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的是溫淮期, 最後被親得閉上眼的變成了盛西潯。
盛西潯這麽多年隻會在玩極限運動的時候產生的心跳加速在認識溫淮期後成了常見症狀。
他坐在溫淮期腿上,麵對麵和對方接吻,完全忘了這個時候下降的夜景才是必打卡的留念之作。
等等。
親著親著他腦子裏冒出了夢到的畫麵。
粉紅摩天輪……不就是男女主……初次約會的地方嗎?
盛西潯剛要說話, 就被溫淮期咬住了嘴唇, 他嘶了一聲,攥著溫淮期的肩大口地呼吸, “我不行了,感覺要被你親死了。”
溫淮期有點懊惱:“是不舒服麽?”
他低落的時候聲音特別具有蠱惑性,盛西潯急忙解釋:“不是!”
眼看摩天輪馬上落地了,盛西潯拿出手機:“快快, 咱倆拍一張,不要浪費了。”
小少爺去哪都愛打卡,社交賬號堪比網紅人設模板,在上大學之前完美詮釋了一個闊少上學和不上學的狀態, 很容易讓人對豪門想入非非。
但上大學後濾鏡曲全碎,雖然也發一些高逼格看展照片和油畫係日常, 但高校男標簽隨著之前/褲子落在校友**/已經徹底毀了。
盛西潯到現在都不知道是班上哪個缺德鬼發的,導致他的純gay人設板上釘釘, 也不敢開私信,生怕看到一些讓自己眼睛收到傷害的騷擾□□照片。
但他愛打卡的習慣還是變,很愛存一些生活碎片,這次還關係到他和從男二上位成……
盛西潯懷疑自己唯一靈光的腦細胞在打啵的時候也被親沒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男二上位和自己這個男主在一起叫什麽。
新女主嗎?
好像也不太對。
盛西潯大喊:“看鏡頭, 速度!溫淮期!你快點!”
他一著急就手抖, 還是溫淮期握住了他的手機, 在倒計時裏開啟連拍模式。
可惜摩天輪已經抵達落點, 這個照片意義不……
盛西潯打散這個念頭, 心想意義也挺大的。
兩個人嘴角對稱的青紫活像上一秒互毆下一秒坐摩天輪打啵的神經病。
盛西潯看了連拍的十張, 越看越是火大。
出了摩天輪艙還是很生氣,給溫淮期展示了徒手捏癟塑料瓶空投垃圾桶的bking必備撩妹手段。
但是未完成版。
冷飲塑料瓶畢竟比易拉罐好捏,但太輕,盛西潯準頭不好,掉到了外麵。
還是溫淮期撿起來重新丟進去的。
盛西潯閉了閉眼,很是丟人。
溫淮期湊過去看了眼盛西潯剛才連拍的照片。
他不上夢也不太上鏡,十張連拍又被溫淮期摁著麵對自拍鏡頭,看上去實在不是很有情侶氛圍,反而像是被強搶過來的。
盛西潯看著溫淮期的臉,對方平時在學校和人相處也會笑,但不足以牽動頰邊痣。
他現在回憶起來,也能感受到溫淮期對自己和對別人的不同。
偏得很是明顯。
他忍不住戳了戳溫淮期的那顆痣,思考了溫淮期如果有酒窩是什麽感覺。
溫淮期也任由他戳,問:“要再坐一次嗎?”
他隻比盛西潯大一歲,就算平時看著穩重持家,實際上也沒體會什麽玩樂,這種體會更是第一次,也很新鮮。
盛西潯手指滑動著手機相冊,又看了一眼隊伍長度,聳了聳肩:“下次吧,我們要回去了,醫院晚上有人查房的。”
溫淮期:“下次是哪次?”
