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有一份文件,希望在場的所有人看一下。”

司行示意助理把手中的文件發下去,司決當然也收到了一份,他低頭看了一眼,是療養院的用藥情況。

那邊用了什麽藥,司決當然是最清楚的,畢竟每天都有一份報告到他手裏,司決隻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我父親得的是腦瘤——這是對外的說法,可是,在我二哥司決控製之下的療養院,竟然沒有一樣藥物是治療腦瘤的,因此,我有理由懷疑,我父親根本不是生病了,而是被我二哥以生病的名義囚禁在了療養院。”

司行的聲音大了起來:“經過我千辛萬苦的努力,我終於從療養院把我父親接了回來,具體怎麽回事,請大家稍安勿躁,我父親就在來的路上!”

眾人交頭接耳了起來。

司決沒有說話,司決的助理站了出來,質問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份就是真的用藥單,而不是你早就買通了醫生做出來的假用藥單呢?”

“這隻需要將我父親帶到正規醫院一查便知,等我父親到了這裏,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司行冷笑著說道。

“那就等一下吧。”司決點了下頭,又說道,“本來我也準備召開董事會的,既然大家都在這裏,那我就借此機會把我想說的說一下吧,金律師。”

一直站在司決身邊,戴著金框眼鏡的男人走上前來,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助理,助理拿下去分發給了所有人。

“司臨衡先生在十年前就立下了遺囑,而這份遺囑由我保管,現在,由司臨衡先生授意,我把它公開,以防止任何意外的發生。”

律師緩緩說道:“遺囑中內容如下,如若發生任何意外或者自然死亡,其名下所有不動產由司行先生繼承,股份及其他由司決先生繼承……”

金律師不疾不徐的宣讀著遺囑內容,就在這時,司行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突兀。

“抱歉。”司行說了一聲,接起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聽清那邊說了啥,這會議室的手機一個接一個地響了起來,幾乎是在場的所有股東的手機都非常不合時宜地鬧出了動靜。

他們低頭看了一眼消息,臉色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變化。

“三少爺!不好了!接送老爺的那輛車在路上突然炸了!現在隻有司機因為安全氣囊的原因活了下來,但是也陷入了深度昏迷,現在正在送往醫院!”

司行放下手機,立刻把目光看向了司決。

司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涼的茶水。

“你……”

司行指著他,目光裏滿是不可思議與震驚。

“你……你怎麽敢!”

“司行。”司決開口,“他得了腦瘤,療養院用的是腦瘤的藥,這種低劣的栽贓手段,過時了,身為哥哥,我平日裏待你也不薄,你為何在今日突然對我發難?”

司行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了一聲:“司決!!!”

“你到底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那你呢?”司決似乎是笑了一下,“剛剛收到消息,司臨衡先生意外去世,按照遺囑內容,他名下所有股份將由我繼承,他手上共計百分之二十九點四的股份,加上我手上的十七點一,總占比超過四十六,我是名副其實的大股東,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麽異議沒有?沒有的話……散會吧。”

會議室裏的人一個個的離開,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滿臉凝重。

隻有司行情緒完全失控,是被司決安排的人強行拖出去的。

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隻剩下司決和司機二人。

司機還在震驚中。

這個時候,司臨衡死了……

結合早上司決說的話,他不用猜測都知道,這是誰動的手。

別人,也當然是一瞬間就能猜到。

還是那句話。

沒有證據,誰也撼動不了司家的當家人。

有了證據……哦,司臨衡本身就是證據,證據現在沒了。

可是,這不僅是司行他爹,也是司決他爹啊!

司決他……

他幹巴巴的喊了一聲:“二少爺……”

司決看著會議室裏的一盆盆栽,目光定格,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司決開口吩咐道:“把司行給我控製住,務必要找到小月。”

“是。”

司行被控製住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他根本就沒想著逃。

看到司決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

“司決你連你爸都敢殺!你不得好死!你是要下地獄的!”

司決並沒有管他在說什麽,轉動輪椅走過去,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司行愣住了。

“你打我!大哥都沒有打過我!你憑什麽!”

“你給我閉嘴。”司決又打了他一巴掌,“長著腦子,跟沒長沒什麽兩樣,我現在倒是懷疑你是不是司臨衡他親生的了。”

司行:“……”

被打了兩巴掌,司行老實了。

他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目光亂轉,又慌張又心虛。

他終於想起來,他現在不是被司家人寵在手心的那個三少爺,不是司家的當家人,他的美夢破碎了——並且落到了司決的手上。

這不是什麽好的結果,他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如果自己的目的達到的話,那司決在療養院做的那些事爆出去,最低都是判個十年——這還隻是從法律角度上來說,別的,司決絕對會失去一切。

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沒有達到目的還被司決抓住了,那……

他不敢相信司決到底會做什麽。

畢竟,他連司臨衡都敢殺。

自己……

司行暗自咬著牙,思考有沒有辦法能讓自己脫身。

“夏月在哪?”

聽到司決的聲音,司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昨天,以為成竹在胸,所以幫助夏瑾抓了夏月。

“我說!你放我走!”

“嗯。”司決點頭,應下了。

“我們最初約定好的是西城區的那個舊倉庫,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會言而無信吧?”

司行警惕的看著他。

司決已經轉過了身離開,身邊人走過來給他鬆綁。

“三少爺,按照二少爺的安排,您接下來需要去西部分公司上班。”

他認得這個人,是司決一直帶在身邊的司機。

這個人是比助理能夠代表司決的,司行鬆了口氣,看來是真的了。

“還好司決向來言出必行。”

“三少爺。”司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您覺得,如果二少爺本來就沒想放過你,您就算說了夏月小姐的位置,又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