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回寧遠侯府,江延懷對府內的一切,依舊熟悉。

除了這兩個貿然前來迎接自己,說是要親自送他回房的,眉毛粗壯身材魁梧的下人:“你們可是七皇子手下?”

“世子爺,請這邊走。”

侍衛沒回江延懷的話,一臉嚴肅地迎他往前。

江延懷一身白袍,長途跋涉回來,還想著回來後先休息一番:“也罷,那就先聊正經事,反正我們兩個也許久不見。”

書房還是那個書房,隻是裏麵的東西變了一些。

背對著他的人,有點眼熟,江延懷正要走過去的時候,見到裴嘉胤轉身,他‘撲哧’一笑:“殿下,你這用的是人皮麵具吧,看起來還真的跟我挺像。”

“不必用人皮麵具,不過是用了點易容術。”裴嘉胤還以為江延懷會很難接受,自己冒名頂替這件事。

卻不料,他壓根好像沒當回事。

這弄得裴嘉胤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厲害啊,這易容術厲害,不如你給我易容一下,然後我來當你的七皇子吧。”

江延懷在外遊山玩水不亦樂乎,也想去皇宮裏,自由自在地耍一番。

“咳!”

裴嘉胤被他的話,差一點嗆到:“你可知道,現在父皇立儲之事迫在眉睫,我這個七皇子早就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江延懷尋了個位置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既如此,那確實是有點危險,那我還是……”

停頓了一下後,江延懷又道:“那豈不是兩個世子?”

“你既然回來了,那我就是裴嘉胤了。”

裴嘉胤轉身,再回頭的時候,已經是自己的模樣,江延懷看得目瞪口呆,他嘖嘖感慨:“你這易容術真高明啊!”

“也是因為你我本就是表親,模樣方麵有些相似,麵部骨骼方麵也大同小異,易容起來這才容易。”裴嘉胤隨口到。

兩人聊著聊著,竟然率先說到了易容話題了。

頂頂重要的事,還沒說。

正說著裴嘉胤再次換成了江延懷的模樣:“我一會兒出府,皇上應當會召見我們,一個時辰後,我們在皇宮見。”

他琢磨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據可靠消息,二皇子已經入宮,狀告裴嘉胤冒名頂替江延懷的不地道行為,一旦事情被蓋棺定論,裴嘉胤之前的欺君之罪等罪行,怕是要一並受罰。

江延懷從座位上彈起:“一個時辰後入宮見皇上?我還沒準備好啊!”

“不需要準備什麽,你隻需要讓人覺得,你一直都在京都即可。”裴嘉胤麵不改色心不跳道。

說得好似在聊,今日天氣如何一般。

江延懷多少有點忌憚:“這……算是欺君嗎?”

裴嘉胤挑眉,沒有回答,答案已經不言而喻,這的確全是欺君,就看江延懷如何選擇了:“你我表親一場,我之所以會貿然頂了你的身份,主要是為了調查我母妃的死……”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江延懷下定決心幫他一把:“殿下你隻管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

裴嘉胤換做江延懷的模樣,從後門離開,上馬車後就回歸了自己裴嘉胤的模樣和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皇帝的詔書,同時來到了寧遠侯府以及七皇子府中。

兩人一同出現在皇帝麵前。

同時在場的還有二皇子裴淩洲,他顯然有點震驚,沒想到竟然兩人都在場。

“兒臣,拜見父皇。”

“寧遠侯世子,拜見皇上。”

皇帝打量兩人,緊著龍眉打量兩人。

之前也覺得江延懷跟裴嘉胤有點相似,隻是他們大小容貌也有些像,皇帝就沒在意。今日聽裴淩洲言,自己的七皇子一直在冒充寧遠侯世子。

皇帝勃然大怒,好端端的皇子不做,要去給江槐做兒子不成!

“嘉胤,朕看你跟江延懷確實是容貌有幾分相似,有坊間傳聞,說你不想做朕的兒子了,想要去寧遠侯府給江槐做兒子?”

“父皇,兒臣一直待在皇宮,很少有機會外出,也很久不曾見過姑父了。”裴嘉胤鏗鏘有力道。

一側的江延懷也附和:“陛下,七皇子的確是很少出來走動,父親一直想念得緊,想著見到他就見到了姑母,隻是他一直沉浸在姑母的離世的悲情之中,總是不願出來。”

兩人一唱一和,都提到了裴嘉胤的母妃。

皇帝想到那過世的愛妃,心裏也是一片沉重。

二皇子見皇帝要相信了,當眾反駁:“胡說,七弟一直在冒充江延懷,父皇可讓寧遠侯府前來證明。”

皇帝思量了一下,同意了。

內侍尖細的聲音,在禦書房內響起:“傳,江槐。”

江槐急匆匆前來,當看到裴嘉胤恢複了自己原本模樣,再平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不動聲色地如同尋常一般:

“臣,拜見皇上。”

“江槐,朕且問你,朕的兒子嘉胤,可曾在你府中以世子身份長居?”

江槐誠惶誠恐地回稟:“皇上,不曾有此事。此等冒名頂替之事,七皇子心胸磊落,斷然是不可為。”

“再者臣之子,一直都在府中,府中上下皆可作證。我府內並未有兩位世子。”

皇帝惱怒,瞪向裴淩洲。

裴淩洲慌忙下跪:“父皇,兒臣不敢有半點欺瞞,他們是串通好了的,他們都是在欺君。孩兒這邊還有人證!”

“還有人證?誰?”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

裴淩洲跪地向前走了兩步:“是孟雨萱,她是在寧遠侯世子身邊待的時間最多之人,她必然知曉自己到底是誰的妾!”

當看到多日不見的孟雨萱,消瘦了很多,裴嘉胤心間微微動容。

他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對她有特殊情愫的模樣,用一種看陌生人的冷漠樣子,掃了她一眼。

裴淩洲有些急不可耐,指著江延懷跟裴嘉胤問孟雨萱:“這兩人,你可認識誰是跟你朝夕相處的寧遠侯府世子?”

“他。”

孟雨萱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江延懷。

“你胡說,你怎會不認識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

二皇子惱羞成怒,抬手要去打人,江延懷護在孟雨萱跟前:“二皇子,陛下在此,一切自有定奪,你汙蔑不成還要打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