他小時候聽過很多下次。
媽媽下次帶你出去玩。
媽媽下次買你喜歡的零食給你吃。
媽媽下次會過來陪你過生日的。
出去玩沒有具體到玩什麽。
喜歡的零食沒具體到他喜歡什麽。
隻有下次生日,具體到了第二年。
小時候的一年很長,長到溫淮期要看著門後的掛曆看很久,心想日子要是像日曆這樣,撕一天就真的過去一天就好了,他已經很久沒燃起期待感了。
這個時候眼神看著盛西潯,給盛西潯一種他根本沒玩夠的感覺。
溫淮期會是喜歡玩的人嗎?
盛西潯想,要是我問岑觀,問黎小栗,可能都會得到否定答案。
但這樣的溫淮期,僅我可見。
仿佛是軟件私密模式的那個按鈕,他的世界我綠色暢通。
原來他的內心並不蒼白,讓人好想,對他好一點,再好很多很多一點。
盛西潯:“聖誕節怎麽樣,這個商場聖誕節還有活動的,我刷到過消息,今天好多人排隊。”
他又伸手,似乎要摸溫淮期的臉,對方溫順地湊過來,似乎把臉頰遞到了盛西潯的掌心,讓盛西潯覺得自己可以肆意□□。
盛西潯捏了捏溫淮期的臉,口吻帶著懊惱:“下次絕對不能親了,我都錄的什麽!根本不能發。”
溫淮期剛要說對不起,又被盛西潯捏了下巴。
也不知道小少爺從哪學的調戲手段,可惜神態沒跟上,配上紅腫的嘴唇,更像是蓄意勾引。
盛西潯:“不許道歉。”
溫淮期:“那今天不能發了?”
盛西潯看了眼拍的照片:“也有,純風景的,就是有點糊。”
他手機相冊照片多得嚇人,隨便掃一眼都能看到各種沙雕表情包和食物照片,還有些是自己的畫。
溫淮期看了一眼他的照片數量,都快一萬張了。
盛西潯很是得意,“我的是超大內存!能存。”
剛談戀愛的人幹什麽都新鮮,他和溫淮期走回去打車的時候又忍不住問:“我能看看你手機嗎?”
問完他感覺自己有點厚臉皮,盛西潯解釋了一句:“不給也行。”
溫淮期的嘴唇倒是沒腫,頂多是很紅,接吻讓他的氣色都好看了許多,搞得盛西潯都想分分秒秒和他嘴唇相貼。
好像太膩了。
他兀自晃了晃腦袋。
溫淮期發現他小動作特別多,每當這種時候估計是在想什麽,懊惱好像都竭盡全力,特別有感染力。
他把手機遞給對方,“我能問句為什麽嗎?”
盛西潯沒想到溫淮期還真的遞了。
他踩著碎葉往前走,溫淮期的手機還是前年的款,這個人手機殼都是純色的,跟盛西潯一抽屜手機殼的花裏胡哨完全不一樣,搞不好是有且隻有一個。
盛西潯說:“我照片很多,我想看看你會不會有想拍照片的時候……”
他不擅長表達,所以很多時候說的話也自帶喜感,岑觀分析過是他母語缺失。
但盛西潯嘴皮其實也挺利索,不存在結巴,和父母交流也都是中文,更別提偶爾和盛決嗆嘴,非常絲滑。
可一到這種需要表達真實的場合,他就詞不達意。
所以手不自覺會去摁指節,乍看像是在讀秒。
盛西潯又想了想:“反正就是……想多……多了解你。”
他看向溫淮期:“好像太私人了,我看網上好多情侶都互相不看的,我這麽是不是不太……”
溫淮期說:“鎖屏密碼是210523.”
他伸手,把盛西潯的肩勾過來。
盛西潯的鞋子很多,有些底就厚,不像溫淮期永遠的帆布鞋和運動鞋,所以他倆五公分的身高差也縮短,乍看沒什麽區別,很好勾肩搭背,也很好胸膛相貼。
盛西潯:“什麽?”
