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伸在自己麵前的手,顧淩一思索片刻,將信封遞給了對方。

慕容希有些遲疑,視線從信封上收回,看向言惟:“需要我們回避一下嗎?”

眼前似乎是有關於言惟的家事,慕容希不確定自己這些人圍在這邊會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不用。”言惟搖了搖頭,並沒有介意,而是幹脆利落地拆開了手中的信封。

一張白紙上寥寥隻寫了一句話: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沒有落款,隻是在紙張的角落裏畫了一顆潦草的心。

但是從話語的語氣來看,言惟卻已經能夠確定了這份快遞的主人。

“柳絕。”顧淩一眸光一沉,在看清楚信封上麵的字跡之後,也是瞬間和言惟想到了一塊去。

也確實如此,能夠避開山莊外麵一眾看守,隻有可能是高級玩家才能做到的事情。

“永夜會的會長?”蘇啟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不解,“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幹?想要在試煉開始之前,擾亂隊長你們的心境?”

雙方互為競爭對手,先前柳絕和言惟之間的事情也沒有被透露出去,蘇啟等人自然而然將對方的意圖往壞處想。

“不。”將手裏信紙揉皺成一團,言惟抿了抿唇,淺棕色的眸子裏情緒不明,“對方真的是抱著送禮物的想法來的。”

“而且,這的確是一份好禮物。”

回想起剛剛在照片上看見言芯的慘狀,言惟垂下眼簾,內心波動不大。

在自己回到小時候的那場遊戲當中,言惟清楚地記著,最後是同樣年幼的柳絕一刀捅穿了言芯的腹部。

隻是沒想到對方如此大膽,在現實當中也敢這般行事。

……

永夜會總部,一棟外界看上去廢棄的大樓——

陰暗的地下室裏,柳絕慢條斯理摘下沾染上了血跡的手套,欣賞般看著自己白玉般的手,嘴角微微勾起。

他身姿筆挺,神情自若,單看柳絕這個人,完全不能和周圍血腥的場景聯想到在一起。

地下室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刑具,言芯麵色慘白,整個人被吊在房間中央的十字架上,雙眼緊閉,氣息微弱,似乎是暈過去了。

“老大,東西我幫你送到了。”胡巧巧毫不客氣推開地下室的門走進來,嘴裏嚼著泡泡糖,似乎對眼前的一幕熟視無睹。

柳絕沒有應聲,他那血紅色的眼眸閃著異樣的光彩,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把小刀,上下翻飛著。

“禮物送到了啊。”柳絕呢喃自語般開口,抬眼看向房間中央昏迷不醒的言芯,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那麽這人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胡巧巧吹出一個泡泡,“噗”的一聲破開,她走上前,打算接過柳絕手裏的小刀解決了眼前這個女人。

畢竟自家老大的性子,胡巧巧也是了解至極,明明對殺戮樂此不疲,但是卻極度潔癖,不允許任何血跡沾到他風身上。

所以這種髒活累活,一般都是胡巧巧等手下自覺接過去。

然而,這次胡巧巧上前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

“我來。”柳絕輕笑一聲,舔了舔唇,眼底流露出冷冽的殺意。

他一步一步走近十字架上的言芯,眼眸微眯,呢喃的聲音裏帶著近乎癡狂的瘋意:“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沒有例外。”

“法律製裁不了,那就由我來解決你們。”

“他身邊站著的人,最後一定是我,也隻有我。”

胡巧巧半靠在地下室大門的門框上,看著自家隊長流露出來瘋狂的占有欲,習以為常的打了個哈欠。

嬌小的少女對眼前的血腥習以為常,見沒有需要自己的地方,打算轉身離開。

一扭頭,卻看見身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他這種症狀,維持多久了?”吳希冠麵容冷淡,看著麵前不遠處柳絕的背影,垂眸看向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少女。

胡巧巧撇撇嘴:“語氣尊重一些,別忘記是誰當初把你救出來的了。”

雖然有的時候她也很想承認,自己的老大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吳希冠看了一眼地下室裏的血汙,嫌惡地收回視線,扭頭和胡巧巧攀談:“這次最終試煉的人選有多少是我們的人?”

“五個。”胡巧巧伸出一個巴掌,在吳冠希眼前晃了晃,“柳君久和言墨竹那對小情侶,老大也在派人交涉,如果能把他們也拉攏過來,那就是七個了。”

“話說。”胡巧巧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斜睨了身側的吳希冠一眼,“作為國家組織現任組長的兒子,你不會在最終試煉裏叛變吧?”

麵對對方明晃晃表現出來的不信任,吳希冠心裏沒有掀起什麽波瀾,他隻是淡淡搖了搖頭。

“放心好了,不會有這個可能。”吳希冠閉上眼,聲音很輕地開口,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有幾分悵然。

有些時候,人內心的信仰一旦被改變,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山莊別墅裏——

那份快遞裏的照片最終是被顧淩一拿走處理掉了,上麵的畫麵殘暴血腥,所有人都沒有想要再看一眼的想法。

言惟坐在沙發上,單手支著腦袋,眼簾微垂,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快遞盒子裏的那些照片之後,言惟的心裏忽然隱隱有幾分不安定。

就目前對柳絕的印象來看,對方偏執瘋狂,似乎是什麽都幹的出來的一類人,言惟猜不到以後他會不會還幹出什麽事情來。

反反複複回想了好幾遍,言惟始終沒有在自己的腦海裏找到有關於柳絕的記憶。

他記不起小時候和對方有過什麽關係,也理解不了柳絕對自己莫名的執念,但是就現在對方的行為來看,言惟很是反感。

他眉心微蹙,有些出神地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去處理照片的顧淩一重新折返回來。

“還在想那些照片?”一回來便看見言惟眉眼之間的憂慮,顧淩一挑了挑眉,在對方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