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魂陣？”
周明這話一出來，計飛啟頓時打了個寒顫。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這倆聯係到一起你讓我怎麽想？”
計飛啟臉色一滯，也說不出來什麽話來。
“應該不至於，這玩意兒是禁忌來著，隻有理論上能做到。”
“可這次大賽第一的獎品是生魂石，那個司家的司涼，就是把我倆打下台的，你覺得沒嫌疑？這要是那位的親傳弟子，就是為了給那位帶回去生魂石呢？”
周明幽幽的說著。
計飛啟：“……”
淦！
這讓他能怎麽想！
這不想來想去都是生魂陣麽！
“也不一定……”
“司家都不知道司涼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突然就占用了他們一個名額，根本沒有人見過他，你覺得呢？”
“……你別說了……”計飛啟頭皮發麻。
“生魂陣，能把死魂變成活魂，甚至可以恢複鬼生前的記憶，如果給他一具身體，完全可以還陽，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一個人比鬼好對付的多，也算是解決厲鬼了……”
計飛啟：“……然後？”
“然後你不知道？生魂陣還需要九十九個祭品啊！祭品的質量還不能太差，你覺得這祭品從哪裏得到？”
“他媽的你別說了啊臥槽。”計飛啟怒了，“能不能別想那麽多？那位是咱們能對付的嗎？人家這麽多年都解決了這麽多事兒，肯定不會是那種選擇生祭的人啊！”
“可那位的行事風格並非正修。”周明抓了抓頭發，忘記了自己爪子剛剛抓過豬蹄，這會兒被燙了一般猛地收回手，但是已經抓過頭發了，隻能選擇罵娘，然後直奔洗手間。
原地隻剩下一個計飛啟呆滯。
他也不願意相信。
但是很可惜。
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最可能的那一種。
都什麽事兒？
這科學嗎？
這可能嗎？！
可能啊！
玄學大賽第二天，家裏無數長輩不約而同，蜂擁而至。
多家長輩打過招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等凝重之色。
司決已經在擂台上守夠了二十四小時，算是守擂成功，聽到晉級的消息，他從台上一躍而下。
“小友請留步。”
一個留著長胡子的老人攔住了他的身影，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是挺溫和的一個人。
“周先生。”司決點了下頭。
“不知小友是從何處？”
“司家。”司決直接說道。
“不不不，我問的是，您的師父是？”
司決：“抱歉。”
這世界上還沒有人有夠資格做他的師父。
這個問題當然沒有答案。
周先生目光一凝。
“不知小友來我們這青年大賽究竟所謂何事？”
“參加比賽，除了考第一，還有什麽事兒？”
周先生的目光更加凝重了。
但是司決顯然沒有繼續回答下去的耐心，他再次微微點頭，朝著休息的地方走去。
在他走後，周先生身邊迅速積聚了一群人。
“老周怎麽樣？”
周先生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麽意思？”
“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
“但是……”周先生歎了口氣，“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除了那位，誰的師門有隱瞞的必要呢？大家多做準備吧，生魂石，萬萬不能被這位拿到。”
“這我們怎麽做準備……周明都被輕而易舉的打了下去，青年一輩裏麵還有誰？”
“玄學大賽有規定參賽者的年齡嗎？”周先生看了他們一眼。
眾人互相看了看。
“都上吧，老臉別留，留臉了丟的可能就是命了。”
“……”
於是，第二天，參賽者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群老頭。
還全都是自家長輩。
本來守擂的這個弟子站在擂台上兩股戰戰，看著對麵自己的爹欲哭無淚。
“爸，你幹嘛？”
“挑戰你。”
“……”
“好了別看了，接招！”
他能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啊？！
