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惟這邊成功裝暈騙過了兩名醫生,而另一邊,中年男人也被人找到了機會注射了藥劑,整個人徹底失去了力氣。
言惟閉著眼睛,感受著架著自己的兩個醫生朝其他人吩咐:“把他們帶去四樓,找兩個空病房安頓下來。”
不能睜開眼睛,言惟就隻能憑借耳朵去傾聽周圍的動靜。
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整條走廊上並不是沒有病人來往,但是他們似乎全部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醫生護士似乎也就仗著這一點,肆無忌憚地將中年男人和言惟帶走。
言惟放鬆著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偽裝成昏迷的模樣,任憑左右兩個醫生架著自己往樓梯的方向走。
在心裏默默數著階梯數,盡管沒有睜開眼,但是言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帶著往四樓的方向走。
在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口處,站著兩名把守門口的護士,防著一切偷摸著上樓的病人。
看見醫生帶著兩名昏迷的病人走上來,門口的護士看了兩眼,便主動讓開了道路。
成功混進了四樓,言惟的腦袋低垂著,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相比於二三兩層樓,這一層的布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都是一間間的病房緊挨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一層的光線格外的昏暗,頭頂的燈光格外的微弱,再加上走廊兩旁沒有一扇窗戶,幾乎快要讓人看不清路。
空氣中那股熏香的氣味,似乎在這一層更加濃鬱了幾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架著中年男人和言惟,順著昏暗的走廊一直往前走著,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來往的病人。
一扇扇病房門緊閉著,哪怕言惟靜心去聽,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你們,去409病房。”架著言惟的醫生朝身後的人囑咐,看著他們帶著中年男人往另一個方向走。
言惟感覺自己被人架著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還沒有到走廊燈盡頭。
四樓的病房似乎住了很多病人,走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間空下來的房間,然而死寂一般的走廊卻沒有幾分人氣。
言惟垂著頭,默默思索著晚點下一步的行動,然而前方的走廊卻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沒有抬眼去看,言惟隻能聽見前麵似乎又走來了幾名醫生。
“把人看好了!要是讓人跑了,十個你們都承擔不起後果!”
前麵傳來若有似無的訓斥聲,似乎是什麽棘手的病人被醫生押送著往前走。
那醫生的語氣很嚴肅,似乎非常忌憚著眼前的病人。
言惟沒有抬頭看,如果這個時候他往前麵看一眼的話便會發現,那所謂棘手的病人,正是不知蹤影的顧淩一。
顧淩一臉上神情冷漠至極,看著團團圍住自己的五名醫護人員,漆黑的眼底劃過煩躁。
他的手被用著手銬死死困住,但是盡管如此,身旁的醫生護士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顧淩一此時的心情並不是那麽美妙,他沒有想到昨天的探查情報會引出後麵那麽多的事情。
一想到還在等自己的言惟,顧淩一的眉頭便更加皺緊了幾分。
自己沒有消息傳回去,此時的言惟應該會很擔心吧?
可是四樓的看守很是森嚴,顧淩一沒有辦法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向言惟傳達消息。
眼下的情況就是,那些醫護人員沒辦法朝自己下手,而顧淩一也甩不開他們的監視。
貿然朝言惟透露行蹤,隻會把對方也暴露出來。
一邊在周圍醫護人員警惕的押送下往前走,顧淩一一邊默默在心底思索著,一抬頭,便看見了正架著言惟往前走的兩名醫生。
看見那夾在醫生當中垂著頭似乎昏迷著的人影,顧淩一腳下步子猛地一頓,瞳孔驟縮。
等等!
言惟?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昏迷不醒”的言惟,顧淩一的呼吸微滯,腦海裏一下子劃過無數個不好的想法。
他身旁的白大褂察覺到不對,警惕地順著顧淩一的視線看過去:“你在看什麽?”
腦海裏警鍾敲響,顧淩一垂下眼簾,繼續往前走著:“沒什麽。”
他的語氣冷得幾乎能掉下冰碴子,看起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垂在身側緊握的雙拳隱隱暴露出他內心的想法。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言惟自然下垂的手猝不及防地一頓。
顧淩一?
他怎麽會出現在四樓?
盡管內心愕然震驚,但是言惟還是在第一時間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眼下他還不能暴露自己假裝昏迷的事情。
兩撥人迎麵走來,擦肩而過,一人目不斜視,一人假裝昏迷,雙方愣是沒有一個眼神交流。
顧淩一克製著自己不看向身後,隻是眸光微深,無法避免地有些擔憂言惟。
而言惟聽著身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腦海裏一瞬間也是思緒萬千。
顧淩一為什麽會出現在四樓?
昨天二人分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眼下的情況明顯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言惟隻能暗暗記下顧淩一所走的方向。
這算個好消息,至少確認了對方沒有生命危險。
懸著的心微微放下,言惟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走廊上。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後,似乎終於到了目的地。
醫生推開麵前一間空病房的房門,帶著言惟走了進去。
沒有任何動作,言惟保持著身體的放鬆,任憑醫生將他放在了病床之上。
沒有睜開眼睛,言惟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那兩名醫生在放下自己之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關上了門。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逐漸走遠,言惟躺在病**,並沒有著急起身。
他不清楚這個病房裏有沒有什麽監視設備,也不清楚接下來的醫護人員會做什麽,以防過早被察覺到不對,言惟便耐心地保持著昏迷的模樣。
果不其然,在那兩名醫生走後沒多久,走廊上很快重新響起了腳步聲,直直衝著言惟所在的病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