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倌館風流快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仲孫阡,收到鳳暖楹生病的消息,就連忙扔下懷中的小可人兒往家裏奔去,可越是急的時候就越會發生意外……
他下樓梯的時候,不知踩著誰掉下的玉珠子,直直地就往樓梯下摔過去!
不過,像這種程度的跌摔是難不到身懷武功的仲孫阡的,他提氣打算用輕功穩住身形時,樓梯左側快速地伸出一隻手,將摔出去的他撈了回來……而仲孫阡也毫無所備地被那隻手撈進其寬廣的懷裏。
仲孫阡仰頭,看著那人白皙無瑕的細膩肌膚,蹙起眉:“是你?”
“不說謝謝嗎?”連覆水似笑非似地睨著從他懷裏掙紮出去的仲孫阡。
仲孫阡痞痞地瞥著他撇嘴道:“我還沒懷疑是不是你暗算我呢!”
連覆水道:“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為何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
他會告訴他,他不喜歡他看著他妹妹時那種像是看什麽好戲似的眼神才怪!
仲孫阡暗暗地在心裏吐著槽,臉上不顯山露水地道:“你又不是我喜歡的人,我為什麽不能討厭你?”
連覆水聳肩道:“我隻是覺得無端端被人討厭很無辜罷了。”
仲孫阡冷哼道:“你這麽不想我討厭你,難道是喜歡我?”
連覆水唇邊的笑意慢慢地加深,耐人尋味地道:“很明顯嗎?”
仲孫阡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神思複雜地瞪著連覆水:“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連覆水沉寂的眼眸直直地望進仲孫阡的眼睛,在仲孫阡發愣時,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對著他的唇就吻下去!
好軟!
在碰撞間,仲孫阡腦海中莫名其妙地跳出這兩個字,待得他反應過來自己被連覆水強吻,還傻傻地任由他攻城略地時,已經晚……某處該死的有了反應。
連覆水像是有所察覺般,優雅地鬆開他,笑得像屋外皎潔的明月:“身體很誠實。”
仲孫阡臉漲得通紅通紅地瞪著連覆水,想起自己會和他此時此刻對上的前因後果,他不再繼續和他周旋地哼出冷冷的一聲,轉身快步下樓。
連覆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飛也似的身影,不甚滿足地伸出舌頭舔舔剛剛與他癡纏過的唇,回味著。
仲孫阡回到鳳家很想第一時間去瞄瞄鳳暖楹,可是東陵越對他身上的味道皺眉,硬是讓他回去沐浴之後再來,他就隻好快手快腳地洗刷自己一遍後再去看鳳暖楹。
“並不是大問題,你無須擔心。”坐在床邊窗欞前桌案後的東陵越,看著坐在床邊半天的仲孫阡道。
半響,仲孫阡才輕輕地扯起唇角:“我小時候特別怕曲姨生病。”怕她會就此一睡不起,像他母妃,那樣的話他又會隻有一個人了。
東陵越猜得到他話中的隱意,卻沒有拆穿,隻道:“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嗯。”仲孫阡肯定地應著。
鳳暖楹染上的高熱很快就退下去了。
她醒來和東陵越用早膳,就驚奇地發現,仲孫阡竟在家。
就連從‘一笑千金’回來的完顏芷彤,也是見鬼似的瞪著仲孫阡。
“你們這樣看著我,我會很傷心?”仲孫阡懶洋洋地吃著糯米紅豆糕。
“我剛還以為天要下紅雨,嚇死我了!”完顏芷彤對著鳳暖楹咧嘴道。
“芷彤啊……”仲孫阡斜斜地睨著一字一句都在諷刺他的完顏芷彤:“要是天下紅雨,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接一桶,潑你一臉的!”
“哼!我接兩桶潑回你!”
“你真幼稚。”
“彼此彼此!”
鳳暖楹見慣不怪地任由他們在耳邊吵啊鬧地你來我往,給東陵越夾起一塊軟糯軟糯的南瓜團子:“阿越,吃多點。”
“你高熱剛退,也吃多點。”東陵越給她夾起一塊甜米糕,又將她喝了半碗的鮑魚雞絲粥添滿,叮囑道:“今日不許再出門逛鋪子了。”
鳳暖楹乖乖地應下。
仲孫阡看著精神奕奕的鳳暖楹,不著痕跡地將提起的心放回原位。
心無負擔的仲孫阡又窩回小倌館,隻是讓他滿心怒火的是,連覆水那個混蛋竟然搶了他獨寵的小倌兒!
因為那個小倌兒眉眼有點兒像完顏之然,所以他才會夜夜與他摟抱入睡,可可可……讓他想不到的是……連覆水那個混蛋!
竟!然!直!接!把!人!贖!走!了!
還對老龜公說什麽……想要把人搶回去,就來鎮國公府找我。
啊!
這個該死的混蛋!
以為他不敢找上門嗎!
他就翩翩找上門給他看看!
仲孫阡怒氣衝衝地找到鎮國公府時,連覆水正擺著滿桌子的佳肴等著他。
“仲孫公子請坐。”連覆水淡然地示意著。
仲孫阡看著坐在連覆水身邊低著頭的小倌兒,一腳踩上椅子,一手拍響桌子,瞪著連覆水道:“你想怎樣?”
“想你與我一同用膳。”連覆水坦**地道。
仲孫阡明顯不信地道:“你臉上寫著陰謀兩字。”
連覆水似笑非似地勾起唇角:“你怕我?”
仲孫阡無視他的激漲法:“你臉上除了寫著陰謀兩字外,還刻著陰險兩字。”
連覆水道:“你間接背靠慶豐親王府,我能光明正地陰你什麽,謀你什麽?”
仲孫阡道:“你沒聽說過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麽?”
連覆水挑眉:“我能承認我是黃鼠狼,但你樂意承認你是雞?”
仲孫阡:“……”他剛剛為什麽要說這個歇後語呢?
連覆水道:“坐?”
仲孫阡臉色複雜地坐下。
連覆水看也不看坐在身邊的小倌兒,吩咐道:“過去伺候仲孫公子。”
“是,連公子。”小倌兒似是被突如其來的呼喚嚇到,聲音打過顫兒地應道,挪著屁股坐到仲孫阡身邊。
仲孫阡剛剛揚起手準備將小倌兒擁進懷裏,就聽連覆水道:“飲一杯風雪嗎?”
仲孫阡落在小倌兒身上的目光詫異地跳到連覆水臉上,隻見他笑得一如明亮皎潔的月……恍惚間,仲孫阡想起藏埋在記憶中的某一段。
他:“我不是第一次,但是……嗯,就他吧,模樣合我胃口。”
老鴇:“咦?啊?額?不不不,公子,這位是我們的客……”
那人:“飲一杯風雪嗎?”
他:“什麽?”
那人:“它性烈。”
他:“好,來一杯。”
……
仲孫阡從回憶裏跑出來,忍住刨爪喊天的衝動,不敢置信地瞪著連覆水:“是你?”
連覆水笑得輕閑悠悠:“是我。”
天呐!
仲孫阡終於忍不住刨爪喊天了……因為眼前的這個混蛋,竟然是他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