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芪看他的臉越來越紅,還想喝酒解熱。
她一把奪過酒碗:“別喝了,這可能是合歡酒,趕快去用冷水清醒。”
沈瑜微微一怔,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去浴房直接用冷水洗臉,稍稍恢複一絲清醒。
可身體的異樣還是存在,還越來越強烈,這酒怎麽會這麽厲害。
雲芪在門外問道:“大人,怎麽樣?好點了嗎!用不用我去找大夫來。”
“不要去!”沈瑜的聲音沒有平日的肅穆,聽著酥軟無力,“我沒事。”
他出來,發梢滴著水珠,臉頰比剛剛還紅,連眼眶都布滿血絲。
她想扶他。
“別碰我。”
沈瑜後退一步,他的精神越來越迷幻,緊緊盯著她,腦海中浮現貪婪的畫麵,忍不住吞咽口水。
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裳,知道他在想什麽。
沈瑜看到她慌亂的神情狠狠掐著自己的手掌,用疼痛來保持清醒,直接越過她打算出門。
“你這樣出門會出事的,回房間吧!”雲芪輕咬著薄唇呢喃道。
沈瑜也覺得自己要壓不住了,貿然出去風險更大,轉身回房間。
雲芪跟過去,咬著牙下定決心幫他解決,畢竟是自己惹出來的,想要一起進屋。
碰!
房門被沈瑜關上,把她擋在外麵,她回過神,這是不用自己幫他嗎!
不一會兒,屋內傳出巨大的異響,整個房間都在震動,好像在搬動床板。
雲芪心中擔憂,不時喊兩聲:“大人,你還好嗎!大人,你沒事吧。”
裏麵沒有回應,隻聽到床板震動的聲音,半個時辰後才漸漸安靜下來。
她倚靠在門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吱呀,門終於打開。
“大人,你可算出來了。”
沈瑜頭發淩亂,但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他淡淡嗯了聲:“以後別人給的東西問清楚。”
“好。”雲芪老實點點頭,弱弱問道,“大人沒事吧。”
“沒事,你早點休息吧,明日還得進織染署。”
說完人已經走遠。
她看了眼屋內,那張厚重的床榻整個被換了位置,原來他剛剛在搬床發泄精力,也不知那麽大的動靜周圍有沒有聽見。
一夜寧靜,次日雲芪帶齊去織染署的用品,沈瑜一早在門口等她。
兩人相視一眼,氣氛尷尬,要不是他能忍,昨晚差點就鬧出大事,心想見了劉大姐一定好好說說,以後給東西要說清楚。
他們出門,左鄰右舍不時投來異樣的神情,這神情雲芪太熟悉了,顯然昨晚這動靜大家都聽到了,肯定又誤會做那種事情。
“沈夫人。”劉氏從遠處跑過來,見沈瑜也在,低低喊了聲,“不良帥大人。”
沈瑜沒理會,到了分岔路口:“不遠我就不過去了,府衙還有事。”
他走遠後劉氏才敢呼吸,“沈大人實在太嚇人了。”
“還好吧,跟其他人一樣。”雲芪隨口應道。
“在妻子眼中當然不嚇人。”劉氏撇撇嘴,隨後低聲笑道,“沈夫人,我昨晚給你的酒可以吧。”
雲芪板起臉:“劉大姐你還好意思說這個事,差點鬧出大事。”
“沈大人不會全喝了吧!”
“差不多吧,還剩幾口。”
劉氏半張著嘴:“難怪動靜那麽大的,不愧是不良帥,要是我家那個,喝半碗怕是就喝不下去了。”
雲芪一腦門黑線,怎麽還佩服上了……這話也太大膽了,底層的農婦閑聊的禁忌確實比深閨裏的女子開放許多。
不一會兒她們已經來到織染署,她也沒再聊這事兒,早早有人在門前等她們,管青和另一個通過的婦人也在。
“人到齊了,我是織錦作坊天、地字號的織染監作,龔大人安排本官帶你們熟悉熟悉,同在署內以後可以叫我吳監作。”
幾人齊聲應是。
吳監作引著她們進織染署,邊介紹道:“金陵織染署是咱們南齊朝廷設立最大的織造坊,你們能順利進來當引以為豪。”
其她三人興奮點點頭,雲芪不以為然,就是個臨時幹活的地方,沒什麽值得自豪的。
“金陵織染署有五個作專司織造,織機二百三十張,負責宮廷綾羅綢緞的織染。”吳監作帶著她們經過一處堂口,指著這片區域,“這裏就是天地號織錦堂,你們四人之後便在地字號西錦堂做事,配合東錦堂負責太後此次壽誕的織品。”
“廖堂主!”吳監作朝裏麵喊了嗓子,一個矮矮胖胖的婦人出來,介紹道,“地字號西錦堂是她負責,之後你們便在她手下做事,做什麽由她安排。可別小看她個子不高,是我們織染署第一的拽花匠。”
雲芪一臉無奈,太熟悉了,這人不就是考核時被她逼得從拽花板摔下去的那個婦人嗎。
沒想到運氣這麽好,一來就在冤家手下幹活,這日子是好不了了。
“人交給你了,可千萬別耽誤太後壽誕織品的時期。”吳監作叮囑一句便離開了。
廖敏諂媚應聲是,等人走後,諂媚的笑容立馬沉下臉,朝管青說:“你們一組先上織機熟悉。”
然後看了眼劉氏,“你去幫忙其他織匠拽花。”
最後才看向雲芪,“你去掃地。”
一些人聽到立馬看過來,朝雲芪投去一抹可憐的目光,不知這人怎麽得罪堂主了,竟然一來就被安排掃地。
資聘說白了就是來臨時幫忙的,但是織品好是可以長期留下的,這年頭誰不想旱澇保收,可要是到時沒有拿得出手的織品,過不了一旬估計就要被清出去。
劉氏聽到雲芪要掃地,立馬想開口幫忙說話,雲芪拉住她示意沒事,免得也被針對。
管青一臉得意和同伴上織機,廖敏拿著笤帚跟鏟子給雲芪:“去吧,掃幹淨點。”
雲芪也不生氣,她是進來了解武侯府跟織染署有什麽貓膩的,掃地還更好走動,接過笤帚。
廖敏看她沒受影響,冷哼一聲:“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管青上了織機,立馬跟附近其他人嚼起雲芪的舌根子。
“大家別搭理那個人,她是走關係進來的,考核那會織的錦亂七八糟,掃地都抬舉她了。”
織匠們一聽是走後門進來的,立馬露出鄙夷之色,技術匠人最看不起這些人進來混吃混喝,隻會拖累她們的工作進度,說不定還得連累挨罰。
雲芪心中無大語,自己什麽都沒幹就惹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