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蓮得知消息的時候,二皇子裴淩洲已經在皇帝的震怒之下,被下了發配邊疆的旨意。

“二皇子做事素來穩妥,這一回為何如此衝動!”

恒蓮趁著裴淩洲還沒離開,特意過來見了他一麵,此時的裴淩洲已經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到半日已經胡子拉碴,垂頭喪氣。

“娘娘,你這是來給我送行嗎?我要明日在離京。”裴淩洲拿著酒壺,仰頭就喝。

這已經是他喝的第三壺酒了。

“你別喝了,皇上發配你去邊疆,也沒說是永久發配,等時機合適我跟皇上提,你盡快回來。再者,皇後也不會做事不管啊!”

恒蓮搶過他手中的酒壺。

裴淩洲笑得雙肩顫抖:“母後她都沒來看我,想來是失望透頂了。”

語氣裏,盡是傷感和悲涼。

這一仗,裴嘉胤贏了個清楚明白,他也輸了個徹底。

讓他最失望的是,皇帝竟然就因為自己‘汙蔑’了裴嘉胤,就要把他罰邊疆去,他也是皇帝的兒子啊。

還是嫡子!

待遇卻沒一個妃生的好。

恒蓮見他痛心,試著安慰:“皇後娘娘是氣暈了吧,在皇上立儲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弄出這檔子事,這才痛心,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我也是想要盡快處理了裴嘉胤,何錯之有!”二皇子終究是不甘心,滿身酒氣的他,說出的句句都是真心話。

恒蓮歎了歎氣,抱怨了一聲:“你終究是著急了。”

“悔之晚矣啊,本王怎能料到,他們都反悔了!說好的給本王做證人的,竟都反悔了。”裴淩洲失望透頂。

恒蓮嘴角扯過一抹陰冷的狠毒:“殿下,你終究還是心軟了,若是抓了孟雨萱的弟弟過來,她還能反水嗎?”

“你若是有江槐的把柄在手,他敢不聽你的?”

裴淩洲緩緩點頭,無比認同,他眼神裏的混沌,轉為了狠辣:“娘娘你說得對,是我過於婦人之仁了。”

“趁著此番去邊疆,正好磨礪一下自己,多拉攏一些勢力,該狠心的時候就狠心,無毒不丈夫啊殿下。”

“對!”裴淩洲起身,奮力摔倒了手中的酒壺,仰天深呼吸:“此番,本王就當一切都是磨礪,待我歸來之際,我會讓那些對不起本王之人,通通沒好日子過。”

見他重振了士氣,恒蓮這才寬了心。

去送行那日,恒蓮還特意又叮囑了一些,他拉攏勢力搶奪皇位的事。

兩人的幾次對話,都被裴嘉胤安插在二皇子身邊的人得知,且一一稟報了上去。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裴嘉胤擔心二皇子繼續發展勢力,打算吩咐手下,在適當的位置暗中伏擊,此乃是後話了。此時裴嘉胤比較擔心的是孟雨萱。

她如今在寧遠侯府,可他已經恢複身份成了七皇子。

他差人幾次去請孟雨萱過來,她都拒絕了。

此番去請的人,又回來了,裴嘉胤看向窗外,那侍從是一人回來的,大概也料想到了什麽。

終究還是不死心,裴嘉胤問道:“她不願意過來?”

“殿下,她說自己是寧遠侯府世子的妾室,不方便入宮見七皇子你。”侍從聲音低低的,生怕引起裴嘉胤的不悅。

裴嘉胤劍眉緊著,不解道:“你沒告知她,本王欲用正妻之禮納她為妾嗎?”

“殿下,屬下說了,隻是雨萱姑娘說什麽好女不嫁二夫……”

“胡說!他一直都是本王的妾,什麽叫嫁二夫。”裴嘉胤氣得火冒三丈,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孟雨萱在屋子裏,開始收拾一些行李。

孟辰軒見狀,以為他們是要搬家了,既高興又有些不安:“姐,咱們是要離開這裏了嗎。”

“你看起來似乎挺高興。”孟雨萱抬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

她如今手中的銀子,足夠弟弟上學堂,她尋個好地方再開個鋪子,也是能生活的。雖然裴嘉胤已經回宮,可她斷然是不能做江延懷的妾的。

既如此,也不好一直在這府內待著。

孟雨萱琢磨著若是時機到了,就跟弟弟一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孟辰軒並不知道,那個是自己的真姐夫,卻對姐姐的一切決定都表示讚同:“姐姐你去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她還沒離開,有人就心心念念想著讓她走了。

那人便是趙霽月,她特意跑來見江延懷,見到人後嘖嘖感慨:“多日不見,你依舊還是這個樣子。”

“趙小姐,你這話……何意。”江延懷訕訕笑了笑。

趙霽月有點得意的衝著他笑,自顧自的坐下:“延懷哥哥,你就莫要在我麵前賣關子了,我還不了解你嗎,以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我早就知道了。”

說得自己多睿智似的。

她剛開始還不是被裴嘉胤給蒙騙了,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所謂的江延懷並非江延懷。

江延懷有點忌憚地問道:“此事皇上麵前已經有了蓋棺定論,趙小姐你不會是也要鬧去皇上那吧?”

他想不明白,這對趙霽月有什麽好處。

趙霽月擺擺手,為難地皺眉:“我才對那些沒興趣呢,我此番前來尋你,是為了孟雨萱而來。”

“為了表妹而來?”江延懷愣了一下。

他也挺好奇,怎的他離家一番,表妹孟雨萱就成了裴嘉胤的妾室了。

雖然是以他的名義納的妾,可跟他毫無幹係。

卻也知曉孟雨萱身世可憐,若是她願意留下來,寧遠侯府多養一個親戚,倒是也不是難事。

“你那表妹可不是個吃素的,她的手段高明得很,我覺得啊,你趁早趕走了她,省得將來出幺蛾子。”

趙霽月憤憤不平道。

瞧著模樣,她們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幺蛾子,江延懷本性不是個喜歡參與這些複雜之情裏的人。

他隻喜歡怡情山水,江延懷哈哈笑了笑:“我那表妹生性純良,哪裏是個手段高明之人,不過她刺繡倒是當真不錯。”

“此乃我寧遠侯府的家務事,就不勞煩趙小姐操心了。”

江延懷不動聲色地反對趙霽月一番,把她氣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