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這件事,還是交給組織上頭人去幹吧。
駕駛座上的人一腳油門,加快速度,就這樣一路沉默來到了組織的分部基地。
下了車,言惟微微仰頭望向著眼前高牆圍繞的大樓,看見門口站著兩名持著槍的士兵,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裏的守衛極其森嚴,基地本身又位於郊區,放眼看過去,來往的人無一不身著特殊製服。
“請跟我來。”駕駛位上的男人下了車,朝言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組長在二樓等你。”
……
二樓的辦公室內,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攤著幾堆文件。
男子鬢角斑白,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
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透進來,吳斌齊扶了扶鏡框,低頭伏案處理著桌上的文件。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男人帶著言惟走進辦公室:“吳組長,人帶來了。”
“哦?”吳斌齊聞聲抬起頭,看向後麵的言惟,點了點頭,“辛苦。”
男人知趣地退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辦公室裏頓時隻剩下言惟和吳斌齊兩個人。
“大費周章請我過來,有什麽事嗎?”言惟先一步開口,嘴上這麽問著,心裏卻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吳斌齊笑了笑,摘下眼鏡,抬了抬手示意言惟坐下:“很高興見到你,新手榜第三的言惟先生。”
言惟毫不客氣地走到一旁座位坐下,靜聽對方的下文。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國家特殊異常研究小組的負責人,吳斌齊。”吳斌齊簡單介紹了一句,沒有多廢話,直接切入主題,“這次請言先生過來,是希望你能加入我們這個組織。”
“我為什麽要加入?”言惟挑了挑眉。
吳斌齊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站起身遞到言惟眼前:“根據我們的調查,言先生雖然拿下了新手榜前三的位置,但是恕我直言,以你的身體狀況,在處處暗藏殺機的遊戲裏,可謂是舉步維艱。”
言惟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停留在吳斌齊遞給他的文件上。
上麵無比詳細地記錄了有關言惟的一切,很明顯,在他來到這裏之前,已經有人將他調查了個徹底。
這並不困難,畢竟這個組織的背後是整個國家。
攥著文件的手用了用力,言惟抬起頭,眼底似笑非笑:“所以您是想表達什麽呢?”
吳斌齊朝言惟伸出手,微微頷首:“我們組織提倡組隊進遊戲,以你的頭腦,配合上一個武力足夠的同伴,在遊戲存活的幾率可以大大增加。”
“加入組織,我會付出什麽?”言惟臉上神情沒有動容,他看向吳斌齊尋求答案。
“看來對於我們組織,你還並不是很了解。”吳斌齊笑著搖了搖頭,“活下去,就是組織對每一個成員最大的期望。”
見言惟不為所動,吳斌齊無奈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同為玩家,你應該知道規則:不能將遊戲裏的事情透露給現實任何人。”吳斌齊走到窗前,看著外麵蔚藍的天,神情流露出緬懷,“我們這個組織的建立沒幾年,開始的時候很不容易。”
坐在椅子上的言惟眯了眯眼,這正是他先前疑惑的。
生死遊戲規定了一旦將遊戲透露給現實,將會遭到抹殺,那麽這個組織是如何得到國家的助力?
“大量人員在遊戲中死亡,這當然也在現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過好在,國家高層也出現了玩家的存在。”
“在那些人的推動下,組織順理成章地成立了。但是那個時候,組織內部遠遠不如現在有規劃,更多的玩家選擇自己一個人進遊戲,畢竟……”吳斌齊歎了口氣,“信任這東西,往往是最難建立的。”
“盡管成立了組織,但死亡率依舊不見好轉,而這個時候就有人站了出來。”
“吳希冠,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吳斌齊看向言惟。
新手榜排行第二的那個人,言惟確實有印象。他眯了眯眼:吳斌齊,吳希冠……
“你們……?”言惟欲言又止,便見吳斌齊微微頷首。
“他是我的兒子,也是最開始站出來的人。”吳斌齊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在提起自己的兒子時,手卻忍不住微微發抖,“他不斷帶著組織裏的人進遊戲,以此來證明團隊合作比單打獨鬥更有保障。”
“他確實成功了,組織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組隊進遊戲。”吳斌齊閉了閉眼,聲音有些發抖,“但他卻沒親眼看到這一切。”
吳希冠死在了一場A級遊戲中,而那時和他一起進遊戲的,正是吳斌齊本人。
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吳希冠沒能躲過遊戲怪物的一擊。
“遊戲太殘酷了。”吳斌齊麵向窗外,言惟看不見對方臉上的神情,隻能聽見略帶顫抖的聲音,“在超脫於科學的遊戲裏,我們太過渺小,隻能團結起來才能看見裏麵的渺茫生機。”
言惟沉默,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不像作假。
先前來的路上,言惟已經考慮過加入組織這件事。遊戲裏顧淩一提起過,但是那時候的他果斷拒絕了。
可是現在,言惟有些遲疑。
吳斌齊有一句話說得對:遊戲太殘酷了。
尤其對言惟來說,如果上一場遊戲沒有遇到顧淩一出手幫忙,他或許可以通關,但一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根本不能像現在一樣毫發無損。
“考慮得怎麽樣?”吳斌齊回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淡淡的笑容。
“……我可以加入組織,但有件事要事先說好。”言惟沉默思索,良久開口。
“在遊戲裏,我會一切優先我自己。別指望我在同伴遇上危險的時候,會冒險出手相助。”加入組織的目的是更好的活下去,言惟絕不會幹出舍己為人這種蠢事。
聞言,吳斌齊眼底流露出思索的神情:“我想,能夠答應你這個條件的人不多。”
言惟攤攤手:“如果不行,加入組織這件事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