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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餘就從家裏回了他跟許詹的別墅。

又過了幾天,陸昭又給他打電話,問他有沒有空出來,夏餘都拒絕了。

“最近挺忙的,”夏餘盯著畫廊裏畫作的擺放,漫不經心地說,“我畫廊裏有事,走不開,最近就別找我了。”

他的畫廊最近在開展覽,他每天都忙著接待客人,跟人觥籌交錯,言笑晏晏地介紹自己的展品,一天下來,臉都疼了。

他頓了頓,又開玩笑道,“你要是覺得寂寞了,找別人也可以,我不介意。”

可陸昭卻沒說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夏餘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可是最後,陸昭也隻是說,“知道了。我等你。”

電話掛斷後,夏餘望著麵前裝裱好的畫,發了好一會兒呆。

他最近舉辦的是雙人展,主角是跟他長期合作的兩位畫家,褚子怡和蔣緹。

展覽辦得很成功,為了配合褚子怡老師擅長的花卉水彩,特意選取了畫作裏出現的花卉,將畫廊打造得像一座幽靜的花園,朦朧幽暗的光影照射下來,人的影子跟花的影子交匯在一起,融為一體。

而蔣緹很難說他最擅長什麽,他的風格跟他這個人一樣,難以捉摸。

然而在這畫展的角落裏,卻有一個小小的版塊,被隔斷擋住了,不對外展出,隻有人碰巧走進去,繞個彎,才可能看到,裏頭隻掛了一幅畫。

畫上是一片幽深的藍色,深淺不一的藍色交織在一起,像狂怒的海浪匯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一片無垠的海。

這副畫是夏餘自己畫的。

是他唯一一次,陸昭撥冗陪他去國外玩了幾個星期以後他畫的。

曾經,他想用這副畫向陸昭求婚。

而現在,他把這副珍藏的畫掛了出來,看有沒有人買走它。

就這樣吧,夏餘看著這副畫想,他要陸昭當他的情人,說到底也是出一口怨氣。

如今他也得到了陸昭,也算為三年前那場無望的暗戀畫下了句號。

不如放過陸昭,也放過他自己。 。

接下來的半個月,夏餘都拒絕了陸昭的見麵,冷落的意思很明顯。

陸昭又怎麽會感覺不出來,但他的耐心比從前增長了無數倍,即使夏餘口氣裏充滿厭倦,甚至是厭煩,他都不在意,隻會跟夏餘說,那下次再見。

夏餘簡直沒轍。

好在幾天過後陸昭就出差了,忙得沒時間騷擾他,這讓夏餘舒了口氣。 。

一晃過去小半個月。

夏餘的畫展順利辦完了,他的畫沒有賣出去,準確說,沒有人發現在那扇隔斷後麵還隱藏著一幅畫。

不知道為什麽,夏餘有點可惜又有點慶幸。

畫展結束的那天,他跟畫廊的工作人員,還有兩位展出的畫家一起去酒吧慶祝。

褚子怡是女生,蔣緹是男生,兩個人在藝術領域裏尚且年輕,褚子怡是夏餘一手發掘的,還在學校裏就被他一眼看中,一路保駕護航,而蔣緹是他哥介紹的,所以他跟這兩個人都算熟悉。

蔣緹比他哥還大一歲,為人卻並不穩重,看臉也十分年輕,穿著衛衣,甚至可以冒充大學生。

他看夏餘叼了個煙,順手就把煙拿走掐掉了。

夏餘大為不滿,“你幹嘛啊?”

蔣緹斜他一眼,“少抽點吧,抽多了短命。”

夏餘翻了個白眼。

他真是受不了,他哥的朋友為什麽都跟他哥一個調調,不教育人就嘴癢。

連陸昭當年都是,說是炮友,卻也會管他洗頭發不吹幹這種小事。

褚子怡卻吃吃地笑起來,她撩了撩自己的波浪卷發,笑得莫名其妙,夏餘沒管她,繼續打電話。

蔣緹問他,“你打給誰?”

“許詹,”夏餘頭也不抬,“問問他來不來。”

蔣緹哼了一聲,“你家許老師應該不喜歡這種場合吧?”

夏餘道,“也還好,他隻是性子靜,但喊他出來,他一般是願意的。”

電話打過去沒幾秒,許詹就接了起來,聽清楚夏餘的意思後,他遲疑了兩秒,答應了。

“不過我應該隻能待一會兒,我過會兒還有約。”

夏餘心領神會地笑起來,“好好好,沒問題。”

旁邊的褚子怡和蔣緹都聽見了,褚子怡鼓鼓掌,“好耶,我也想見許老師了,他是我喜歡的款。”

蔣緹冷笑了一聲,“你喜歡的款是不是太多了。”

褚子怡一點不在意,又對夏餘道,“夏老板,你也是我喜歡的款哦。”

夏餘笑她,“哪有你這樣的,看上的還是一對夫妻。”

但夏餘又格外看了蔣緹一眼,果然,蔣緹有點魂不守舍,也不跟他們說話。

夏餘心裏微微嘖了一聲。

蔣緹跟他還有許詹玩過好幾次,但他發現他偶爾提起許詹,蔣緹都會露出不自在。

這讓他不禁懷疑,蔣緹不會是對許詹有意思吧?

可他又沒有證據。

蔣緹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現,跟許詹也很少有交集,他幾乎忘記這件事了。

但剛才看見蔣緹的表現,他又想起來了。

應該不至於吧……夏餘在心裏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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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許詹跟陸外室要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