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

突然雲香笑了,她指了指孟雨萱的肚子:“嘻嘻……”

“我肚子怎麽了?”

孟雨萱不解的兩隻手覆在上麵,雲香會一些醫術,以前她隻要看到病人,就可知曉對方的身體情況如何。

“嘻嘻!”

雲香笑著,突然跑出破廟。

孟雨萱跟出去,人已經消失不見。

她回過頭,在父母的牌位前,重重地磕了幾個頭,跟父母絮絮叨叨了幾句後,天色漸漸暗下去,她隻好離開破廟。

才下山,孟雨萱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王櫻聽聞裴嘉胤要出發去潯州,一下子六神無主,她先是找到父親王之忠:“爹,七皇子當真要去潯州嗎?”

“聽說是!”

“女兒不想他去。”

王櫻打聽過,孟雨萱的老家就是在那。

她人都死了,魂還有勾著裴嘉胤不成。

王之忠倒是覺得女兒,這一次想多了:“七皇子這一次,是去賑災的,潯州那邊突發洪災,他一直在府裏閉門謝客養病,如今突然提到要去潯州,皇帝都答應了,誰敢不讓他走?”

“可是,那是孟雨萱的老家啊!”王櫻氣得直跺腳。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還要跟一個死去的人吃醋。

王之忠好言好語地勸說:“乖女兒,那不過是個死人,你何必再提及。不用一些日子,殿下自然就會忘記那個女人,到時候七皇妃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當真嗎?”王櫻將信將疑。

“相信爹!”

王之忠給了一個寬慰的眼神。

原本王櫻是冷靜下來了,可當裴嘉胤要離開京都,去潯州的時候,聽聞還帶了孟雨萱的畫像通往,她就怎麽都穩不住心神了。

在郊外的長亭,王櫻追了過來。

“殿下,王小姐跟上了隊伍,她想要見您。”裴嘉胤的貼身侍衛,上前稟報。

裴嘉胤不想見:“本王沒空!”

侍衛正轉身,卻見王櫻已經貿然闖了過來。

她大聲道:“殿下,是皇後娘娘,差我來送行的!”

皇後的麵子,不得不給。

裴嘉胤抬手,示意攔截王櫻的手下放行。

王櫻走了過來,先是讓侍女呈上食盒子,自己揭開蓋子,拿出一些糕點以及桂花酒等:“殿下,這是我親自為您做的,您嚐嚐。”

“不餓!”

裴嘉胤冷漠相對,看都沒看一眼。

他手中,緊緊地拽著一張畫像,王櫻一時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殿下,陛下都已經跟你我賜婚了,你又何苦要跟我如此生疏……”

她說得委委屈屈,淒淒慘慘的。

裴嘉胤不願意見她,在他與孟雨萱相處的後半段時間裏,王櫻的幾次從中作梗,讓他與孟雨萱愈發生疏,他心有疙瘩。

“殿下……”

“皇後讓你來看本王,如今你也看了,請回吧。”

裴嘉胤壓製著自己的怒氣,麵上的冷漠,已經是他能給予的最大善意。

王櫻好歹也是在家人的萬般寵愛裏長大,及笄之後,上門求情之人,也是數不勝數,卻被裴嘉胤如此不待見,心間自是頗為不平。

“殿下,那個孟雨萱算什麽啊,不過是個無父無母又無背景的女子,曾經還做個人家的妾室,她配不上你的!”

“而且,而且還死了!”

王櫻並不知道,曾經孟雨萱做了人家的妾室裏的那個人家,就是他裴嘉胤本人。

裴嘉胤腦子驟然發緊,一口悶氣湧上心頭。

他抬手,輕輕捏住王櫻的喉嚨,她已經瞬間麵青了一大半。

“殿下,放,放開我……”

王櫻伸手,試著去掰開,那如同螃蟹鉗子一般,拽著自己脖子的手指。

在裴嘉胤看來,不過輕輕一捏,在王櫻這邊已經是難以忍受的酷刑。

“放開我,放……”

王櫻已經快說不出話。

裴嘉胤的隨身侍衛,生怕鬧出人命:“殿下,殿下!”

他大聲地喊了兩句。

裴嘉胤的思緒,緩緩地找了回來。

他稍許鬆開了一點手,讓她能呼吸:“記住,在本王耳邊,不要再說雨萱半個不是!”

“滾!”

“咳,咳咳咳!”

王櫻大聲大聲地咳嗽後,就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看著裴嘉胤以及隊伍離開的方向,人和馬車都不見了,她卻好半天還沒緩過來。

半晌後,她才大聲吼了一句:“過分,裴嘉胤你太過分了!”

迷迷糊糊的,孟雨萱聽到了雨滴聲,以及鼻息間聞到了一些藥香味。

她緩緩睜開眼,方言所及內,是一些簡陋的木架子,以及放著的各種藥材。

周圍的一切都看起來很簡陋,像是一個世外高人的居住場所。

有一個白衣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見她醒來後,笑道:“你都昏睡一天了,總算是醒來了。”

“我昏睡了?”

“對,你有了身孕,就不該太操勞,你是去那神廟拜佛的吧,照我說啊,佛在心中,不一定要去靈山求。”

孟雨萱試著起身,大夫攔住了她:“你且先莫動,我先把脈看看。”

她伸出手,大夫把脈後,確定她沒事,這才道:“你沒大礙了,看來休息不錯,想要走動,亦或者想回家都可。”

“多謝你大夫。”

起身後,她朝著大夫,緩緩行禮。

孟雨萱思量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從破廟出來後,就暈過去了這回事。

那雖不算是荒郊野嶺,也是人跡罕至。

能被人救回來,實在是有幸。

那大夫正好要去商鋪賣藥材,順帶就帶孟雨萱回城了。

她一路上都還蒙圈,時不時看向自己的肚子。

她竟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這孩子……”

孟雨萱決定把裴嘉胤的孩子生下來。

此事暫時她誰都沒與人說,即便是孟辰軒和幺幺,也暫時沒提。

在收到江延懷的來信以及寄送過來的一些東西的時候,她知道裴嘉胤娶她骨灰的事,也知道他到潯州賑災一事。

潯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孟雨萱生怕碰到他,又因孕初一切都還不穩定,以至於基本不外出,整日的都在家中刺繡和養胎。

三嬸子見她技藝這般好,笑眯眯地嘖嘖感慨:“雨萱,你這手藝,都可開鋪子了。”

這點,她們倒是想一塊去了。

孟雨萱嫣然笑道:“我是尋思著,要在老宅附近開個繡坊來著,隻是開業日子暫時還未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