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想到怎麽圓謊,一個謊言總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支撐。

來南城的這段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撒了多少謊。

“在想什麽?”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後,蘇宴洲看到了女人眼角一閃而過的傷感。

難以想象,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女人,還知道傷心。

“在想,明天早上是吃全麥麵包,還是吃心心念念的大肉包。”柳媚兒撐著下巴看他。

“想出來了?”蘇宴洲知道她這是在哄弄他,卻也應承著她的話。

“嗯,吃全麥麵包。”

“為什麽不吃你心心念念的大肉包?”

“一個肉包不夠吃,兩個有點少,三個就會長肉,所以還是要吃全麥麵包,不長肉,還管飽。”

“那就吃半個肉包、半個全麥麵包。”

“可這樣不僅不會掉稱,我還會瘋狂的想吃肉包。”

“女人,真麻煩。”

“男人,也挺麻煩的。”柳媚兒笑吟吟地撐著下巴:“先生不糾結肉包和全麥麵包,也會糾結別的,看似是不同選擇,其實跟肉包和全麥麵包也沒什麽區別。”

蘇宴洲揉腳腕的手微微停頓,原本溫暖的房間滲透出幾分冷意。

柳媚兒知道觸碰到了敏感話題,她把左腳從男人的手掌抽出來,打著哈欠,假裝困了的樣子。

“我現在腳疼走不動路,就借用先生的藤椅睡一晚,先生要是有事忙,不用管我。”

蘇宴洲收回落在女人身上的視線,他抽了張紙巾,細致擦掉手指上的紅花油。

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細白修長,即便是塗滿了滿手的紅花油,依舊精美的像個藝術品。

要說缺點的話,應該是他的手很冰。

從柳媚兒洗澡到躲蘇澤再到揉紅花油這段時間,他的手沒有半分暖意,明明他離火爐是最近的,卻冷的出奇。

擦完手,蘇宴洲看了一眼柳媚兒,把手裏的紙巾準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

他走到柳媚兒的藤椅前麵,精致的五官貼近女人的臉:“真的睡著了?”

那肯定不是真的啊?柳媚兒肯定是裝睡,哪有人能一秒入睡?

“我不信。”他故意拽了拽柳媚兒的頭發。

有點痛,但她依舊裝死。

蘇宴洲左手拉柳媚兒的頭發沒停,右手偷偷掏出手機,劃開屏幕,找到相機,無聲地給女人拍了一張,做完這一切後,才鬆開了女人的頭發,若無其事地說了句:“沒想到真的睡著了。”

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進了臥室的衛生間。

也就是在蘇宴洲進去的那一瞬,柳媚兒閉上的眼睛瞬間睜開,她掀開身上的小被,聽著衛生間細細的流水聲,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早知道蘇宴洲進衛生間就可以離開,她為什麽不早點裝睡。

蘇澤這個時候並不在附近,她按照記憶裏的老宅地圖,朝花園的後門小跑。

晚風涼涼地吹過雙腿,她才想起來自己穿的是蘇宴洲的襯衫,裏麵完全是真空,不僅沒穿內衣,就連**都沒有,要是直接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