溫淮期:“你想看什麽都可以看,支付寶密碼是……”
盛西潯:“好不用說了。”
因為對方太坦誠他反而有點惶恐。
溫淮期看了一眼,心情又好了幾分:“互相不看也有彼此都有個人空間的原因,但那是別人,你不是。”
他看盛西潯解鎖,點開相冊。
溫淮期:“我的隨便你看,但是我單向的,你隨意就好了。”
試探是一件很撓人的事情,開學的時候就足夠溫淮期難受了。
他想什麽都讓盛西潯知道。
畢竟他撿到的異瞳小神仙表麵大咧,實際上患得患失,也沒什麽安全感。
溫淮期的手機鎖屏是默認的,主界麵是默認的,相冊的照片很多都是盛西潯看不懂的截圖,估計是他們專業的東西。
還有的就是藥品單,估計是他姥姥的。
剩下的就是一些交易記錄,存檔都很實用,實用得都像個工作號。
盛西潯往前翻,發現還是很多截圖。
微博界麵和pink界麵。
好眼熟的id!
怎麽是我!
他看向溫淮期。
溫淮期:“覺得你發的很可愛,就截圖了。”
盛西潯點開,是一些秒刪的日常吐槽。
不利於他凹高級感博主,太男大學生了。
他皺眉,疑惑地問:“我不是秒刪嗎?”
溫淮期噢了一聲:“也沒有很秒,過了兩分鍾。”
盛西潯:“你特別關注我?”
溫淮期點頭:“我是小潯的粉絲,雖然被拉黑了好幾次。”
他還委屈上了。
溫淮期的相冊看著就很無聊,沒什麽正常人會隨手拍的風景照啊食堂的飯,甚至連表情包都沒有。
盛西潯覺得之前以男二的標準看溫淮期,這是清貧男二人設的一環。
變成男朋友,覺得太不像個活人了。
正常人哪裏這樣的!
盛西潯把手機還給了溫淮期。
溫淮期問:“不看看別的嗎?”
盛西潯搖頭:“你連微信朋友圈的背景圖都是默認的,太無聊了。”
溫淮期頭一次被人直麵說無聊,對方還是暗戀之後正式成為對象的男朋友。
感覺很……挫敗。
這條來時路不長,但他們走得很慢。
碎葉踩上去嘎吱嘎吱脆,盛西潯在這種聲音裏說:“我給你布置個作業。”
溫淮期看向他,詫異地問:“什麽?”
他有點訝異,看起來生動了許多,不像盛西潯食堂見到的孤獨背影,也不是一聲接過的陌生同學。
談戀愛,好像挺難的。
盛西潯毫無經驗,此刻全憑本能。
他給高考top布置了一個生活作業:“每天發一條原創微博,帶照片的,文案不能抄,要發自內心。”
溫淮期嗯了一聲。
盛西潯心想:他好聽話。
溫淮期打的車快到了,他看著逐漸到上客點的車,問盛西潯:“那作業完成後會有獎勵嗎?”
盛西潯還沒來得及說話,和他並肩站著的人突然抱住他的腰,頭靠到盛西潯的肩上,像是撒嬌,語速好慢好慢——
“盛老師親自批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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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潯這次的小組作業超常發揮,得到了全班最高分,他上台講內容的時候都非常流暢,一改平常說中文名詞解釋都有點燙嘴的狀態。
他下去的時候還被同學打趣:“談個戀愛直接起飛了?”
幾乎全校都知道了他和溫淮期在一起了。
專業課的老師在畫室都隔一會溜達到盛西潯邊上,瞥幾眼他的畫,又要調侃幾句:“戀愛了就是不一樣啊,氛圍都變了。”
盛西潯無語凝噎,也不敢問對方說的是畫還是他自己,隻能回:“什麽起飛,不就是一個作業嗎?”
同學說:“沒聽老師誇你這次講的很好嗎,你走學術派了,難道要改行史論?”
