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走這麽急做什麽?”
葉雨卿不過才拐入巷子,一道讓她倍感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她猛地回頭,瞧著突然站在自己身後的眼生的年輕男子。
“你……”
她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拿不準。
見狀,男子輕笑一聲,靠近葉雨卿,直到離她還有半臂距離的時候,才停下腳步。而這個距離,對於葉雨卿來說,太近了。
若在尋常,有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出現在她跟前,還離著她這麽近,葉雨卿早就飛快的後退,和此人保持極遠的距離。
可這個時候,葉雨卿卻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雖然沒有見過,但此人聲音讓她感覺十分熟悉,在其靠近她的時候,一股子熟悉感更是撲麵而來。
這些感覺同時出現,讓葉雨卿頓時想到了一個人。可轉念之間,葉雨卿又將這個想法否定。那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葉大人不認識我了?”男人挑眉,唇角微翹,這副模樣有著浪**子的感覺,特別是他手中的折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吹起垂在男人臉側的黑發,便越發的像個流連花叢的公子哥兒,“大人怎麽不說話?”
“你是誰。”
葉雨卿後退一步,拉開與此人的距離。
若是之前葉雨卿還在琢磨這個男人就是她想的那人,那麽在將他好生打量一番之後,葉雨卿就完全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男人對葉雨卿的反應也不惱,隻是嘴角的笑意擴大不少。
“看來縉雲說的沒錯。”他的聲音再度響起,但一開口,就讓葉雨卿瞪大了眼睛,“這張新的人 皮麵具確實可以以假亂真。”
話音落下,葉雨卿便抬起手指著他,甚至於還有幾分哆嗦。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嘴巴張了又張,最後才極為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你,你是皇——公子?”
話到嘴邊,葉雨卿才反應過來這是宮外,所以稱呼也頓時打了個彎。
“不然是誰?”霍瑾承低笑一聲,再度靠近葉雨卿,聲音忽的低啞不少,道:“或者說,葉大人希望我是誰?”
“公子說笑了。”
突如其來的親近讓葉雨卿措手不及,也頓時生出了防備心理。尤其是在徐家的時候見了李九和徐子謙之間的互動之後,她對霍瑾承的疏遠心理也越發濃烈。
之前出現在葉雨卿腦海中的想法,已經開始紮根,並且揮之不去。
霍瑾承隻感覺到葉雨卿對他的態度陡然冷淡,甚至於比之前來的還要疏遠,可原因是什麽,卻猜不到半分。
思來想去,霍瑾承也就此作罷。
堂堂大魏皇帝,如何能夠在揣摩女子心思的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他今日換了張人 皮麵具出宮,本就已經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
為了一個女人大費周折,換了以前,就算是把刀架在霍瑾承的脖子上,他都不會相信一個字兒。
但如今,卻真真正正的發生了。
想到這裏,霍瑾承的麵色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隻是霍瑾承不知道的是,自己突然出現的古怪神情,落入葉雨卿的眼中,便成了幾分不悅。而也正因如此,葉雨卿再度給霍瑾承打上了‘喜怒不定’的標簽。
這樣的標簽,讓葉雨卿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和霍瑾承走的太近,隻需乖巧辦事便是。其他的,什麽都別想。
“公子怎麽出來了?”心中的想法不能告訴旁人,更不能告訴霍瑾承,所以葉雨卿此時選擇裝作無事般的和霍瑾承交談。
霍瑾承感覺到葉雨卿的逃避,心情越發不好。
他覺著自己親自出宮來看葉雨卿本就是莫大的恩寵和重視,葉雨卿不覺得激動也就罷了,怎麽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為何不能出來?”霍瑾承冷哼一聲,睨了葉雨卿一眼,語氣也有些惡聲惡氣,“這天下我有何處去不得?”
葉雨卿噎住,半晌才訥訥點頭,道:“公子說的是。”
“公子?”
隻是葉雨卿話音落下,霍瑾承隻拂袖離開,那股子不悅就算隔著一張人 皮麵具,葉雨卿也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頓時,她的心中也是一陣發苦。
此時的苦澀和之前在徐家的時候,還要來的濃烈。
“去葉家分宅。”霍瑾承走了一段距離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葉雨卿被他甩在後麵很長一截,“蘇韻兒的人應該還蟄伏在那處。”
葉雨卿一頓,本就刻意放緩的步子不自禁加快,直到站在了霍瑾承身側之後,才停了下來,“公子何意?”
“蘇韻兒和太後產生分歧,你又是為我辦事,又是和太後扯上關係,她會放過你?”霍瑾承語氣淡淡,瞥了葉雨卿一眼,見她在自己身邊站著,麵色才好了幾分,“行了,別多問,跟上就是。”
“是。”
葉雨卿雖然不知曉霍瑾承要做什麽,但也知曉這個時候自己保持沉默,不要添亂就是最妥當的。
至於蘇韻兒的人能不能找到……
她想起了之前來取自己性命的那個黑衣男人,那個時候,他是被霍瑾承的人帶走關去地牢裏了的。雖然不知道那地牢在何處,也不知道地牢中有什麽,但就算不動腦子,葉雨卿也猜得到那個黑衣男人入了地牢不會好受。
對於蘇韻兒的人,霍瑾承的手下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兩方人馬對峙多年,死在對方手裏的人數不勝數,既然落入敵對方的手中,想也知曉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能夠死個痛快,都是一種極大的運氣。
“我聽街坊傳言,說蘇韻兒肩上出現鳳凰圖案,乃是大魏天定的皇後。”葉雨卿不知道霍瑾承有沒有得到此事的消息,隻是兩人之間這時候太過安靜,她有些不安,便隻好沒話找話,“公子知不知道她的鳳凰是怎麽來的?”
“刺青。”霍瑾承輕聲說著,並未看葉雨卿一眼,“如同流放的犯人一樣用特殊的手法將花紋刻在臉上是一個道理。隻是她刻的是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