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關係

Voom是一家全球知名的視頻會議服務提供商, 從小公司做到現在的知名企業,業務覆蓋範圍再三拓展, 今年還出了個分部專門負責飲品類。

今天是總部高層來國內分部任職的第一周, 沒大家想象中的會議很多,頂多是部門負責人被叫去洽談。

視覺組是分部特別重要的組類,組長一走, 員工們紛紛趁下午茶時間議論。

“都一周了,你們見過總部來的副總了嗎, 聽說特別好看。”

“人家走的都是高v電梯,哪是我們普通員工能看到的。”

“網傳我們公司總部選高層都是看臉選的, 之前轉發很多的照片, 的確看上去能秒殺很多名企了。”

“傳的吧,不過老板是真的好看……”

“副總不是一直沒照片嗎,我還特地去頁麵看了一下, 證件照都不給?都來一周了大家都沒見過嗎?”

“那可能是太醜了。”

沒過多久開會的回來, 好奇的人很多, 問:“見到了嗎!好看還是難看,他們說不到三十真的嗎?”

“不到三十……我都快三十了……同齡人都做到五百強企業副總了?”

“我不相信!!”

被熱議的當事人開完會就打算走了。

分部被派給副總的周秘書畢業兩年,履曆很是優秀,但麵對履曆可怕的新上司, 還是有些發怵。

共事一周, 他已經完全領教了溫副總的行事風格, 和前輩提供的一樣。

對方和總部Boss梁總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帶來的團隊活像他的複製體,效率極高, 完全是一個人等於好幾個人用的典型案例。

“溫總, 下午的第二個會議已經取消了, 晚上六點,我們和盛世集團還有一個飯局……”

坐在桌前的男人看著手機,嗯了一聲,說:“出發前你去這個地址給我取一個蛋糕。”

周秘書收到了對方發的地址,是s市知名的一個百年蛋糕坊,基本是要預定的。

他有些詫異,如果是需要給合作方的……

男人說:“不是給合作方的。”

他聲音和外表不太相符,有點冷,“私人行程。”

周五有些部門團建,秘書和回國的副總一個電梯,同事們對這位空降的副總很是好奇。

見過溫淮期的都覺得他實在太年輕了,二十七歲就是知名企業的副總,甚至是寫在公司總部章紋上的初創人員。

那年他才多大?十九歲?

公司的小群不少人還在感歎今天獲得的新信息。

二十七歲、顏值超標的副總,已婚。

大家都對他無名指的戒指印象深刻。

公司內部的外賣群下班後還聊得熱火朝天。

—已婚?不是二十七歲嗎?英年早婚啊!!

—他的中文名叫什麽?總感覺哪裏聽過……

—他的已婚,是同性還是異性?

—你們好八卦啊,但凡長得不帥你們才不會在外賣群聊天吧?

……

周秘書也在外賣群裏,出電梯後忍不住看了眼敞著風衣的男人。

對方長得很是貴氣,看上去就像家教良好的家庭出生的優等生,簡曆從高中開始,除去高中,後續都是名校。

副總的配偶,應該也是旗鼓相當的類型吧?

周秘書跟了溫淮期一周,對對方配偶的印象就是粘人。

消息基本沒停過,就像現在坐在後麵的男人又在回消息,開會時的笑意和現在截然不同,一眼就能區分出感情與否。

晚上飯局的地點定在s市頂級的酒店。合作方是在這個行業占據龍頭的盛世集團。

周秘書很是緊張,車停下後他跟著溫淮期等電梯,才剛進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學。

也是秘書,隻不過入職了國外總部的秘書部,跟的是公司的boss梁靄。

據說梁總秘書出身,要求很高,他們同學網上聊天,總是發工作的牢騷。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眼神撞在一起,全是疑惑。

反而是兩位領導聊了起來。

總部的boss:“還買蛋糕了?”