他們這個專業是出了名的燒錢,更沒什麽前景,最對口的可能就是美術老師。
人多少有點追求,班上有幾個就衝著畢業去小學當老師去的。
盛西潯對教小孩沒什麽興趣,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隔壁同學大一就準備考國外美術學院的研究生。
這種問題要是問到盛西潯,他還沒回答,大家就搶答:“我們潯哥是要繼承家產的,不一樣。”
“不繼承也可以幹點別的,要不以後做策展人也可以,罩著點我們。”
“就是就是。”
每當這種時候盛西潯也會附和幾句,倒也沒放在心上。
家裏人沒給他任何壓力,卻在和溫淮期以後讓盛西潯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的以後。
岑觀一心要做服裝設計師,方向確定,也想著讀完去國外在熏陶兩年。
學藝術的條件允許,大部分都會選擇出國,盛西潯是個國外回來的,本來是打算還回去的。
這個時候猶豫不決,初中一起上學的朋友在ins成天發生活日常,偶爾也會問盛西潯過得怎麽樣。
盛西潯的社交平台全是精美日常,很難反映出真實的生活,和溫淮期在一起之後倒是多了一點日常的痕跡。
偶爾是拍午飯入鏡的那雙手,要麽是殘陽裏的走在的前麵的背影。
或者是跑步的時候鞋頭對鞋頭的運動鞋特寫。
都是溫淮期。
對方明白盛西潯的隱憂,認真地踐行要做個健康人的期待。
搞得盛西潯的作息也強行扭了回來,變成了個早起早睡的人,折磨得各自的室友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學校有規定,都想換宿舍了。
上次溫淮期給盛西潯做模特的那幅畫盛西潯又拿了回來,沒事就重新添上幾筆。
po在了微博,底下全是哇哦。
盛西潯還因為溫淮期悄悄關注自己微博的事耿耿於懷,親自檢查後發現這個人的微博連頭像都沒有。
Id還是初始Id,乍看很像係統送的僵屍粉,點進去看更是一條原創微博都沒有。
盛西潯點了關注,時刻關注自己給溫淮期布置作業,對方的完成情況。
溫淮期本來就是個沒什麽分享欲的人,以前也從沒想過談戀愛還有作業。
這作業沒有正確答案,更不能敷衍了事。
於是溫淮期每天上課都顯得思考過度,看得和他坐在一起的岑瀾泉非常痛苦。
這個學期放假很早,一月份就過農曆新年,學校基本元旦就要大考放假,大家的課都跟趕趟一樣,特別忙。
一天到晚吃口飯的時間都算放鬆,如果不是不用晚自習,都給人一種好像還是在高三的感覺。
盛西潯的專業沒溫淮期的專業忙,但也沒差,除去結課的一些公共課,剩下的就是考試。
他們專業的考試不像其他學院堪比以前的期末大考,所以還挺輕鬆。
岑觀英語不太好,每天準備英語準備得死去活來,還是盛西潯陪他練的口語,他休息了一會,說:“我們的英語考試安排在聖誕節,好無語。”
盛西潯中午沒和溫淮期一起吃飯,回宿舍和岑觀一起吃的外賣。
溫淮期還在考試,就算他倆天天見麵,都沒什麽空湊在一起膩歪一下。
盛西潯也準備最後的畫,等會還要去學校東門的小黃樓買畫材。
他看了眼岑觀的台曆,發現對方在聖誕節還標了一個愛心。
他問岑觀:“你和你網戀對象要奔現了嗎?”
岑觀搖頭:“沒有啊,他最近很忙,我們越好聖誕節打通宵電話的。”
說完他看了盛西潯一眼:“你和溫淮期最近好像都沒什麽時間湊在一起?”
