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的時間越近,趙霽月就看孟雨萱越是不順眼。
思來想去她決定動用另一張棋:“二皇子我不能使喚,那個視財如命的小人楊青柳的弟弟,我終究是能用上一把吧。”
她為了表示珍重,還特意在酒樓戴著麵紗,約見了楊青柳的弟弟。
“隻要你把孟雨萱,帶去我指定的地方,好處少不了你的。”趙霽月穩坐在主位,斜著眼睛撇了一側的男人。
楊青柳的弟弟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頻頻點頭。
她身上的香味,是來自西域的上好香膏,能用得上這種香膏之人,除了皇宮裏的主子們,外麵的貴胄家的小姐也沒幾個能用得上。
如此好的主子,他怎能不抓住契機巴結。
“您放心,她現在已經相信我了,事情很快可以給您辦妥。”楊青柳的弟弟賊眉鼠眼道,他抿抿唇,手一直搓著,想著伸手要銀子,可又不敢開口。
趙霽月在二皇子那吃了虧,謹慎了一些,她示意丫鬟給了一點好處後,道:“事情辦妥後,少不得你的好處!”
“明白。”
楊青柳當天,就給孟雨萱去了消息,約了她出來,告知:“趙霽月好似想要弄幹什麽特別的事情,我看她最近一直往郊外走。神神秘秘的!”
上一次孟雨萱被人挾持後,她不敢太遲外出,想著此時才清晨,應該無礙,她道:“你知道位置在哪裏嗎?”
“就在我姐姐墳地附近不遠。”
“去看看。”
孟雨萱當他已經是自己人,就衝提到楊青柳的時候,眼神裏的傷心,讓她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巳時,郊外。
天氣陰沉得好似冬日裏的傍晚,孟雨萱下了馬車,轉頭正要詢問楊青柳的弟弟,要往那邊走時,人卻消失不見了。
前方是破廟,後麵是荒蕪的天地,烏雲籠罩在頂,耳際偶傳烏鴉的淒慘叫聲,冷風吹過之際,孟雨萱渾身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腦海中鈴聲大震:不好,得離開這。
轉身欲逃離,才走了沒兩步,前方出現一個比她身材寬了近乎一般,高了三個頭的,頭頂圍著布條,粗胳膊粗腿,手握大刀的男子,如同一堵牆一般堵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啊,我要殺了你。”
大漢聲音有點憨憨的,話音一落,沒等孟雨萱開口,他就已經開始揮刀。
“啊!”
孟雨萱嚇得轉身,拔腿就跑。
她身材嬌小,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有一種腳下生風的敏捷感,身後男子身材魁梧雙腿長,可憨厚得很動作遲緩。
“別過來,別殺我,你要多少銀子,我給。”孟雨萱慌忙避開,試著逃去破廟。
身後男子語速不變,聲音僵硬道:“我不要銀子,我要你的命,讓我殺了你吧。”
她被堵住在院中,破廟之內沒有其他出頭,前方的門被大漢堵住了,孟雨萱除了在院子裏,四處躲避那隨時可能揮過來的大刀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眼前這男子,不太機靈,想必雇傭他之人,看中的就是他的憨傻。
“你讓我殺了你,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不要,別過來,別過來!”
孟雨萱慌亂躲避,腳底踩到了一根枯枝,身體失去重心,不受控製地往下右邊跌落。
餘光之中,她看到了一個井口。
想要換一個方向傾倒,卻已經來不及。
“啊”的一聲慘叫,意外落入井中……
持刀之人探頭看下去,下麵黑乎乎的,一絲聲音都沒有了,他摸了摸鼻子,歎了一口氣:“這就死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酸痛的孟雨萱緩緩睜開眼,腦海中的思緒清晰之後,意識回歸,此時已經是未時左右,太陽正高掛在空中。
按照時間推斷,她昏迷應該約莫一個時辰的樣子。
“痛,好痛啊。”孟雨萱試著起來,掙紮了一下,才發現手臂酸痛不止,好在沒脫臼。
在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還能活著,她都震驚自己的命大。
她試著讓自己緩一緩,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然後再想對策,許是身體太困了,閉上眼睛坐著,沒一會就沉沉睡過去。
迷迷糊糊,她隱約感覺有人在叫自己,她試著艱難地睜開眼,此時井內的光更暗了一些。
“孟姑娘,你在嗎?”
“孟姑娘?”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孟雨萱用盡力氣回應:“是我……”
“太好了,人在下麵。”
“快丟繩子下去。”
頭頂傳來聽起來還算和諧的議論聲,孟雨萱不知道到底是誰來救自己,應該是江家的人吧,可他們怎麽知道她在這裏?
顧不得那麽多了,眼前最重要的是離開井底。
麻繩被丟了下來,孟雨萱用繩子捆住自己的腰,隨後拜托他們拉自己上去,繩子每往上一點,她每往上一寸,她都感覺自己距離活下去,又更近了一步。
終於被拉了上來,孟雨萱垂坐在井邊,大口大口呼吸外麵的清新空氣,她看清楚了拉自己上來之人,是寧遠侯府的家丁。
他們似乎是管家身邊的左膀右臂,孟雨萱的心猛地一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院子外走進來幾個人,從他們幾個冰冷的表情上,她就知道:麻煩又來了。
“將軍、夫人,就是這個人,孟雨萱就是跟他一起私奔的!”
趙霽月抓了被人捆綁了雙手的楊青柳的弟弟來到院子裏,冷言道。
“汙蔑,她是楊青柳的弟弟,我跟他本點私情都沒有。”孟雨萱試著為自己解釋,她不安地看向江延懷。
其他人怎麽看她,她不在意,可江延懷的態度,她很在意。
趙霽月陰陽怪氣道:“人家都承認了,你還在這裏狡辯。”
她輕蔑地冷哼一聲,斜著眼睛看向楊青柳的弟弟:“你說,你是不是跟他有私情,你門來這裏是做什麽?”
楊青柳的弟弟遲疑了一下,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張嘴就道:“我跟她……是,是約定了一起私奔的。”
“嗬!可笑。”
孟雨萱很快恢複了冷靜:“若是我要私奔,身上為何什麽都沒帶?而且此人若說跟我有私情,那他可否說出,我手臂上的紅痣到底是在左手還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