溫淮期點頭:“小潯說想吃。”

梁靄剛下飛機就過來了,看上去有些風塵仆仆,比起溫淮期的西裝革履,他看上去更像是來吃飯的。

他看了眼溫淮期的著裝:“這麽著急嗎,也不換身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提親呢。”

梁靄聲音很柔和,溫淮期的秘書看了眼上司的打扮,認為談工作這樣沒錯。

但拎著一個紅絲絨蛋糕,確實增加了幾分喜慶。

提親還是有點過了。

他沒想到兩位關係好成這樣,氣氛甚至很像兄弟。

溫淮期搖頭:“早就過了提親的時候了。”

包廂在頂層,觀光電梯上行的時候溫淮期和梁靄聊了幾句,彼此的秘書沒說話,都覺得今天的飯局好像不太對勁。

等電梯門開,梁靄說:“你們去A2吃飯吧,可以休息了。”

兩位秘書都啊了一聲,上司們倒是抬腿走了。

今天飯局的廳在9A,是s市最好的一個觀景廳,這次的合作是盛氏提出的,飯局也是他們選的地點。

這個觀景廳在網上炒到天價,是商務、聚會等等場合的第一選擇,就是沒點人脈很難預定。

周秘書看向同為秘書的同學:“我怎麽覺得那麽不對勁……”

下一秒他看9A觀景廳走出一個男人,對方個子挺高,穿得非常時髦,頭發還是栗色的,直接給了梁總一個擁抱。

周秘書沉默了,他同學也是新來的,這個時候才想到總部還沒證實過的傳聞。

據說梁總和副總是親戚,梁總有男朋友他知道,但總部在國外,頂頭上司的生活公私分明,

但他倆長得完全不像啊。

和梁總擁抱的年輕男人又直接拿走了副總的蛋糕,然後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

周秘書大為震驚。

盛西潯剛結束了一個畫展,下午才到s市,本來是打算去溫淮期的公司找他的,結果被盛決叫去打球了。

這個時候他拎著蛋糕,看了眼後麵宛如電線杆的兩個男人,詫異地問溫淮期:“你助理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麽?”

梁靄先走一步,說:“都是新人,我的總秘書家裏有事請假了,帶了一個他過來處理事務。”

盛西潯又看了眼發愣的秘書,哇了一聲,對溫淮期說:“網傳你們公司看臉招人是真的,我突然覺得我年紀大了。”

七年過去,盛西潯昔年的青澀早就褪了,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在網上粉絲無數,早就不止校園係草的程度。

他說話的時候人還挨著溫淮期,耳語濕熱,怎麽看都很曖昧。

溫淮期牽起他的手:“你是暗示我年紀大了?”

voom在外看臉招人的傳聞溫淮期也知道,不過新秘書也不是他找的,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盛西潯又誒了一聲:“你秘書多大了?我發現他長得和你有點……”

還沒說完他就被人拉進去了。

9A的觀景包廂很大,圓桌上都是一家人。

七年後的盛鐸看上去老了一點,正在和盛臨渠聊天。

今天也不是什麽重大的節日,所以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

本來是沒人組局的,應該是純粹的商業飯局。

但盛臨渠帶著妻子女兒過來,沈娟和她的再婚對象剛結束國內了旅遊,對了時間,剛好可以吃頓飯。

梁靄本來不想來,奈何盛決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落座的時候還笑了一聲。

盛西潯被推進去的時候踉蹌一步,抱怨了句:“你也太粗暴了。”

他嘴上這麽說,又扯了扯溫淮期的領帶,“為什麽不戴我的聯名款?”

盛決聽到了,抬眼說:“太花裏胡哨了,誰要戴啊。”

新銳藝術家現在是很多品牌的寵兒,喂了一聲:“那你別收啊!”

