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娥看見她就不喜。
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她在京城貴婦麵前的恥辱。
“蘇氏,你做的好事,還不跪下!”
蘇歡歡沒有動,疑惑地看向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秦之顏的身上。
“我這是做了什麽大事,能勞的你們這麽大陣仗來對付我一個姨娘?”
蘇歡歡這個人,前世秦之顏見過幾次。
當時柳娥跟秦玉婉正鬧得厲害,根本沒有心思關心胡慶和,胡慶和就拿了王府的銀子,給蘇歡歡置辦了房產鋪子,讓她光明正大做了有錢的夫人。
誰知有次招搖到了柳娥的麵前,這才被撞破,柳娥沒給她們活路,連孩子帶大人全給弄死了。
不僅如此,還將胡慶和打了一頓關在了錦和苑。
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護著的女人,秦之顏實在懷疑她怎麽會有這樣的心機和膽量。
難道以為弄死了陳蕊,就可以趁著柳娥病重而掌控錦和苑了嗎?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衝著秋月道,“你和翠兒去小樓搜,搜仔細些。”
等二人離開,秦之顏這才又將目光落在滿臉不爽的蘇歡歡身上。
“聽聞,你給陳蕊送了一匹布。”
蘇歡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啊,怎麽了?我花了許多銀子買來的,就在玉如布坊,頂好頂好的布料,我懷我兒的時候都沒穿上那種料子的內衫,難道我還給錯了不成?”
她現在手裏也有了點銀子。
而且,柳娥說了,讓她經營店鋪是陳蕊的意思,畢竟陳蕊以後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將來很多事情,都要指著她。
雖說納妾的時候,她受了委屈怨恨陳蕊。
可人家容得下她,她自然也要投桃報李,為孩子的將來做打算。
要說她最介懷的,其實還真不是陳蕊。
她還真願意幫著陳蕊趕走秦之顏,這樣她的兒子,就可以做這王府的庶子,那地位可真的是祖上冒青煙了。
她正想得美,薛氏忽地衝過來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竟然假借送布害我女兒害我外孫,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蘇歡歡被打的一臉懵,反應過來之後直接擼起了袖子衝了過去。
“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我可是胡慶和的女人,是這王府的女人!”
她根本沒聽出來對方的身份,那股子不要臉的潑辣勁兒在拿到了鋪麵以後越發的壓不住了。
薛氏沒料到她會還手,躲閃不及被扯亂了發髻。
陳府來的小廝見此立刻將蘇歡歡給拉了開來,薛氏還沒嗬斥,蘇歡歡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誰碰她她就扯衣服。
肩膀白花花的肉都毫不顧忌的露了出來。
那群小廝雖然不介意看熱鬧,可這裏是郡王府,他們還真不敢再動手。
陳老太太一輩子活在書香之家,做了主母之後也見識過一堆汙糟事,可實在沒見過這做了正兒八經姨娘的人在這麽多人麵前如此不要臉皮的。
而且,這還是在郡王府。
她狠狠敲著拐杖,怒不可遏。
“這都是在幹什麽?太妃當年也是出了名的賢淑之人,怎麽就讓後宅變得這般烏煙瘴氣。”
她說著又瞪了秦之顏一眼,“出生低賤沒有教養就是不行,你還安穩坐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讓她住嘴!”
秦之顏依舊悠然的擼著懷中的小奶虎,聞言看了老太太一眼。
“我娘死的早,的確沒多少時間教養我,今日機會難得,還望老夫人多多指點。”
意思很明白。
要動手,盡管動手,別客氣。
陳老太太噎了一下,又轉頭看向柳娥。
“你也是個沒用的!怪不得蕊兒會受一個姨娘的欺辱毒害,你這個做婆母的,脫不得幹係。”
陳老太太是長輩,柳娥還真不好直接懟,當即看向身後的婆子。
婆子心領神會,立刻衝過去將蘇歡歡給摁在了地上。
“蘇姨娘,你還是多多盼著少夫人能化險為夷吧,要不然,你這命今兒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蘇歡歡半張臉蹭在地上,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什麽化險為夷?陳蕊怎麽了?她……”
她的表情瞬間變了。
“跟我送她的布有關?我什麽都沒放,我真的什麽都沒放。”
翠兒和秋月此刻也回來了,將搜羅來的可疑的東西一股腦地放在了地上。
張氏起身過去查看,結果全都是些助興床笫之事的香餌。
她掩住口鼻衝秦之顏搖了搖頭。
“都是些下作之物,沒有蘇黃。”
“蘇黃?什麽蘇黃?”蘇歡歡急的掙紮,卻根本掙不開婆子的大手,急的臉漲得通紅。
婆子看著地上的那堆東西,伸手在她腰上狠狠擰了兩把,疼的蘇歡歡嗷嗷大叫。
“你這個小浪蹄子,竟然敢把這種手段用在大姑老爺身上,當真是該死!”
“行了,將她放開,你還嫌姑母不夠丟人嗎?竟然讓一個隻會用下作手段的人搶了夫君。”
秦之顏的話讓本還心中敞快的柳娥仿佛生吞了滿嘴的蟲,又惡心又吐不出來。
婆子也覺剛剛的話失語,晃神中蘇歡歡已經掙脫,竄到了秦之顏麵前噗通跪了下來。
“王妃,我沒有害陳蕊,她給了我一個鋪麵許我經營,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害她。”
秦之顏瞧著她的眼睛,神色淡淡,“可你送的布料上有讓陳蕊血崩的蘇黃。”
她狀似無意的掃過角落裏一直沒說話的古月兒,“你知道陳蕊在喝古神醫給她開的安胎藥,你用這種法子,讓陳蕊貼身穿著浸染了蘇黃的衣服,讓蘇黃和安胎藥中的成分相輔相成,害得她險些一屍兩命,此事,證據確鑿,你推脫不掉。”
蘇歡歡慌得六神無主。
“蘇黃到底是什麽?和安胎藥的什麽都相輔相成了?我不懂這些,你能不能說明白點,是我送的布害的陳蕊血崩嗎?”
她根本就不通醫理。
在座的其他人,都不是傻子。
特別是陳老太太和薛氏,雖說因為陳蕊出事兒情緒激動,動作粗魯了些,可她們長在書香之家,有些東西,一點就通。
張氏附和。
“王妃,蘇黃這味藥材在雲國很少出現,我在京城住了這麽久也不曾見過,之所以聞得出來,還是得益於那些年我曾遊曆過雪國。她一個姨娘,若不是深諳藥理,斷然不可能想出這種法子啊。”
一語點破所有。
陳老太太和薛氏的目光忽地齊齊看向了古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