連岑觀都發現了。
盛西潯嗯了一聲:“不同專業,還好是對門宿舍,不然可能一個校區也不一定見得到。”
岑觀每天也忙,之前說的/考上大學就好了/根本是假話。
可以見得真的沒什麽是/就好了/,隻能算個盼頭,比如熬過這場期末就好了。
岑觀笑著問:“那你倆現在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他開了瓶汽水,給盛西潯倒了一杯,兩個人生活了一學期的宿舍桌子堆滿東西,很符合專業。
岑觀考試前夜還能織毛衣解壓,桌上好多毛線球。
盛西潯則是把前段時間收到的樂高代拚放到了桌上,總是忘了帶回家。
盛西潯還在看溫淮期的微博,在他的努力下,溫淮期一個月原創微博幾乎順利完成。
就是明顯能看出實在沒什麽想法的,昨天發的是桌上的仙人掌被養死了。
今天的還沒發,盛西潯有點期待他發點考試相關的。
有些人是男大學生的年紀,完全沒有男大學生的作風。
盛西潯點讚了溫淮期的微博,一邊說:“就是正常談戀愛的程度。”
岑觀的轉椅滾了過來,揶揄地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他不搞網戀夾子音的時候音色很正常,也是偏亮的那一款,就是有點嫩,和盛西潯站在一起看上去像個弟弟。
盛西潯:“當然不是!你看我們有那時間嗎?”
岑觀喔了一聲:“要辦事總會擠出時間吧,你不是周末都跟溫淮期約會的嗎?”
明明盛西潯和溫淮期在一起也才一個多月,偏偏轟轟烈烈到全校人盡皆知。
帥哥本來就有影響力,加上盛西潯在各個平台的Id都一個名字,發一點日常下麵都有人催問他和男朋友的。
搞得盛西潯不堪其擾,根本不敢頻繁更新動態。
盛西潯咳了一聲,“約會是約會,我們又不睡在一起。”
他有捏了捏掛手機的掛件,是溫淮期送的。
岑觀笑出了聲,往盛西潯這邊擠了擠:“失望啊?你知道怎麽弄嗎?”
盛西潯不肯示弱,揚了揚下巴:“隱隱約約知道一點。”
他們專業沒什麽考試,大課交完作業就能放假了。
本來上個月要回來的爺爺還沒回來,盛西潯還打電話問了問,老爺子說順便去國外看盛西潯爸媽,到時候一起回來過年。
盛西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岑觀:“對了,你哥知道你倆談戀愛什麽態度啊。”
他喝著汽水,看了眼盛西潯的鎖屏,是在摩天輪拍的照片,雖然糊但膠片濾鏡,看著乍看跟網圖一樣。
盛西潯雖然很愛p圖,但技術一流,岑觀發在網上的不少照片都是他發的。
岑觀想了想本市知名的摩天輪,有點羨慕:“你倆什麽時候去的粉紅船?”
盛西潯看了眼鎖屏:“就在醫院那兩天。”
岑觀嘖嘖兩聲:“拍得還挺浪漫,這都沒打啵嗎?”
盛西潯臉皮厚了許多:“打啵要怎麽拍啊!”
岑觀看上去經驗豐富,本質也沒什麽實戰經驗,想到這個又有點淒涼,覺得電子老公隻能讓他暫時快樂,根本沒辦法幹點別的。
岑觀:“算了,我不想喂狗糧了。”
盛西潯撐著臉,有一下沒一下地點了點屏幕,看上去挺有心事的。
岑觀本來都打算繼續複習了,還是問了句:“我怎麽感覺你不太高興,因為要考試?”
盛西潯搖頭:“觀觀,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跟溫淮期在一起後我沒怎麽夢到那種夢了……”
岑觀哦了一聲,“就你覺得自己是穿書人的那個?你不是都跟重要男二溫淮期在一起了嗎?安心啦,溫淮期現在每天健身,身體好著呢,他就是天生沒血色。”
盛西潯垂眼,低聲說:“我這兩天又開始了。”
他接近溫淮期,一開始是因為那個夢。以為自己製定的計劃天衣無縫,最後男二上位計劃已經徹底崩了。
現在劇情稀碎,他列出來的重要情節點都已經更改。
已知的未來變成未知,反而更加劇了他的緊張。
岑觀:“你和溫淮期說了嗎?”
