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要入宮的妃子,朕有些好奇不也理所當然?”

霍瑾承笑笑,沒有因為太後的話而有什麽反應。就如霍瑾承那般漫不經心的言論一般,他的神色依舊淡然。

“不知太後可有中意的千金?若是有,召她入宮給個妃位陪在您的身邊也是一件好事。”說著,霍瑾承抿唇一笑,像是真心實意的在為太後考慮,“太後覺得如何?”

“不必顧忌哀家歡喜那家的小姐。”太後輕歎一聲,瞧著也真心實意的很,“這是你納妃,不是哀家納妃,自然要皇帝你歡喜才行。”

“否則入了後宮不得你喜愛,不也得守在空閨,日日都見不著你一麵?”說著,太後又是輕歎,“總不能因為哀家的一己之私,便讓一好好的姑娘入宮寂寞多年吧。”

若是不知道太後和大魏皇室之間的事情,葉雨卿真的會覺得太後記掛著霍瑾承。但凡是沒有‘若是’,她既然知曉,便更加的覺得太後偽善至極。

和蘇韻兒比起來,更是不同的坑人和難纏。

蘇韻兒囂張跋扈,因為蘇家的大權在她手中,所以擺明不懼任何事情。而太後身為蘇家幕後真正的掌權人,卻是做的一副偽善的麵容,讓人更加不好防範。

或許再過上幾十年,蘇韻兒,就是下一個蘇太後。

她們都是聰明狠辣的很,也都是將權勢看得最為重要的人。想到這裏,葉雨卿不禁回想起之前撞見的蘇韻兒與一個男人之間的交流和見麵。

雖說葉雨卿一直不曾談過戀愛,可也能知曉蘇韻兒和那個男人之間並不簡單。說不定,那男人就是蘇韻兒的情郎。

隻可惜結合那時候蘇韻兒說的話,那情郎分明是要被蘇韻兒舍棄的。

“太後喜歡的女子定不會差,朕當會歡喜。”葉雨卿腦中想了很多,但實際時間不過過了一瞬,“太後不必擔心。”

霍瑾承的話讓葉雨卿薄唇微抿。

雖然葉雨卿打定主意不會入宮為妃,可聽見霍瑾承這樣不以為意,她心中還是不大舒服。有些東西,一旦有所觸動,就再難以忽視和不在意。

葉雨卿對霍瑾承,確確實實有那麽幾分歡喜。

“既然如此,哀家倒是覺著徐家那丫頭挺好。”太後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後笑眯眯的說著,“徐家家世清白,徐子謙又是當朝右相,皇帝的左膀右臂,讓他的妹妹入宮為妃,也是一種褒獎和看重。”

“徐子謙定會對皇帝心存感激。”

太後開口就提及徐青璃,是葉雨卿沒有想到的。

不過霍瑾承倒是淡然的很,好似早有預料。

“朕知曉了。”

霍瑾承點頭,麵容閃過一絲不悅。這般模樣讓葉雨卿有些錯愕,畢竟徐青璃入宮為妃的事情已經大體定下,且還是霍瑾承主動要求。

怎的到了太後跟前,就——

思緒轉換之間,葉雨卿也就明白過來。

徐青璃入宮是霍瑾承的意思,但,不能讓太後知道這是霍瑾承的意思。

“青璃那孩子可人也貼心,入宮之後定會幫著皇帝分憂解難。”太後對霍瑾承的反應很滿意,也從霍瑾承的麵容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屆時皇帝政務勞累,也能有個休息放鬆的地方。”

“韻兒的性子急躁,到底是隻適合歡喜的時候與她一道的。”說著,太後似乎多了幾分無奈,“也是哀家昔日太縱著她了些許。”

“貴妃的性子朕很喜歡。”聽太後提起蘇韻兒,霍瑾承便抿唇一笑,眼中仿佛有星辰閃爍,“宮中本就沉悶的很,有貴妃在,宮裏也熱鬧很多。”

葉雨卿安靜的聽著,沒有插話。

不過她的心中卻在不斷的吐槽。

蘇韻兒在宮中熱鬧很多?確實熱鬧很多。這三天兩頭的就對宮裏的宮女太監言行拷問,對不合她心意的人百般折磨,那些個慘叫哀嚎,可不就是讓後宮熱鬧起來了?

太後不知葉雨卿的想法,隻覺得她安靜的站在一處委實沒有什麽存在感,竟然讓她都忘記了找葉雨卿過來的初衷。

“葉大人,哀家之前讓你也幫著看一看合適的小姐,你當真沒有瞧見幾個合適的?”太後聲音很輕,卻讓葉雨卿一個激靈。

“回太後娘娘,微臣此前覺著徐家小姐合適,但因著徐家隻有徐小姐與右相大人兩人,便覺著……”

“一人在家中,委實孤寂了些。”

“且徐小姐身子不大好,微臣擔心,她受不起龍澤,難以為皇上孕育康健的皇嗣。所以微臣……”

葉雨卿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徐青璃身子不好,入宮為妃就不大合適。孕育皇嗣,興許也會有些困難。既如此,又何必讓她入宮?

至於徐家隻有兄妹二人,走了一個另外一個會寂寞的說辭,別說太後,就連葉雨卿自個兒都不相信。

“葉大人說的也有道理。”太後因為葉雨卿的話陷入沉默,似乎在認真思索。但不過片刻,太後就再度開口,道:“宮中禦醫個個本事高強,青璃入宮之後,當有轉機。”

“太後娘娘聖明。”

葉雨卿恭敬回答,擺明一切聽從太後安排。

這樣的態度讓太後滿意十分,連帶著臉上的笑意也濃厚些許。

霍瑾承卻因為這話冷冷的看了葉雨卿一眼,唇角似乎出現了一抹不屑和冷笑。雖然轉瞬即逝,可也被太後看在眼中。

頓時,太後的心情便越發好了幾分。

“既如此,哀家便擬一道懿旨,過些時日將青璃召進宮來,皇帝覺著如何?”這話看似是在和霍瑾承商量,但言辭之中的不容置喙卻明顯的很。

“都聽太後安排。”

霍瑾承麵色無虞,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

“月蘭。”得了霍瑾承這話,太後便更是滿意起來,“去,將哀家最喜愛的那套筆墨拿來,青璃入宮,哀家定要鄭重。”

“奴婢知曉您看中徐家小姐,可如今天色已晚,您該休息了。”月蘭沒有動作,隻輕聲說著,“不妨明日再寫?左右也不差這麽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