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興奮地點了點頭,剛想答應,就被墨玉玨一口否決。

見蘇九一臉不悅地瞧著自己,墨玉玨挺直腰背,“天色漸晚,彭媛小姐在我府上多有不便,吃飯還是免了吧。”

“那便算了吧。”彭媛惋惜地低下頭,背影落寞。

蘇九眼神閃了閃,卻什麽都沒說。

墨玉玨拒絕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她並沒有覺得,墨玉玨會毫無緣由地去做一件事。

墨旬出聲打圓場,“吃飯是小事,隻要咱們人在京城,什麽時候都能約。媛媛你別太在意。”

“沒事。”彭媛扯起嘴角笑了笑,“對了,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事。”

“是什麽?你盡管說,我一定捧場!”墨旬拍著胸脯保證道。

彭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兄長,他下月也要完婚了。我父親想著好事成雙,就想把我兄長的親事和王爺的親事安排在同一天。”

說完,彭媛神情有些惶恐,下意識地站起身擺手解釋道,“王爺,您別誤會,我父親也是圖個吉利,沒有其它的意思。”

“您……意下如何?”

墨玉玨垂下眼皮,掩了眸中的情緒,手中握著茶杯端坐,整個人竟顯得冷峻起來。

良久,彭媛又忐忑地接了一句,“若是王爺覺得不妥,回去我便同父親商量,尋個黃道吉日。王爺覺得……”

“無事。”墨玉玨放下茶杯,“同一天就同一天吧。”

彭媛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見墨玉玨挑眉瞧著她,彭媛才反應過來,耳朵紅撲撲的,嬌聲道,“多謝王爺體恤。”

“不必。既然話小姐已經帶到了,那就不送了。”

錢門適時的出聲,“彭小姐,請吧。”

彭媛福了福身,轉身跟著錢門出去了,墨旬呆著也無聊,便也跟著走了。

屋內,隻剩蘇九和墨玉玨兩人。

蘇九往嘴裏塞了顆葡萄,“彭媛說的話瞧著倒是字字真心。”

墨玉玨不以為意道,“字字真心不是這麽用的,我倒覺得,她別有所圖。”

蘇九好奇道,“彭媛的兄長,所要結親的姑娘是誰?”

“不知。”墨玉玨搖了搖頭,沉思道,“我昨日進宮定下婚事,今日她就上了門,不管從哪方麵看,都極其古怪。”

“是很古怪。”蘇九摸了摸下巴,“對了,你明明是王爺,可為什麽錢門總是稱你為公子呢?”

墨玉玨動作一頓,神色之間隱隱帶著凝滯之意,片刻後露出毫無破綻的微笑,“錢門自幼便跟著我,他這麽叫,單單隻是因為習慣。”

蘇九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

然後,蘇九挑眉暗示墨玉玨,“你弟,墨旬,你真的相信他來這兒隻是為了看你?”

墨玉玨無波無瀾地看回去。

蘇九繼續道,“換我我就不信。”

“你想出門?”墨玉玨琢磨著蘇九的意思。

蘇九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番話,但她用墨旬當借口,墨旬肯定是不夠格的。

但若是她想出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不不,是我們。”蘇九糾正他的話,“我夜觀天象,今夜是個適合出門的好時候。”

“你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蘇九有些無奈,“別把我想得那麽壞,我就想知道你弟來府上做什麽。你當我疑心重也好,沒事找事也罷,反正我都是要去的,現在隻是簡單地通知你罷了。”

墨玉玨覺得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

“那倒也不必。”蘇九咳了一聲,“走?”

墨玉玨頷首,言簡意賅道,“走。”

*

墨旬溜溜達達地出了門,待走出王府視線後,才小心地從胸口處掏出一枚玉佩,抱著親了兩口,“兄長的府上好東西就是多,不枉費我費盡心機來這一趟。值了,哈哈!”

接著,墨旬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當鋪,“掌櫃的!快出來!”

“來了來了!”掌櫃一看見墨旬就笑了,“原來是小公子啊,快裏麵請!”

“不用!”墨旬直接坐在椅子上,把玉佩拿出來在掌櫃麵前晃了一圈。

掌櫃眼睛都看直了,“這……這是……”

墨旬神情高傲,“反正是好東西,你看看值多少錢,全都換了銀票給我!”

“哎,是是是!”掌櫃接過玉佩仔細端詳,片刻後從抽屜裏整整齊齊地拿出一遝銀票,恭聲道,“小公子,這枚玉佩在我這兒,可以當個五千兩。”

“您瞧瞧……”掌櫃得把銀票遞到墨旬手上。

墨旬數都沒數,利落的往身上一揣,“好,這個價錢本公子甚是滿意,下次還來尋你。”

“好嘞,小公子有這份心是小的的福氣,您可千萬別忘了小的!”掌櫃高興的眉開眼笑,眼神貪婪地在玉佩上掃過。

這種成色的玉佩,便是千金難求,更何況是區區的五百兩!

這位小公子,當真是毫無城府,蠢得可愛!

掌櫃咧嘴笑得更歡了,親自送墨旬出了門後,便迅速關了門——現在,他可要去好好地和他的寶貝玉佩溫存一番,培養感情才是!

掌櫃搓著手回到屋子,卻驚訝地發現屋內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器宇軒昂,坐在椅子上,冷眼瞧著自己。

女的則靠坐在櫃台上,手上還把玩著他剛剛收進門的那枚玉佩。

掌櫃大驚失色,慌忙後退,“你們是何人?膽敢私闖民宅,不想活了嗎?”

蘇九聽到這句話後嗤笑了一聲,“活不活的,也不是你說了算,不是嗎?”

墨玉玨冷眼打量著蘇九手上的玉佩,周身的氣壓低得不像話,整個人都陰惻惻的,“這枚玉佩是我母親當年的嫁妝,墨旬居然……”

一字一句,都是磨著牙說出來的。

蘇九心中微動,笑了,“玉是好玉,下次還是妥帖些放好才是。”

“掌櫃的,你這玉佩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

掌櫃沒有回答,麵色難看,額頭上留著汗,雙手緊緊地攥在身後,雙腿前屈,整個人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很顯然,他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