盛西潯搖頭:“他這兩天好忙,我就沒說。”
岑觀還記得盛西潯和自己說過的什麽重要內容,就有暴雨天裏打架這種傻事。
他思考了一會:“你就當心理暗示,印象裏你和我說的什麽暴雨裏打架也沒發生,非要沾邊,也就是萬聖節那會嚴津來搞事。”
他頓了頓:“嚴津最近沒來煩你了吧?”
盛西潯:“沒有,他出了醫藥費,也沒見過他了。”
岑觀一向不喜歡嚴津,他覺得對方根本不是陽光體育生,對方看向盛西潯的眼神又點陰沉。
岑觀:“那就好,我還以為他又來煩你了。”
盛西潯:“之前覺得我是穿書的,還能預知未來我還挺有自信的,現在全都不一樣了,又有點慌了。”
岑觀笑了一聲:“想什麽呢,你知道也沒開心啊,現在不知道了不能有點期待嗎?”
“比如什麽時候把溫淮期睡了之類的。”
岑觀想到溫淮期那個樣,頓時又覺得不太可能:“你倆反正就是談個戀愛,不用想什麽一輩子,現在開心最重要。”
盛西潯趴在桌上哀嚎:“那完了,我還想和他一直一起,還蠻爽的。”
岑觀覺得耳朵聾了:“什麽爽?”
盛西潯猛地坐了起來,問:“你沒和人親過嗎?”
岑觀表麵浪裏個浪,實際上的睡男人都是去酒吧做氣氛組,收錢的那種,根本沒什麽經驗。
唯一的打啵還是被真的狗親了。
他頓時悲憤無比,覺得被盛西潯這種木頭彎道超車簡直恥辱。
岑觀:“你厲害!你了不起!”
他哼了一聲:“你有本事把溫淮期睡了啊!”
盛西潯臉都紅了:“會不會太快了啊?”
岑觀嗤了一聲:“我們男同都是這麽快的!”
盛西潯反駁:“可你網戀都半年了也沒奔現啊!”
岑觀:“你知道什麽叫phone sex嗎?”
盛西潯臉都紅了:“這我當然知道。”
岑觀鼻孔出氣,幼稚地攀比:“所以我還是比你經驗豐富,你都不是網戀,居然還沒拿下。”
他之前還做過電話銷售,唬人很有一套,這會把盛西潯唬得熱血沸騰。
盛西潯大喊:“我今天就把溫淮期睡了!”
正好這個時候溫淮期考完試回來,他還記得盛西潯說讓自己陪他去畫材店。
他們宿舍門沒關上,他一敲門就開了,男朋友這句話被他聽個正著。
一時間宿舍內非常安靜,安靜得隻剩下岑觀電腦的音樂聲。
crazy這個單詞重複播放,仿佛在嘲笑盛西潯現在的境況。
他心都快從胸腔跳出來了,硬著頭皮迎上溫淮期的目光:“你……你考完了?這麽快?”
溫淮期挑了挑眉:“很快嗎?那我下次慢點。”
這種時候這種話好像意有所指,盛西潯咽了咽口水:“那什麽,你吃飯了嗎?”
溫淮期:“你不是說要等我去校外吃的麻辣拌嗎?”
岑觀覺得自己不太適合待在這裏,假裝若無其事地去廁所背單詞了。
盛西潯:“哦,那我、我們現在去吃麻辣拌。”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你不是說還要給姥姥送藥?”
溫淮期嗯了一聲:“姥姥在家,恐怕你今天是不能在家睡我了。”
他聲音溫溫柔柔,聽起來好像非常貼心,不知道為什麽盛西潯卻覺得毛骨悚然。
他急忙解釋:“我沒那麽著急。”
溫淮期卻說:“我有點著急。”
他問:“小潯打算怎麽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