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初月提到那壺茶,趙子謙還沒說什麽,琴心就一下子慌了,她趕緊開口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大小姐想必早就讓人將那壺茶處理掉了。”
“你確定那壺茶是我讓人處理掉了,而不是你自己處理的?”雲初月反唇相譏道。
琴心沒想到雲初月竟然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當場就變了臉色。她深深地磕了個頭才道:“大小姐,奴婢自幼跟著小姐,你可不能冤枉奴婢。”
雲初月唇角**開一抹冷笑,隨即便道:“我是不是在冤枉你,很快就會一清二楚。”
雲初月說著,將落在琴心身上的視線移開,來到趙子謙的臉上,她揚聲道:“請大人傳我的丫鬟半夏上堂。”
趙子謙偏頭看了看宴恒,似乎在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宴恒雖然不知道雲初月在賣什麽關子,不過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不禁讓他懷疑,他們的計劃是不是有什麽漏洞。
“趙大人,這雲初月一向巧舌如簧,若是不用刑,她想必是不會招了。”宴恒這話裏的意思是再清楚不過,那就是暗示趙子謙用刑,將雲初月屈打成招。
顧及著雲初月的身份,趙子謙心裏還有些猶豫。
畢竟如果他現在動了雲初月,那就等於一下子把鎮國公和攝政王同時得罪了。
見趙子謙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宴恒沉了沉臉道:“趙大人,還不動手?”
聽出了宴恒話裏的不耐煩,趙子謙不由得將心一橫,道:“雲初月,你若是再不認罪,就別怪本官不留情麵。”
雲初月眉頭擰緊,她也沒有想到,這趙子謙竟然會如此明目張膽,想要將她屈打成招。
見雲初月沉默不語,趙子謙對左右的衙役下了命令。“來人,將雲初月重打二十大板。”
然而,趙子謙的話音才剛一落下,另一道令雲初月異常熟悉的聲音便隨之響起。“慢著。”
雖然隻是兩個字,可是卻讓雲初月有種莫名的安心感。她回過頭去,就見宴燼從大堂外走進來。在他的身後跟著風一風二和半夏。
半夏的手中端著一個用布遮蓋起來的托盤,想必那裏麵放的便是之前被琴心處理掉的那套茶具。
宴燼的到來,讓趙子謙和宴恒同時改變了臉色。
趙子謙不敢遲疑,連忙起身走下台階,來到宴燼麵前,他單膝下跪道:“下官參見攝政王。”
“起來吧。”宴燼沒有看趙子謙,而是跟雲初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說,本王沒有來晚吧?
而雲初月則回了他一個“你來的正是時候”的眼神。
“攝政王您怎麽來了?”趙子謙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問道。
“怎麽,太子能來本王就不能來?”宴燼的語氣不重,可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趙子謙連連搖頭道:“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留下來一並聽審。”宴燼根本不給趙子謙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將其打斷。
趙子謙沒有辦法,隻得趕緊讓衙役搬來椅子,請宴燼落座。
宴燼走到椅子前沉身坐下,他沒有去看雲初月,而是轉過頭對趙子謙道:“趙大人審到哪兒了?接著審吧。”
趙子謙是個人精,宴燼一來,他就看出來了,他是為了雲初月來的。
所以現在,要對雲初月動手是不可能的。
驚堂木一拍,趙子謙便換了種口風。“雲初月本官就依你所言,傳你的丫鬟上堂對質。”
說完這話,他就要示意衙役去把半夏帶上來。
雲初月翻了個白眼,這趙子謙臉變得未免也太快了。
收起臉上的鄙視表情,雲初月看向半夏所在的方向道:“不必麻煩大人了,半夏已經來了。”
雲初月說到這裏的時候,半夏連忙走了出來。她來到雲初月身邊,雙膝跪地道:“奴婢半夏參見趙大人。”
趙子謙看了眼半夏,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托盤上。“你手裏拿的是何物?”
“回大人的話,奴婢手中的東西便是昨日二小姐房間裏的那套茶具。”半夏將托盤抬高,如實回答道。
“快呈上來給本官看看。”趙子謙說著,向一旁的師爺遞了一個眼色。那師爺便走到半夏麵前,從她手裏接過了那個托盤。
將托盤送到趙子謙麵前的案幾上,師爺揭開了上麵的布。
而這一瞬間,那布下麵的東西呈現在眾人眼前。
就和半夏說的一樣,那是一套茶具。可是此時,那套茶具上布滿了塵土,看那樣子應該是剛從垃圾裏麵翻出來的。
沒等趙子謙開口,雲初月便主動向琴心提出了問題。“琴心,這套茶具可是你家小姐屋裏的那一套。”
其實,在看到這套茶具的時候,琴心就已經小臉煞白。不過,當雲初月點到她的名字時,她還是飛快的反應過來。“是,這就是小姐房間裏的茶具。”
見眾人皆是迷惑之色,雲初月才解釋道:“昨天早上,我前往清婉的住處,發現她麵色不佳,隱隱有滑胎之象。於是,我便讓半夏暗中觀察她的情況。誰知,卻見琴心偷偷將什麽東西拿出府去丟了。”
雲初月說到這裏的時候,在袖子裏摸索片刻,末了她將半夏先前交給她的那張紙拿了出來。“而她丟的,正是這套茶具和我手中的這張藥方。請大人過目。”
藥方由先前的那名師爺呈到趙子謙麵前,趙子謙將其展開,看了一看。隨即他又道:“這藥方有什麽用處?”
“這是一副打胎藥。”雲初月將藥方的用處道了出來。
雲清婉懷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如今被雲初月抖出來,就連趙子謙都不由得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他很快便恢複過來道:“本王又如何知道,這副滑胎藥不是你開的,用來令雲側妃滑胎?”
雲初月簡直有些無語了,那藥方上那麽大的落款,難道趙子謙就看不見嗎?
“大人應該知道,擎天國有規定,每張藥方上都要有大夫署名,而這張藥方上的名字則是同仁堂的李進李大夫。”雲初月耐著性子提醒道。
趙子謙聞言,這才再次看向那藥方。果然看見在藥方末尾的位置,書寫著李進三個字。
雲初月看到這裏,才接著又道:“既然這藥方是他開的,那大人不妨傳他上堂來與我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