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幸——未來的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名,富可敵國的大佬,行走的印鈔機◎
少年捏緊手中的幾兩碎銀,一瘸一拐地走進同福客棧。長衫褶皺,灰撲撲的滿是塵土。
朔風鎮緊鄰夢河峽穀,常年為妖獸所襲擾,養成了極其剽悍的民風。對這樣的打架鬥毆司空見慣。
小二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麻利的擦著櫃台,聲音爽亮:“客官,您要來點兒什麽?”
“來碗陽春麵。”
小二這才抬頭。這年頭還有人到如此大店中隻點一碗陽春麵?
少年再次開口,語音沉著而鎮定,不見絲毫尷尬的色彩,“我說,來一碗陽春麵。”
來者是客,眼見少年手中有錢,小二有沒有拒絕,又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少年後,便到後廚去端了碗清湯寡水的湯麵。
同福客棧聲名在外,又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食客絡繹不絕,人聲鼎沸。
少年端著碗麵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尋著座位。大廳一角,不少白衣青年邊有一個小小的空位。
少年端著托盤過去,才放下碗就接到一旁少女的注目。
她轉過一張嬌嫩的娃娃臉,顯得極盡可愛,圓圓的鹿睛裏帶著一絲隱隱的嫌棄。她默默地將麵前的杯子往裏桌內挪了挪,茶葉在杯中打著旋,清幽的龍井茶香撲麵而來。
果然隻有那個座位了嗎?
不遠處,古色古香的方桌上鋪大大小小十幾個碗碟,一桌子珍饈美味。
桌前卻隻有一個姿容絕豔的紫衣少女,上好的輕紗緞襯得她仿佛誤入人間的妖靈。她行姿端莊,用筷子尖輕輕夾起一小塊魚肉含進嘴中。纖纖玉指滑動著玉牌,時不時抿唇輕笑。
孟瑤被陡然出現的杯碟碰撞聲驚到。
眼前的少年身姿修長,卻頭發散亂,狼狽不堪。桌上多了一碗光禿禿的陽春麵,連蔥花都蔫黃蔫黃的。
店內確實很擁擠,放眼望去怕也隻有自己這桌上空****餘下空位。
眼前的少女上下打量自己,最後不置可否的撐著下巴。
孟瑤早就吃飽了,筷子規規矩矩地搭在筷架上。她抬頭,毫不避諱地望著對麵的少年。
他似乎餓極了,三兩口便扒掉了半碗麵,又端起碗來急急喝了口湯。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在胸口摸了摸。取出張薄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對疊著妥帖的放進袋中,這才安心的繼續吃麵。
那是張當契。
少年看得仔細,又不避諱人。孟瑤一眼就在眾多密密麻麻的字中掃到了“琅環佩”三個字。
聽著有些熟悉。
係統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嚷嚷起來,嚇得孟瑤一個激靈,“琅環佩?這不是通天閣閣主藍幸的貼身玉佩嗎?”
藍幸——暖煙眾多備胎中的金錢擔當。
他身為通天閣的閣主,富可敵國。坐擁的各類珍奇異寶價值連城,出場便是極盡拉風。藍幸身為商界大佬,卻絲毫沒有那些商人的奸詐狡猾,性格頗為耿直。
在收到暖煙的好人卡之後,他是唯一一個放下手,真正與暖煙做普通朋友的人,但也給了暖煙不少助力。
他與暖煙的相識照理而言,是在後麵的劇情。卻未曾想還在這裏巧遇過。現如今的暖煙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窮苦的少年,還笑盈盈地在與清風派的眾人聊天。
係統看著狼吞虎咽吃得差點噎住的藍幸不由感慨:原來大佬也曾有如此落魄的光景,果然,隻要努力,我們也可以成為大佬。
孟瑤完全忽視了係統的雞湯,眼前這位可是未來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名,富可敵國的大佬,行走的印鈔機。一時之間,孟瑤隻覺得空氣中都充滿了金錢的芬芳。
眼看著藍幸將最後一口麵湯都喝了,丟下碎銀,轉身離開。
係統著急,連連打鈴:嘿嘿,他就要走了!
孟瑤撐著頭懶洋洋的回複:我看到了呀。
係統疑惑:你不是應該給他付錢,展現你的善良嗎?
孟瑤沉眸。
她可不信區區一頓飯就能買下藍幸的好感。相比於施舍善意,抓人痛點似乎更能拿捏人心。
*
來人穿著一身金鶴碧紋長袍,寒山香隨著她步履輕移自鏤金墜中散出,香氣馥鬱,一時之間變浸染了整個鋪麵。
陳掌櫃的眼睛一亮,從櫃後推門而出,趕忙迎了上來,“這位姑娘,可有什麽要看看的?”
朔風鎮地處偏郊,又常年魔獸橫行,少有達官顯貴在此停留。這年頭生意不好做,遇到這麽個周身華貴的主,掌櫃自然要勉力推銷。
“掌櫃的,這兩日可有收什麽玉佩掛件?可否拿來漲漲眼?”
