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潯都沒想到自己能這麽自然地說出結婚, 說出去之後第一個跑了的也是他。
姥姥都愣了,看向身邊坐著的溫淮期上。
溫淮期平時不怎麽擼貓,所以姿勢笨拙, 可能是因為姥姥打趣的眼神明顯, 他都沒控製住力道,胖貓從他膝蓋上跳走了。
姥姥:“原來還可以去國外結婚呀, 真時髦。”
溫淮期聽不下去了,他本來平穩的心跳被盛西潯這句話撩得轟隆作響,丟下一句那我回房間了就匆忙進去了。
盛西潯走得很急,都沒注意到房門沒關上。
老小區這個點格外安靜, 他埋在被子裏,感覺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結婚。
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雖然很喜歡溫淮期沒錯!
但我以前可是沒幻想過結婚的啊。
岑觀一直覺得盛西潯這樣的家庭氛圍,養出的小孩肯定幸福。
畢竟盛家一沒有糟糕的財產糾紛,也沒有堪比九龍奪嫡的一家子住在一個房子的時候。
更沒有出軌和私生子。
頂多就是一家分離, 國內國外的距離,飛機過去也很容易。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 視頻電話交流感情也很隨便。
所以盛西潯的軌跡應該就是很正常的畢業結婚生孩子,也沒什麽對婚姻的恐懼。
但家長裏短很多都是表麵的, 盛西潯知道自己應該知足,但仍然因為情比金堅後的關係破裂而感到無措,愛情跟結婚無關,和世界上大多數東西一樣有保質期。
隻是這個期限沒有廠商印發, 也不知道具體那天, 就變成了臨期商品。
這個時候盛西潯發現自己做了那種夢, 徹底碾碎了的未來憧憬居然還能死灰複燃。
和溫淮期結婚, 會過什麽樣的生活呢?
溫淮期推開門, 先看到的就是盛西潯的腿。
對方的睡衣和溫淮期比五花八門, 甚至還有點騷包,大冬天也不怕冷,屁股都露出了半個。
溫淮期伸手給他扯了扯被子,問:“不冷嗎?”
他家沒暖氣,唯一的小太陽放在了姥姥的房間,更沒什麽電熱毯什麽的。
他自己倒是習慣這種溫度了,不像盛西潯,剛來的時候半夜睡得瑟瑟發抖,最後就往溫淮期身上靠。
抱都抱了還有點嫌棄,說溫淮期怎麽不燙,手習慣性抓點什麽,結果抓到了不應該抓的。
溫淮期表麵看脾氣很好,熟了之後發現也就那樣。
這種時候需要禮尚往來,結果就是一夜沒睡,早上起來偷偷換床單。
盛西潯一點也不冷,甚至有點熱得慌。
他慌慌張張地撈起被子,“你怎麽來了?”
溫淮期挑了挑眉:“我不能來嗎,這不是我的床嗎?”
盛西潯還沒說話,溫淮期接著說:“**還有想要和我結婚的男朋友。”
剛才在外麵被姥姥打趣臊得慌的人換了一張麵孔,盛西潯完全沒發現,他哀嚎一聲,被子蓋住頭:“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啊!實在是太……”
溫淮期湊過去坐在床沿,手從被子邊沿鑽過去,也沒摩挲,活像放了個餌。
溫淮期:“後悔了嗎?結婚是突發奇想是嗎?”
他的手手型本來就好看,白皙修長,雖然觸感不好,但落在皮膚上的時候繭子能帶來別樣的酥麻,很容易讓盛西潯大叫出聲,懷疑溫淮期還特地練過指法。
盛西潯在昏暗的被窩裏抓住伸進來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腹撚著對方的骨節。
他的聲音都有些悶悶的:“是有點突發奇想,你這樣問我好難為情啊,搞得跟突襲求婚一樣。”
少年人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還沒全幹的頭發亂糟糟:“我什麽都沒準備啊,求婚不應該是很大排場的,什麽全城宣告,我要包下s市所有的大屏幕,都變成我求婚的影像,你本來在路上都沒注意,其他人都在看你,你才反應過來。”
他的想象很完美,還很符合電視劇的內容,也有盛西潯個人的風格。
溫淮期:“你喜歡這種?”
他默默地記在心裏,思考自己落實需要準備的條件。
盛西潯:“那麽轟轟烈烈,我當然喜歡了,然後買最貴的戒指,跟最貴的你求婚。”
溫淮期的手指都被盛西潯捏得酥麻,笑著問:“怎麽就是最貴的我?”
盛西潯:“我從小就喜歡貴的,貴的玩具,貴的零食,貴的周邊,喜歡的人當然是最貴的。”
他的口氣向來真誠,按理說這種話也應該在裝潢豪華的房間,不應該是具有年代感的木窗框,藍玻璃,老床頭,都起了牆皮的天花板。
溫淮期:“第一次有人這麽說我。”
盛西潯的手從溫淮期的手指摸到手背,落到對方還有自己牙印的虎口,問了句:“疼不疼啊,姥姥看見了嗎?太難為情了。”
溫淮期:“你咬的時候可沒留情啊。”
盛西潯:“你頂進來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他哼哼唧唧,但沒鬆手,感受著溫淮期的體溫,最後掀開被子:“進來。”
溫淮期:“進哪個?”
