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明:“實不相瞞,小月她從小頑皮,自從知道自己還有這門親事的時候就跑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畢竟都現在這個年代了,我也不好強求……不過,我們夏家也不是失約的人,已經跟我的大女兒夏瑾商量過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嫁……”
“啪!”
梁音手上的門把手陡然斷裂,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響。
梁音咬著牙,怒不可遏:“她也配!!”
係統:“宿主您冷靜啊!這門親事是屬於夏月的!司決他還沒有同意!”
“夏月也不配!”
“……”
但是現在夏月就是你自己啊。
“什麽聲音?”
門外再次傳來了司決的聲音。
他注意到這個門把手斷裂的動靜了。
“可能是老鼠……”
夏長明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夏月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這個時候別給我……
這句話還沒有想完,夏月的房間門被從裏麵打開。
“!!!”
夏瑾你都幹的什麽事兒!把她早點關在地下室弄死不好麽!以前那麽聽話,這次說好了讓她就躲在房間別出來,怎麽還是出來了!
可是現在女孩的身影已經從房間走出,夏長明已經沒辦法直接上前阻止了。
他硬著頭皮給梁音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回去。
梁音完全沒管他,怯弱的開口說道:“爸爸……”
夏長明:“……”
司決:“……”
他的目光饒有興致起來。
這個時間點出來,絕對不是巧合。
這個姑娘看來還有一點心機,不像是表麵上那麽傻,任人欺淩。
這一聲爸爸,足夠讓他產生很多疑問,也足夠讓夏長明介紹夏瑾的打算持續落空。
看到夏月出來了,夏長明也隻有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小月你不是不想回來麽,啥時候回來的?”
“……”
梁音似乎是有點害怕,在夏長明的眼神恐嚇中才緩緩點了點頭。
“你是夏月?”司決緩緩問道。
梁音再次點了點頭,不知所措的看著夏長明。
夏長明煩死了,還得給她微笑介紹:“這是司決。”
“司決哥哥你好。”梁音的聲音很小,不仔細聽都幾乎聽不到。
司決對著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梁音走了過來,猶豫的看了一眼他的腿,最終緩緩蹲下。
在殘疾人麵前,一直站著保持身高優勢總是不合適的。
司決笑了一下:“知道我是誰嗎?”
梁音緩緩搖了搖頭。
“你的未婚夫。”司決伸手摸了摸她蹲下的頭,“你媽媽給你定下的。”
女孩的頭發比起正常的頭發顯得枯瘦發黃,摸上去的手感並不好,可是女孩整體看上去都格外瘦弱,連臉頰都凹陷下去了兩分,破舊不合身的裙子上方,露出來的鎖骨附近還有一道格外明顯的淤青,司決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的心疼。
再經過調查,知道夏月在家過得並不好,可是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恩人的女兒在別人家活成了這個樣子,臨終托付給他,他卻現在才看到對方,實在是……
“對不起,我來晚了。”司決輕聲說道。
梁音微微躲了一下,微微低下了頭。
也就無人可以看到她眼底的一寸寸凝結起來的瘋狂。
又是這樣。
他總是在對別人釋放自己的善意,是誰都可以,但是那個人絕對不能是梁音。
她隻有拚盡全力去控製自己的心跳才會讓它不至於太突出,不會在這空曠的世界裏驚醒沉睡的澄澈靈魂。
司決隻以為女孩是不習慣別人的接觸,也就收回了手,可是,在他把手收回的時候,被一隻瘦小的手抓住了衣角。
女孩似乎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微微抬起了頭,帶著點請求的說道:“那……你會帶我去你家嗎?”
她太脆弱了,夏家像是一個龐然大物,什麽時候將她吞沒她都會無知無覺。
她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像是殘疾人的男人怎麽樣,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未來能不能給自己幸福,更不知道會不會離開夏家這個地獄又會步入另外一個地獄,可她必須離開。
總有莫名的危險環繞著她,讓她一刻也不能在夏家繼續留下去,在這裏她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死亡,白骨化為後山蔥蔥鬱鬱的樹葉,在下一個夏天開始茂盛。
無論這個人是誰,值不值得信賴,他都是母親留給她的。
她生命裏隻剩母親可以信任,哪怕這個母親已經死去快八年。
“一周後,我們訂婚,我帶你回家。”司決肯定的點了下頭。
“那個,二少……”夏長明在旁邊欲言又止。
這是發生了什麽?!
這倆不是沒見過麵嗎?!第一次見麵就能定下來?!
年輕人的逆反,對於包辦婚姻的反抗呢?!
“我對夏月小姐非常喜歡,一見鍾情。”司決看了夏長明一眼,說出來的話假得不明再假,夏長明還不得不信,他難受的不行,把目光看向梁音。
“小月啊,你之前不是不同意麽?”夏長明瘋狂的給梁音打眼色。
“聽媽媽的。”梁音像是根本看不懂夏長明的眼色一樣,乖巧的說道。
這個時候要你屁的乖巧!
“不行。”夏長明說完,看到司決和梁音看過來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他掛起一個僵硬的微笑,“我是說……哪有這麽倉促的,現代社會了,孩子的自由戀愛很重要麽,萬一兩人不合適,那不是害了孩子一輩子?”
頓了頓,夏長明繼續說道:“二少能看上我們小月我是很高興的,但是小月還是個孩子,又不是以前十七八歲就結婚的時候了,這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日後再說吧。”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說下去就撕破臉了。
司決點了點頭:“那我一周後再來。”
將司決送出夏家大門,夏長明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誰叫你多管閑事兒的!”
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朝著梁音的臉上打了過來,梁音正準備躲避,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司決又回來了?!
夏長明隻能壓抑怒火,調整表情去開門,大門一打開,一張有點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這張臉,和剛剛離去的司決有五分相似,他微微笑著,行了一個優雅的禮:“夏先生,冒昧打擾,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