“那您是來得巧了,您裏麵請。”
陳掌櫃在長桌上一字鋪開十幾枚玉佩,逐塊介紹起來。直說得口幹舌燥,麵前的少女卻不置一詞,甚至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
陳掌櫃心裏發虛。少女氣質出眾,衣容華貴,一看便是大家族出來的貴族小姐,怕是早就看慣了奇珍異寶,對他收的這些小玩意怕是看都看不上眼。
孟瑤皺著眉,眼前顯然沒有藍幸的琅環佩。
她搖了搖頭,按照劇本裏的描述對店家說道:“你這可有一塊青玉蓮紋佩,蓮花上有紅色絲紋?”
陳掌櫃的腦中一下子就劃過藍幸那張令人生厭的麵容。若非他插口,自己早就將積了幾年灰的文雲香爐賣出去了。
貴族少女說得如此詳細,這玉佩莫不是少年偷的!
他的眼下驚疑,攏起諂媚的笑容,“姑娘這是丟了玉佩?”
孟瑤一聽就知道有戲,淡笑著搖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非也非也,隻是昨日夢見這樣一枚玉佩,覺得很是有緣,今日便來市集尋尋看。”
陳掌櫃的這才放心。
“小店確是是有這樣一塊青玉蓮紋佩。”他猶豫了一下,“隻是這玉佩是活當,怕是還不能......”
孟瑤頓時了然,琅環佩對藍幸如此重要,自然是要活當日後贖回的。
金絲繡花錦囊從天而降,直落在掌櫃麵前,少女輕點了下桌子,貓眼一瞬不瞬的看著陳掌櫃,“您看看,它現在能不能成死當?”
陳掌櫃的伸出手,繡囊沉甸甸的,他打開悄摸著看了一眼,趕忙合緊往懷裏一踹,搓著手連連點頭,“能能能。姑娘在這少坐片刻,我這就去取。”
少女把玩著到手的琅環佩。這玉佩用得不是什麽好料,雕工也不精細,摸著粗糙硌手,幾道紅色紋路浸染在裏麵,像是畫了血線。
陳掌櫃人精,眼前的大小姐顯然是看不上當鋪裏的東西,如今坐著不走怕是還有事情交代。他將懷裏的錦囊壓了壓,低著頭哈著腰,笑得諂媚,“不知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眼前的少女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掌櫃的,不知典當此物的人是......”
“哎喲,是個與姑娘一般大的公子呢!長得俊秀!”
陳掌櫃的心裏門清,連呼藍幸當真幸運,竟然被這麽個富家小姐惦記上。
少女臉頰飛紅,像三月裏的桃花,嬌滴滴的垂眸,“竟是如此?掌櫃的,若以後公子來尋信物,可否......”
陳掌櫃有些猶豫,他當初帶了人將藍幸打了出去,若幫著介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這位大小姐身份顯然不一般,若她想查,遲早也能找到藍幸。陳掌櫃心一橫:
“實不相瞞,這位公子與小的還稍有些摩擦,還要請大小姐多擔待。”
孟瑤本來就不是喜歡藍幸,更懶得為他出頭。她掩唇笑,“若掌櫃介紹,就是媒人。往日的事情,揭過不提。”
陳掌櫃這才徹底放心,喜氣連連的道:“若那位公子來了,我再聯係姑娘?”
孟瑤在心裏嫌棄這個掌櫃不上道,隻能繼續故作害羞的演戲,“我畢竟是姑娘家,這樣也太不矜持了。若是見了他,掌櫃的隻管說清風派一個孟姓的姑娘買走了玉佩即可,可千萬別......”
“哎喲喲,是我欠考慮。”陳掌櫃心道這姑娘竟還知道矜持二字怎麽寫,但畢竟數塊金錠到手,他還是作勢打自己的臉,露著巴結討好的笑容,“但憑姑娘吩咐。”
“多謝掌櫃的。”
係統讚歎:難怪你不給他付飯錢,原來是打算替他贖玉佩。走!咱們給藍幸送玉佩去!
孟瑤低笑,眸光流轉,“誰說我要白送給他?想要琅環佩,他得自己來求我。”
一個女子花了重金巴巴的趕著給落魄書生送玉佩?真當是戲文了不成?
藍幸即便性格耿直,但能成未來的商界奇才,還是唯一一個脫出白蓮劇本的人,怎麽可能是單線條戀愛腦。送玉佩徒增懷疑,她要捏著琅環佩,等著藍幸來找自己。
她將玉佩仔細別在腰間,甚至加上法術固定,整理著衣擺細微的褶皺。
係統無語凝噎。果然善良純真什麽的和自家宿主是半點邊兒都搭不上。
藍幸籌錢需要時間,在此期間,清風派的小隊早已休整完畢,要整裝待發入夢河峽穀除妖。
孟瑤自然也仔細收拾著行囊,甚至把自家的法術全部溫習了一遍。
此次進入峽穀怕是一場惡鬥。自己在原劇中本就沒有出場,如今等於加戲,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還偏偏要阻止暖煙獲得未來害了自己的火靈獅。
安如初為了避免暖煙和孟瑤鬧脾氣要進入夢河峽穀,特意通知了隊員淩晨集合,裝作商隊連夜出發。
小隊在同福客棧後門集結完畢,眾人架著車馬正要出發。
隻見一個精致漂亮的少女從榕樹後款款走來,她笑意甜甜:
“二師兄,現在就要出發呀?”
作者有話說:
咳咳,浪費糧食可恥!我們要批評孟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