盛西潯靠了一聲:“你怎麽這麽色,我的身體你已經進過了,不許再進了。”
嘴上說溫淮期很色,盛西潯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開黃色玩笑簡直信手拈來。
溫淮期鑽進了被窩,盛西潯親親熱熱地挨過來,問:“姥姥沒罵你嗎?我在裏麵都急死了,已經幻想咱倆流落街頭了人人唾罵了。”
溫淮期發現盛西潯很喜歡把一件事往最壞的地方想,好像他的人生已經預設過很多次被趕出家門。
他問:“你應該是你爸媽親生的吧,怎麽想的內容都這麽像……”
盛西潯:“你這麽說我就要懷疑了,過幾天親自問問我媽。”
溫淮期:“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西潯抱住溫淮期的腰,嘖了一聲,抱怨了一句:“你腰比我細,還是太瘦了。”
溫淮期有點猶豫:“你不會真要我天天舉鐵練成那種……”
盛西潯:“不要啊,你現在都能把我搞得神誌不清,再那樣我會死在**的。”
他明顯是說得誇張,那種時候說再來的都是盛西潯。
溫淮期忍不住掐了掐盛西潯的大腿:“別演了。”
盛西潯嗷了一聲,又貼到溫淮期的胸膛,去聽對方的心跳。
這幾乎成了他每天必打卡的習慣,溫淮期也欣然接受。
盛西潯:“我就是自己都很驚訝會說出結婚這種話。”
溫淮期笑了一聲,問:“你沒想過結婚嗎?”
盛西潯哼哼唧唧:“你也不想想我們才幾歲,有這麽早結婚的嗎,但凡有一個是女孩估計就鬧出人命了。”
溫淮期:“我說過戴套的。”
盛西潯咬了溫淮期一口:“你要求真多。”
身體熟了以後溫淮期發現盛西潯的嬌氣滲透在各個方麵。
這種事他倆都很熱衷,就是很難克製,對溫淮期來說是初戀,對盛西潯來說爽到升天。
還沒地方說,隻能和溫淮期分享,分享著最後又折騰到一起,什麽事都忘了。
盛西潯問:“你沒想過結婚嗎?”
溫淮期:“遇見你之前從沒想過。”
盛西潯:“我爸媽就很熱衷結婚,搞不好參加完我媽的婚禮,我爸又要結婚,他們以前那麽相愛,到底怎麽做到分開後還能繼續做朋友的。”
他的戀愛經驗僅此一個,性經驗也僅此一位,這個時候終於把之前的疑問問出了口:“你說……我和你在一起,也做了,咱倆要是分手,以後各自又有對象,看到對方還會想到在一起那什麽的畫麵嗎?”
他問得很是誠懇,然後被溫淮期咬了一口耳朵。
窗外是臘月的寒冬,姥姥都回房間睡了,偶爾能聽到窗外的鞭炮聲。
盛西潯沒工夫去辨別是電子的還是真的,他喜歡這種寒夜和喜歡的人依偎,襯得他不會孤獨。
就是溫淮期咬得太狠,他差點從**彈起來。
盛西潯:“你也太狠了吧,我耳朵咬掉了也做不成梵高的。”
他還有心思玩梗,溫淮期低笑了一聲:“你要和我分手?已經找好下家了嗎?”
盛西潯被問得毛骨悚然,他太知道溫淮期這種口氣代表的含義了。
盛西潯:“我就是打個比方,你不好奇嗎?”
“所以我覺得我好奇怪,這種事我又沒地方問,在網上問也很奇怪啊,和你分享一下你還咬我。”
溫淮期:“我隻和你在一起,不會有別人,如果你不要我了……”
他頓了頓:“我也會站在原地,等你回頭的。”
這種依偎能放大親密,盛西潯往溫淮期那邊挨了挨,都忘了自己掛著空擋。
盛西潯:“你也說得太可憐了,什麽叫我不要你了,這種沒可能。”
他舔了舔嘴唇,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是溫淮期的味道,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盛西潯:“你不是跟梁靄哥搞事業嗎,我覺得我也要找個目標,你以後成了什麽大企業家,我也要……”
他展望了一下未來,更絕望了,抱怨了一句:“搞藝術怎麽那麽沒前途啊。”
溫淮期笑了一聲:“希望大藝術家以後不要丟下我這個……”
盛西潯迅速補上:“糟糠妻?”
溫淮期還是經常能被這個半海龜的用詞雷到。
他沉默了半天,不知道反駁糟糠還是反駁妻,盛西潯就問:“你們家年夜飯都吃什麽啊,姥姥告訴我要做一桌的菜,還年三十當天菜場關門的,那後天就年三十了我是不是得……”
盛西潯:“我也要做一道菜,你想吃什麽?”
溫淮期:“油燜小潯。”
盛西潯還認真思考了一下,幾秒後靠了一聲:“我又沒問你先吃飯還是先吃我!你居然還要油燜,怎麽不是水煮呢?”
溫淮期:“沒那麽多水。”
他說得好像很正經,盛西潯還是有種被裏裏外外調戲的感覺,氣上心頭,伸手掐了溫淮期一把。
溫淮期悶哼一聲,盛西潯得意洋洋:“你等著我做油燜茄子。”
幾十秒後,他問:“是不是太素了?”
溫淮期:“你什麽時候吃素過?”
盛西潯:“你鬆手!靠!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