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懷在家甚是不安,特意尋了過來。

正好,就瞧見了這一幕。

孟雨萱瑟瑟發抖:“她,不會死了吧?”

江延懷試探了一下鼻息,還有一點氣:“交給我處理就好,我不會讓她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多謝表哥。”

孟雨萱盯著地上的趙霽月,突然覺得或許,這是一個自己死去的好契機。

她的念頭好似是一時興趣,其實已經是思量許久。

“表哥,我想今夜就離開,這裏……一把火燒了吧。”

“這麽突然?”

江延懷不解,這繡坊後院裏的一草一木,孟雨萱都是耗費心血打造出來的,貿然燒毀,那豈不是半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我想跟這裏的一切,做一個切割。”

她苦澀地朝著皇宮所在的方向,笑了笑,眼角盈動著一些晶瑩剔透的淚水。

在京都的事情,也解決得差不多了。

未來的人生,也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才是。

“好,表哥幫你。”

江延懷和孟雨萱一人入屋,抱著兩個睡迷糊的孩子,往後巷子的馬車上送。

孟雨萱回自己房間,整理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入箱子裏後,江延懷命人把箱子抬去馬車上。

一切安置妥帖,孟雨萱上了馬車。

她沒有看外麵,透過窗簾,隱約看到了火光……

“出發吧。”

江延懷上車後,對車夫說了一聲,彎腰進了馬車內。

漆黑的夜幕下,兩台馬車不疾不徐地朝著城門口而去,身後屋子的火光,越來越亮,鄰居發現後,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更夫以及巡邏的守衛,發現火災之後,竭盡全力地救火。

“好在沒燒到周圍鋪子。”

“可這戶人家,好像一個都沒走出來。”

“也是可惜了,那小娘子多好看啊,還有一個聰慧的小男孩跟一個機靈的小女孩。”

……

影衛告知裴嘉胤,孟雨萱家著火後,他第一時間騎馬而來。

眼前已經都是漆黑的廢物。

清晨的霧氣,沒有散開,愈發顯得這裏荒涼的徹底。

“這怎麽可能!”裴嘉胤搖頭,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他拽過身側正在廢墟裏清點的一個官員的衣領:“人是不是都走掉了,沒有死人,是嗎?”

守衛並不認識,眼前的人就是七皇子裴嘉胤。

他隻見裴嘉胤衣著不凡,容顏剛硬俊朗,想來是個非富即貴的,不敢造次:“這位公子這家的人應該都葬身火花了,請您節哀。”

“不可能!”

裴嘉胤憤怒甩開對方的衣襟,不願意留在這個傷心地,失落地轉身離開。

來到門口的時候,見到有其他城守拿著一個裝著骨灰的瓷瓶,他不由分說直接搶過。

城守正要訓斥,一眼就看出這人腰間掛著的玉,好似是皇家的。

“這位公子,這是這屋子主人的骨灰,您要這個做甚?”城守要拿回去做證據交差。

裴嘉胤身側的隨從,嗬斥道:“殿下要拿,你就讓他拿。”

“是,是。”

城守哪裏知曉,眼前之人竟是皇子。

裴嘉胤離開後,城守還疑惑地踮腳看過去:“殿下?怎的來這種小地方啊!”

王櫻得知孟雨萱死了,先是愣住:“當真死了?”

昨夜她還傷心呢。

聽聞皇帝居然準了裴嘉胤的請求,讓孟雨萱做側妃。

她那身份,王櫻覺得,讓孟雨萱做個侍妾才是抬舉她了!

今日就得聞她死了,莫不是當真福薄,享受不起吧。

“回小姐,真的死了。繡坊後院的房子,燒了個幹淨,骨灰都有了。”侍女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

“不是一般都是燒焦的屍體嗎,怎的會是骨灰?”

王櫻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侍女茫然地搖頭:“奴婢也不知情,或許……是因為一些其他因素吧,例如被人尋仇,在他們身上潑灑了一些東西,所以見火屍體就成灰了。”

王櫻聽罷,高興不已:“定是如此。那個孟雨萱得罪的人一定不少。”

還想著要怎麽對付她呢,結果就自己死了。

王櫻歎了歎氣:“也不知道她死得慘不慘,要是不夠慘的話,我可是要失望的。”

侍女嘴角抽了幾下,不敢亂說話。

生怕那句話,惹王櫻不高興,就遭罪了。

“現在七皇子定然很需要人安慰,本小姐要好好準備一下,去安撫一下他受傷的心。”王櫻心情大好,坐去了梳妝台前。

她道:“過來,給本姑娘好好梳個頭。”

“是,小姐。”

王櫻興高采烈地來到七皇子府,待要進門時,才做出一副滿臉憂傷的模樣。

她看似心情沉重地來到裴嘉胤跟前,傷心道:“殿下,莫要因為不在的人,傷了自己身子,陛下還需要您的照料呢。”

“你來做甚?”

裴嘉胤厭惡的抬眸,他淩厲地掃向一側的侍從,嗬斥道:“為何讓不相幹的人進來!”

“殿下,王小姐是奉他父親的命令,前來探望的。”

本朝唯一一個異性王的麵子,還是得給一點吧。

王櫻就是知道,以自己的名號進來,是進不來的,這才假借父親的由頭,過來探望。

裴嘉胤壓根不在意什麽王爺小姐,他一直抱著從廢墟裏帶回來的骨灰:“趕出去,日後沒本王的命令,外人一律不許進。”

“王爺,她已經死了,你何必為一個死人傷心?”王櫻惱羞成怒。

她自認為自己哪哪都比孟雨萱好!

“她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是死了也是!本王要娶她,為她傷心為她落淚,也是本王自願,這與你無關。”

“你竟還要娶她?娶一壇子骨灰?”

王櫻已經當自己是七皇妃了,聽到他這話,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裴嘉胤隻覺她聒噪。

不願意再吱聲,他抬手,示意手下把人給‘請’出去。

趙霽月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牢獄中。

她的雙腿,在昏迷中的時候,就被人已經打斷……

昏沉了兩日,這才醒來。

無意中得知,她得知孟雨萱死了,整個人近乎瘋癲地又哭又鬧:“她怎麽可能被燒死,我還沒先殺她,她怎麽能死!”

不能手刃孟雨萱,趙霽月怎麽都覺得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