梁靄補了一句:“他去度假村談生意的還戴呢,合作方覺得他很是輕浮,還給他推薦了不少模特。”

盛決:……

和盛西潯一起坐下的溫淮期說:“所以我隻在家裏戴。”

這句話乍聽配合梁靄這句背刺,但又幾分明目張膽的曖昧,盛西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別過臉,桌下的手狠狠擰了溫淮期一下。

二十七歲已是同齡人眼裏事業巔峰的溫總麵不改色,還扣緊了合法伴侶的手,指縫摩擦,暗示十足。

盛西潯低聲說:“想都別想,我晚上有事。”

溫淮期也低下頭,他和盛西潯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了。

這幾年盛西潯的事業節節高升,連帶著戀人都得往後排。

溫淮期對娛樂新聞不感興趣,盛西潯也不是那方麵的人物,但比起溫淮期的低調,也屬於在網上搜索能送出很多消息的類型。

粉絲仰慕,那很正常,他能理解。

也有人專門感慨盛西潯作品的情感表達,這也能理解。

但為什麽最後會延伸到盛西潯本人?

還發了好多張盛西潯巡展的照片,還有合影等等。

看得因為新項目本來很晚睡的溫淮期徹底失眠,到現在忍到了極限,腦子裏全是有些人的誇張幻想。

他認真看著盛西潯,無論是發型還是身材都是盛西潯的偏好類型,頭發要偏長,可以紮一點點的程度,身材不要練太狠,他不喜歡**。

溫淮期學生時代跟時髦不沾邊,有了法定伴侶後收禮物也不會拒絕。

這個時候他根本看得旁若無人,看得盛西潯心猿意馬,心裏想的都是親他親他親他。

怎麽有人越長越深得我心。

盛鐸坐在他倆對麵,本來和盛臨渠說話,餘光瞥見那倆頭靠在一起的年輕男人,咳了一聲。

和親爹關係也不算緩和的盛臨渠倒是不太所謂,溫淮期這些年也偶爾會碰見對方,越發覺得盛西潯的審美是受親爹影響。

就是很花。

盛臨渠:“爸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倆結婚,都多少年了,怎麽還沒適應。”

盛鐸沉默了。

那邊的盛西潯捧起溫淮期的臉不知道在看什麽,最後被啄了一下掌心。

肉眼可見的親密,表達喜歡也毫不遮掩。

和盛鐸觀念裏的還是不太一樣。

老頭哼了一聲:“不能端莊一點嗎,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盛決說:“本來是談生意的場合,您非得改成家族聚餐,我能怎麽辦,吃完我還要談項目呢。”

一邊的盛西潯啊了一聲:“還要談項目?”

他看了眼梁靄:“那梁哥你跟我哥談不就得了,我和溫淮期有安排。”

溫淮期挑了挑眉,他現在比以前成熟太多,展眉斂眉都像是從前的pro版。

盛西潯就算見了不少時尚界人士,仍然覺得溫淮期好看的像是他的人生限定,完全沒人能超過。

盛決問:“安排什麽啊,有這麽著急嗎?明天不是周末。”

盛西潯冷笑一聲:“我看有人比我更著急。”

他倆嗆得有來有回,溫淮期就盯著盛西潯看。

正好這個時候盛西潯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消息。

是他工作室的助理,消息縮略是有人邀約。

那個英文名很是眼熟。

溫淮期想了想,發現是個有名的設計師,在很多場合公開表示過對盛西潯很有興趣。

因為外形很不錯,品牌新品發布會上,還有互動。

網上也有人誇很配。

溫淮期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久違地登上很多年沒用的國內賬號。

學生時代過去很多年,盛西潯備份後都注銷了,後來有人挖他又校園戀愛對象,扒出溫淮期也沒扒出現在的職業。

盛西潯還在和盛決吵架:“都是自己人談項目還要怎麽分啊。”

他煩得要死:“我和溫淮期都好久沒見了。”

盛決嗤笑一聲:“區區半個月。”

盛西潯懶得理他的嘲笑:“我特別空虛,特別寂寞,特別需要大幹一場你懂什麽。”

盛決沒他臉皮厚,詞窮了,看了眼另一邊聊天的長輩,還好都沒聽到。

梁靄都笑了,“好。”

溫淮期湊過去,問:“那早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