別說打得過打不過，打得過他敢出手嗎他！？
這樣悲慘的命運顯然不止他一人遇到，裁判的眼角直抽抽，但比賽還得裝模作樣的進行下去。
畢竟，這比賽還真他媽沒有規定年齡。
主辦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當裁判的……
裁著唄！
反正規則那麽簡單，是個人都懂。
而與此同時……
司決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開啟了逗小鬼模式。
上次開啟的分身他並沒有收回來，而是化作一條小龍一直陪梁音鑽在袖子裏，這會兒全部放了出來，那條龍正死死地纏著梁音。
梁音欲哭無淚。
隻能一直被纏著一直到被放開。
然後，一被放開，她就去咬司決。
“王八蛋！”
“會罵人了？長進了。”司決淡聲說道。
梁音：“……不，不會。”
嚶。
他好凶。
“有那麽喜歡咬人？”司決掐著她的下巴看她的嘴，“受原主的影響這麽大嗎？”
梁音：“不，就想咬你。”
“？”
“感覺你以前肯定總咬我，我得咬回來。”
“……”司決點了下頭，“有道理。”
非常有道理。
但是他不喜歡被咬別的地方。
可以換個地方咬。
最好能咬出白色的物質來的那種。
他微微笑了笑：“問一下，喜歡龍身嗎？”
梁音歪了歪頭，看向旁邊的小龍。
小龍化作人形，不過仍舊保留了一半龍的特征，與那天的情況是一樣的。
梁音眼前亮了一下，然後又往後退了退。
喜歡啊。
但是這玩意兒她承受不住啊。
“咬他去。”
司決指揮了一聲，分身上前代替了他本來的位置。
而他自身，卻拿起了一旁的不知名書籍看了起來。
梁音氣炸了。
你還裝模作樣的看書！
你啥不知道！
你會玩的一批！
但是這模樣……
真他媽的能裝啊。
梁音欲哭無淚。
分身的所有感覺與本體是同步的，偏偏分身在做著非常過分的事情，而本體安靜清冷，不染絲毫塵埃。
這讓梁音有了非常割據的感覺，差點以為這倆不是一個人。
但是，某些奇怪的凸起到底還是暴露了事實。
可那人麵上一片沉靜，仿佛對於分身在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就像是……
清冷高傲的丈夫，還有調皮漂亮的妻子，妻子被人抓去玩弄，丈夫卻絲毫不知情……
梁音認輸。
會玩。
真的太會玩了。
她作為玩具隻能認輸。
眼前閃過一片白光，梁音失神了好久。
這個狀態讓她腦海裏不自覺的閃過某些畫麵，白衣的仙人清冷依舊，偏偏對著她露出了獨一無二的溫柔。
“司決……”
她喃喃自語。
司決微微抬頭：“想起來了？”
“……什麽？”
“沒想起來就繼續吧。”
“繼續……繼續什麽？！”
梁音驚悚的瞪大了眼睛。
直到最後她也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位根本就是在玩她，並沒有什麽想要她找回記憶的想法。
但是她又完全看不出來。
梁音撐著下巴，靠在變大的龍身上，看著遠處的司決安靜的模樣。
他似乎一直不怎麽動彈。
或者說，他哪怕是動彈，正常人也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安靜的人。
安靜到亙古，歲月悠長的模樣。
任何角度上來講，司決的各種玩法都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
他很少會管顧對方的想法，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實施下去，某種程度上來講，根本就是對待玩具的態度。
梁音覺得，無論自己生前怎麽樣，怎麽認識的這位大佬，她應該是個正常人吧？
正常人能接受這種奇怪的事情嗎？
應該是不能……
但她非但沒有覺得過分，反而覺得……
充滿了安全感。
這個安全感來自於和他接觸的每一分每一秒，來自於身上由對方施加的每一分枷鎖，也來源於帶著痛覺的奇怪存在感。
仿佛，這些東西會讓她本能的感覺到興奮。
梁音持續發呆。
也來源於……
“司決，你愛我嗎？”
“愛。”
每一次無論可能不可能，都是肯定的回答。
————
玄學大賽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成年人，甚至是老祖宗輩的，這一屆的玄學大賽已經完全亂了套。
主辦方也是參與者，完全不管不顧，底下議論紛紛，都被自家的老祖宗壓了下去。
