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因為徐子謙和葉雨卿對其的重視,所以給他用的藥物和請來的大夫都是最好的。

這麽養了幾日,白玉倒也能夠下地行走。雖說還需要人攙扶,不過好歹是沒有落下什麽病根兒。且徐子謙因覺得白玉身家清白,又算個明辨是非的,所以也救將他留在了徐府裏頭。

連帶著白玉的家人也一並安置妥當,說讓白玉留在徐府裏頭為他辦事。

正因著這個緣故,葉雨卿此後幾日來看白玉,便也直接去的徐家。

“公子,雨卿。”

這一次霍瑾承是與葉雨卿一道來的,他手頭的事情處理妥善之後,便也想著一道出來見見這個昔日追趕攔截過葉雨卿的領頭人。

而見著霍瑾承的到來,徐子謙並不覺得意外。若是霍瑾承不來,徐子謙才會覺著是怪事兒。霍瑾承對葉雨卿的在意程度,徐子謙作為天子近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必多禮。”霍瑾承微微頷首,此時的他依舊是侍衛裝扮,臉上的人 皮麵具戴的穩妥,“人多眼雜。”

“是。”

徐子謙雖是這樣應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收斂。這徐府裏頭的人都是徐子謙的人,便是瞧見了徐子謙對一個‘侍衛’客氣,也不會說出去。

在右相府辦事兒的人,都知道隻有把嘴巴閉緊了,才能活命和過的快活。

“葉大人!”白玉見到葉雨卿的時候依舊杵著拐杖,走起路來也是一步三晃,“葉大人,右相大人都與我說了,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葉雨卿被白玉的話弄的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白玉在說什麽。而對於此,葉雨卿並未覺得自己有什麽功勞,而是覺著是自己拖累了白玉。

若非因為她,白玉這一次也不會受這個無妄之災。

“你不怪我連累你就已經很好了。”葉雨卿輕歎,伸手將欲要對他行禮的白玉穩穩的扶住,“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遭受這等事情。”

白玉聽得葉雨卿這樣說連忙搖頭,麵容越發誠摯,“葉大人千萬不要這樣說。早些時候因為受了蘇家人的蠱惑,對您多加誤會,您不怪我,我已經覺著很感激了。”

“好了。”徐子謙見著葉雨卿準備開口便直接接過白玉的話頭,若繼續放任這兩人推過去推過來的,指不定得磨蹭到什麽時候,“不是說公子有事問他?”

徐子謙的話讓葉雨卿也不再糾結那事兒,而是看向了霍瑾承。

“進去說。”

霍瑾承微微頷首,算是對徐子謙的話表示肯定。見著兩人都以葉雨卿身後那侍衛打扮的男子這般客氣和恭敬,白玉頓時摸不著頭腦。

他看了看霍瑾承,再看了看葉雨卿和徐子謙二人,見兩人麵無異色,也就跟著幾人入了大廳。

等白玉安頓好坐下來之後,霍瑾承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你可還記得將你打傷的人是誰?”霍瑾承看著白玉,目光和語氣都平靜的很,“身形和樣貌,可還有記憶?”

白玉被霍瑾承的話問的一愣,但旋即就反應過來霍瑾承的意思。

“記得一些。”即便白玉不知道霍瑾承的身份,此時見了霍瑾承的模樣,卻也被其鎮住,“那人唇邊有著胡子,瞧著二十來歲,身形不高,比我約莫矮了一個腦袋。”

“瞧著很瘦,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說著白玉一頓,又道:“不過倒是不影響他對我下死手。”

聽得這話,葉雨卿的腦中頓時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而那個男人,葉雨卿雖然隻見了一兩次,可也將他的麵容記得清清楚楚。

不為其他,隻因為那人就是拆穿葉雨卿的女子身份,並以此威脅葉雨卿,想要輕薄於她,最後未能得手,便將此事告訴蘇韻兒,導致蘇韻兒直接對葉家動手,使得葉家百來口人無一活口的李徹。

“左手是不是少了一根指頭?”

霍瑾承同樣想到了李徹,所以在葉雨卿開口之前,他便接過白玉的話頭。

而白玉並未直接應下,而是認真回憶過後,才認真點頭,道:“左手似乎是少了一根手指,我記著,像是小指。”

此言一出,霍瑾承的麵色便沉了幾分。

李徹本是處以了死刑,不過在去牢獄之前,是受過蘇韻兒那處的懲罰的。那懲罰,就是斷掉他的一根小拇指。

想到這處,霍瑾承就看向了葉雨卿,麵容瞧著凝重不少。

“若真是李徹,那事情可就變得複雜了。”葉雨卿深吸一口氣,回憶起了那時候自己被李徹威脅,甚至差點沒了清白的事情,“他本該是個死人。”

徐子謙也知道那事兒,不過倒是沒有葉雨卿兩人的神情這般凝重。

“或許隻是相似了幾分。”徐子謙的聲音很輕,“如今尚且不能確定,當務之急,是確定此人的身份。”

白玉聽著三人的對話隻覺得雲裏霧裏,不過也依稀辨別出那人的身份似乎有些棘手,甚至於還會影響到葉雨卿。

他想了想,之後遲疑的開口,道:“若是三位大人不嫌棄,我可以將那人的模樣畫下來。”說著,白玉略微一頓,又道:“不過我畫工不大到位,隻能做到六分相似。”

葉雨卿因為白玉的話語眼睛霎時一亮,快速道:“無妨,不過你此時作畫方便嗎?”

“葉大人言重了,我這傷的是腿,又不是手,畫一幅畫還是沒有問題的。”白玉樂嗬嗬的,像是因為自己能夠幫到葉雨卿而覺得歡喜的很,“就是得費些筆墨。”

“雖然這府邸的牌匾寫的是‘徐府’,但堂堂右相,又怎麽會出不起筆墨?”葉雨卿挑眉,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她笑眯眯的看向徐子謙,聲音拉長了幾分,“右相大人覺著呢?”

白玉本以為徐子謙和葉雨卿一樣隻是個朝中官員,這時候聽了葉雨卿的話過後才知曉自己看走了眼。

頓時,白玉的神色緊張不少,坐立不安的感覺也明顯的很。

見著白玉如此,徐子謙便有些無奈,抬眸便向霍瑾承訴苦,“公子,葉大人的話將白玉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