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沒有在繼續待在原地去管國師的死活,畢竟她那一刀是衝著要他的命去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國師也決定活不了!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呆在那裏浪費時間。

蘇九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不停的回想,心中無數次的感到後悔。

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在那天第一次看到淩一的時候,就取了他的狗命,砍了他的狗頭,反而一時鬼迷心竅把他留到了現在。

此時的墨旬還在那裏彎著腰辛辛苦苦的拔草,他抬頭抹了把頭上的汗,忽然發現蘇九正冷不丁的站在他身前。

墨旬被嚇了一跳,猝不及防後退兩步,捂著胸口問道,“姐姐,怎麽了,出……什麽事兒?”

蘇九看著墨旬,皮笑肉不笑道,“別拔了。”

“哦哦。”墨旬放下手裏拔了一半的花,心中難免有些可惜。可惜過後,是升起的疑惑之情。

蘇九剛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於是墨旬又一次問道,“姐姐,到底出什麽事兒?你和我說說啊,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解決解決。”

蘇九的這副神情墨旬還是第一次看見,明明是溫和的,帶著和煦的笑意。但就是莫名的,讓他後背生寒,甚至連直視蘇九都有些不敢。

墨旬心裏暗罵自己,真該死啊墨旬,怎麽連姐姐都開始害怕起來了,你還是個男人嗎?!

蘇九收回視線,把淩一的問題淡淡的揭過,“沒什麽大事……我們先出去找淩一。”

“淩一?”墨旬一愣,下意識的想撓腦袋,但滿手的黑泥讓他下不了手。

他說道,“可是……淩一已經走了呀。”

蘇九停下腳步,回頭幾乎有些淩厲的質問墨旬,“走了?!他去了哪兒,他有和你具體說他去哪裏了嗎?”

墨旬搖頭,把剛剛的事簡單的重複了一遍,“就……淩一剛剛過來了一趟,說是有急事要出宮,就不等你了,讓我和你說一聲。”

蘇九瞪向墨旬,有些難以置信道,“他說走你就這麽讓他走了,連挽留一下都沒有?”

怎麽關鍵時刻還是缺根筋?!

墨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麽就就背上了罵名,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事兒啊!

墨旬小心翼翼的開口,“姐姐……他不是你朋友嗎?我想著朋友之間來來往往很正常,就沒多想。”

畢竟他自己和那些狐朋狗友的相處也是這樣,走的時候就通知對方一聲,想對方了就直接上門。墨旬以己度人,以為蘇九和淩一也是這樣的相處方式。

“朋友?”蘇九冷笑一聲,“他也配?”

墨旬撇著嘴不敢搭話,畢竟蘇九看上去是真的蠻恐怖的。

蘇九勉強冷靜了一下情緒之後,才抬頭看著墨旬,告訴他一件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

“國師已經死了。”

墨旬呆住,有些結巴道,“你、你……殺的?”

“不然呢?!”蘇九嗤笑一聲,覺得他的這個問題十分的可笑,“難道是他自己想不開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嗎?”

墨旬拚命的眨著眼睛,暗示蘇九,“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畢竟當時就咱們兩個在場。可我沒有看到你殺人啊!”

蘇九明白墨旬的意思,但她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心思去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她殺的人,她當然是承認的。

再說了,墨玉玨都答應了幫她善後,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蘇九收回視線,語氣平靜道,“我說了,人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

墨旬幾乎被氣的仰倒,不明白平日裏聰明機靈的姐姐怎麽這會兒就是轉不過彎來。

蘇九看向墨旬,“當務之急是去找淩一,我看你最近……和他走的挺近的。你知道他會去哪兒嗎?”

墨旬一臉蒙圈的看著蘇九,不明白為什麽蘇九對殺了一個人這件事情這麽的淡定!現在居然還能夠若無其事的跳過這個話題,換到另外一個問題身上去。

墨旬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

蘇九想了想,“他平常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什麽特別的地方之類的?”

“沒有。”墨旬搖頭,忍不住糾正蘇九的看法,“姐姐,我和淩一沒有你想的那麽的熟悉,我和他也就認識了短短幾天而已。”

“你對他不是應該更了解才對嗎?”

蘇九也搖頭,“我和他不熟,了解的也不深。”

“為什麽?”墨旬有些好奇,畢竟看蘇九和淩一的相處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們兩個的相處很自然。

蘇九看了墨旬一眼,解釋道,“因為我覺得他很虛偽,我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有過多的交流。”

墨旬一呆,“虛偽???”

“對啊,你不覺得嗎?”蘇九淡淡的反問,看著墨旬愣住的樣子有些難以言喻的無語。

她幹脆擺了擺手,“算了,是我高估你了,這個問題我不應該問你的。”

墨旬委屈的“哦”了一聲,“那……姐姐,你想找淩一又該去哪裏找啊?!”

畢竟這出了宮天下可就大了,隨處皆可去。這淩一但凡是有心要躲,蘇九想要找到他還是十分困難的。

蘇九閉了閉眼睛,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在淩一身上放過某個東西,那個東西可以讓蘇九隨時感知淩一的位置。

可昨天淩一到府裏的時候……蘇九並沒有從淩一的身上感受到那個東西的存在。

如果蘇九的感知沒有出錯的話,這隻能說明淩一能夠解決蘇九留下的那個東西。

那當時在丞相府的時候……他又為什麽要裝的一副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呢?!

蘇九把腦子裏的思路一股腦的拋開,垂下眼皮,敷衍的應了一聲,隨即又猛地抬起頭,“……夏公公呢?”

蘇九質問墨旬道,“淩一和你說話的時候,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地方嗎?!”

墨旬不解,遲疑的開口道,“我當時……沒有看見夏公公。至於奇怪的地方……”

墨旬搖了搖頭,“沒有啊,他可正常了,笑著和我打招呼呢。走的時候他還揮了揮手,看著心情特別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