“這……”楊青柳弟弟哪裏知道,她的紅痣在哪隻手臂
他眼神閃爍,不安的看向趙霽月,趙霽月嗬斥:“你知道就說啊,看著我幹嘛,跟她有私情的也不是我。”
江延懷左眉微不可聞地揚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之前,麵色鐵青的慍怒之色。
孟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顧不得什麽體麵不體麵,聲音粗了不少:“既是有私情,那必知曉。亦或者是你是汙蔑?”
“我不是汙蔑!她左手上有紅痣。”楊青柳弟弟隨口胡謅了一個。
孟雨萱還啃聲,她隻是倔強地揚著下巴,她那泰然自若的表情,似乎已經是答案。楊青柳的弟弟很心虛,又改了一個答案。
他支支吾吾道:“不對,那個,那個是右手!”
空氣裏再一次沉默。
江延懷站了出來:“她兩隻手臂上都沒有紅痣,隻有耳後根那才有一紅痣。為何要汙蔑我寧遠侯府的婦人?”
“我隻是記錯了,我沒錯見她,都是黑燈瞎火的,哪裏記得那麽清楚。”楊青柳弟弟繼續胡謅。
他生怕被揭穿說謊的真麵目,後怕得一直冒冷汗。
這話,就更加漏洞百出了,江槐憤怒道:“你當我寧遠侯府的守衛是吃素的,還是當我寧遠侯府半分規矩都沒?一個婦人,可以經常外出與人廝混,府內之人卻半點風聲不知嗎!”
生怕得罪了將軍,楊青柳後怕得不敢狡辯。
他不安地看向著趙霽月,趙霽月給他使眼色,讓他趕緊逃。
楊青柳慌忙解開那虛假的綁住自己手的繩子,匆忙開溜,江延懷眼疾手快發現,冷聲嗬斥:“拿下!”
楊青柳狼狽逃跑之際,被冷刀抹了脖子。
趙霽月盯著地上那一灘刺目的紅血跡,再看得上楊青柳弟弟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後怕得瑟瑟發抖。
“趙小姐,楊青柳的弟弟是你尋來的吧?你跟他的交情,似乎比我跟他更深。”孟雨萱沒忘記趙霽月這個始作俑者。
趙霽月慌忙撇清楚幹係:“你亂說,我跟他壓根不相識。”
“你們一同在酒樓見過,就在一日前,酒樓的小廝以及老板都可作證。”江延懷擲地有聲道。
江槐見事情鬧得有點大,又是家事,不想在外麵丟人現眼,怒道:“一切事情,回府再議!”
趙霽月如釋重負,她原以為江槐是幫著自己的,沒曾想事情沒完,隔天她就得知消息,江延懷要親自入宮,求皇上取消婚約。
趙霽月得知消息後,哭哭啼啼來到孟氏跟江槐跟前求幫忙:“將軍、夫人,我一心向著世子,即便是有些事做錯了,也隻是因為過於愛慕世子。還請二位,不要取消我跟他的婚約。”
“此時,他已經入宮,到底婚約是否取消,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我跟夫人有心無力啊。”江淮無奈歎氣。
江父和孟氏皆已經知曉如今的江延懷其實是裴嘉胤,礙於他的身份二人著實無法在他的婚事上說什麽。
趙霽月心如死灰地返回,本想求父親入宮為自己說情,卻找不到人。
禦書房內,龍涎香四溢。
江延懷跪在皇帝麵前,已經快一炷香的功夫了,他請求的事情隻有一件:退婚。
“朕讓你思考,你可思考好了?”皇帝抬眸,盯著跪在地上之人。
江延懷跟裴嘉胤是親戚關係,皇帝對他也有一些悲憫之心,權當是自己家親子那般疼愛,可他今日之求,著實有點過。
竟然要退婚!
聖旨禦賜的婚姻,豈能因為女子之間,一些小打小鬧的嫉妒之心,就退婚的?若是女子有了嫉妒之心,就要休妻、退婚,那即便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後宮也容不下幾個妃子。
有容乃大啊!
“陛下,臣已經思考清楚了,寧遠侯府跟江府的這門親事,不可坐數,還請皇上收回成命,此後男婚女嫁盡隨各自天定。”江延懷的態度非常堅定。
“砰!”
皇帝大發雷霆,甩開手中的折子:“朕讓你思考的這一炷香時間,看來是白費了,你當真覺得,這隻是一門簡單的親事嗎。”
“皇上,臣隻想娶一個心悅之人,若非如此,寧願無妻。”
皇帝被氣得七竅生煙:“朕的聖旨,何時能朝令夕改了,婚事既然已成,就不可作廢。”
“那微臣就一直跪著。”江延懷垂首,筆挺著上半身道。
恒蓮得聞此事,特意接著來送湯的契機,假惺惺替江延懷說話:“皇上,寧遠侯世子隻是性情中人罷了,您莫要生氣。”
“性情中人?愛妃,你可是想說朕不通人性嗎。”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用詞不當,求皇上息怒,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恒蓮嚇得花容失色,跪地請罪。
皇帝更氣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恒蓮巴不得皇帝趁怒責罰了江延懷,最好是讓他永遠不得入宮。終究皇帝還是保持了起碼的理智,隻讓江延懷回府禁足,其餘沒多言。
得知這個處罰後,恒蓮略感遺憾:“陛下,終究對他還是有所不忍,不過不著急,日後有的是機會。”
得知江延懷是為了退婚,被皇上罰了禁足,孟雨萱心裏又感動又擔心。
“皇上不讓退婚,你就暫且不退就是了,為何還跟皇上固執上了,你也不想想,如今你的身份。”
孟雨萱放下了一些他喜歡吃的糕點後,在一側坐了下來。
他倒是有閑情逸致,還在看兵書,這種書不是要心靜的時候,才能看得下去嗎,外麵都成一鍋粥了,虧得他還如此淡定自若。
“這身份我本也用不了多久了。”
江延懷此番故意迎難而上,明知陛下不悅還固執求退婚,除了一心想要退婚,還有其他私心,他想盡快恢複皇子身份。
“用不了多久了?那……你可會如同拋棄寧遠侯府世子身份一般,也……也拋棄我?”孟雨萱強裝鎮定。
江延懷抬首,漆黑的瞳仁中清晰地印著她的倒影,薄唇微微張開清晰允諾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