沒事兒幹就知道在這議論，有時間能不能好好修煉？！
今天上台都丟臉成什麽樣了？！
對方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心想：“都是些老怪物你還要我怎麽發揮？”
好在，這種混亂的初賽一個月之後終於是結束了。
總共有一百五十二人晉級下一輪，這一百多人裏麵竟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老年人。
底下青年們麻木的鼓掌。
主辦方也麻木的宣傳規則：“第二輪是淘汰賽，兩兩對戰，勝者進入下一輪，再兩兩對戰，勝者進入下下輪，總共可有十人進入決賽。”
因為主辦方也怕實力不均，所以安排的兩兩對戰也都是實力相近的人，當然，真的一上去就遇到了最強的那個人，本輪直接寄，仍舊跟初賽一樣有複活賽的機會。
盡可能的不埋沒選手，也發揮出每個人的特色。
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安排，司決是第一個出場的。
而他對麵，正是那位之前攔住他的周先生。
周明在底下緊張的看著，在心底悄悄的給自己爺爺加油。
他是初賽第一個進入複活賽的。
但是複活賽已經打完了，現在隻要能戰勝第二輪的失敗者就可以複活直接進入第二輪。
按照規則，如果這一把他爺爺沒有把司決打下來，那……
那他複活賽就得碰到自己爺爺啊！
這能打得過嗎？
這能打嗎？！
離譜啊喂！
前幾天還在偷偷嘲笑別人遇到自己長輩，可他現在就非常有這個可能出現這個情況……
想到這裏，周明目光一滯。
所以，他到底……
到底……
為什麽想到這場比賽，就想到的是自己和爺爺打複活賽？！
他就已經默認自己爺爺會輸嗎？！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對麵看起來最多二十五！
這麽年輕的人……
不可能……
不……
周明呆滯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準備了一堆東西，聲勢浩大的爺爺在堅持了兩個來回之後，被一陣風溫柔的吹下了擂台……
全場沉默。
周明嘴角抽了抽。
對不起，爺爺。
今年的玄學大賽是我不配了。
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但是……
您好像辜負大家的期望更多一點？
沒過幾天，司決輕易的晉級了前十，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整個場館都是一片寂靜。
司決也仍舊是比賽完自己回自己的住處。
一回去，梁音和抱著她的龍就從袖子裏麵鑽了出來。
“哇哦，你好厲害！”
梁音稱讚道。
“還可以。”
“對了，我記得你說過……這個世界是你創造的？”
梁音眼裏閃過一道驚奇。
為什麽自己對於這件事一點也不驚訝？
“是。”
“那你在這裏就是無敵的了？”
“也不是。”司決笑了笑，“總有一些限製的。”
“還有什麽能夠限製創世神的嗎？”
“是天道，也是規則。”司決說道，“如果你自己創造出來的規則自己都不遵守，那這個世界距離崩潰也就不遠了。”
“哈？”
梁音聽不懂。
“比如，你在一個普通世界，沒有靈異的世界裏使用靈異這種力量，這就是違規的，為什麽呢？因為那個世界是普通的，沒有任何能量能夠阻攔靈異入侵，哪怕這個靈異力量再弱，也會因為沒有天敵而早晚毀滅這個世界。”
“哦……”
司決繼續說道：“但是，你在這個世界裏，你是一個普通人，你把你的參數調到最高，擁有很強的爆發力，速度，力量，發達的大腦，智力，擁有這些，算違規嗎？不算，因為人真的可以達到這個高度。”
“如同我現在，我用的這具身體，也隻在你麵前分出了分身，這一點算是用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其他的，都是這個世界規則所允許的最高力量。”
“換句話說，如果有人真的有這樣的天資能力，是能夠達到我現在的高度的，並且……我設置的時候是兩百多年前，這兩百年裏，未必沒有能夠打破這個上限的人，人這種生物，向來創造力和開發力是很強的，也就是說……我不一定現在還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算不上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