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鶴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霍瑾承所言，羅鶴季當日夜裏確實來尋了霍瑾承。除此之外，羅鶴季還一言說破了霍瑾承的身份。
不過這樣的舉動並未讓霍瑾承和葉雨卿覺得有什麽不妥，兩人麵色不改，隻一邊坐著一個的瞧著羅鶴季，不言不語，隻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羅鶴季來的目的三人都清楚，不過也犯不著讓霍瑾承這個大魏皇帝先開口不是？
“深夜打擾皇上與葉大人，請皇上恕罪！”
霍瑾承等來的下一句話便是這句，不過此言倒也無功無過，至少不會讓人將‘失禮’的帽子扣在羅鶴季的頭上。
而葉雨卿全程沒有言語,隻安靜的坐在那處，看著兩人。羅鶴季一開始是想避開葉雨卿，但見著霍瑾承和葉雨卿極為親近，也就沒有將那話說出口。
他自幼生長在羅權的眼皮子底下，寄人籬下的日子，讓他很快看人眼色。此番霍瑾承和葉雨卿之間，他是決計不能胡言亂語的。
“起來吧。”
霍瑾承掃了羅鶴季一眼，語氣淡淡。
“多謝皇上。”
羅鶴季也不墨跡，直接起身，站在大廳正中。他一直都知道霍瑾承會來北方,因為羅鶴季回來的時候，徐子謙曾經與他極為委婉的提過。
他不傻，更不蠢，一聽那話之後，便琢磨出了幾分味道。再看那時候霍馨並未太過囂張，便更是確定的自己的猜測。
——若不是大魏皇帝來了這處,霍馨這個大魏長公主，為何行事和下命令的時候，時不時的看向葉雨卿？
這般作態，擺明是要按著葉雨卿的意思來。可葉雨卿隻是個欽天監，頂多再加上禮部侍郎的身份，可饒是如此，又哪裏能夠高的過霍馨？
所以，是說不通的。
再聯想到自己之前被抓的時候，葉雨卿和霍瑾承是一道出現，羅鶴季便覺得葉雨卿身邊那個看起來極為沒有存在感的小廝，一定有問題。
今日一來，見著葉雨卿和那個‘小廝’一道坐在主位，羅鶴季就頓時明悟，行禮更是直截了當，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然羅鶴季並不知道，縱然霍瑾承不在這裏，霍馨也會極為遷就葉雨卿的意思。除去葉雨卿的另外一個身份之外，便是葉雨卿提出來的建議，都是有用的。
至少目前看來，葉雨卿提出來的主意，從來都沒有不妥當過。
“大半夜的來這裏，你總不會隻是為了給皇上請安吧？”有的事情霍瑾承不能先說先開口，但葉雨卿就沒有這些顧慮了，“有什麽事情，直說就是，不必拖著。”
葉雨卿的話說的直接，不過羅鶴季卻並未立即開口。
他看向霍瑾承，瞧著霍瑾承麵色無異，這才對著葉雨卿微微拱手，道：“此前葉大人說，羅某回了羅王府之後，府中所有事情羅某一人便可決定。”
“是。”
葉雨卿點頭，沒有否認。
這話她實打實的說過，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既然羅鶴季是下一個羅王，那羅王府的所有事情，理所應當的該給他全權處理。
“可羅某如今，還缺一個讓旁人閉嘴的身份。”羅鶴季輕聲說著，雖是在與葉雨卿對話，但實際上是注意著霍瑾承的態度和反應。
不管怎麽說，名正言順的成為羅王這件事情，還得靠著霍瑾承的聖旨。聖旨一下，誰能反駁？誰又有膽子直接抗旨不遵？
便是蘇黨一脈的人接了聖旨，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違抗的。
“確實缺一個身份。”葉雨卿點頭，對羅鶴季的說辭極為讚同。她看向霍瑾承，再道：“皇上覺著該如何？”
“這要看未來的羅王有多少誠意。”霍瑾承慢條斯理的開口，麵色淡淡，“羅鶴季，你想要個名正言順，朕想要個心安，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此言一出口，羅鶴季便頓時抿唇。
他明白霍瑾承的意思，但他委實不知道應當怎麽去做。所以這個時候，羅鶴季沒有貿然開口，隻微微低頭，瞧著地麵。
霍瑾承也不催促，隻等著羅鶴季表態。
要如何做霍瑾承也已經想好，如今的等的也不過是羅鶴季的一個態度。隻要羅鶴季開口，後麵的事情就輕而易舉。
也極好安排。
雖然知道羅鶴季一定不會拒絕，因為沒有選擇，但霍瑾承和葉雨卿還是極為‘好心’的給了羅鶴季一個選擇的機會。
當然，是選擇成為羅王，或者成為死人。
“皇上的意思羅某明白，羅某願聽皇上安排。”羅鶴季撩了衣袍對著霍瑾承深深一拜，姿態恭敬虔誠，也讓霍瑾承極為滿意，“但憑皇上吩咐！”
話音落下，霍瑾承輕笑出聲。
他將桌上擺著的小瓷瓶兒拿起，在手中把玩，慢悠悠的開口，“這東西是一位有能耐的大夫給朕的，說是慢性毒藥，唯有她一人能夠製作出解藥。”
“若是你願將這毒藥喝了，朕便給你想要你的所有東西。”說著，霍瑾承微微一頓，“這北方，往後也是你說了算。”
羅鶴季聽罷猛地抬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瞧著霍瑾承。
“放心，三月一次解藥，不會要了你的命。”霍瑾承的聲音依舊很輕，隻麵帶笑意的瞧著羅鶴季，“當然，若是不願，你也可以拒絕。”
說著，霍瑾承將那藥瓶扔到了羅鶴季的身邊，此後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羅鶴季隻直挺挺的跪在那處，神色有些掙紮。
要如何選擇，他心中清楚的很，也知道霍瑾承不信任也是理所當然。但是這毒藥下肚，誰知道此後的日子會如何？又會不會對其他的方麵造成影響——
“隻要按時服用緩解毒藥的藥丸，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葉雨卿瞧出了羅鶴季的猶豫，“若是皇上想要你的命，也不必等到現在，更不必花費這般大的功夫。”
“你是聰明人，當明白本官的意思。”
葉雨卿說著又是一笑。
“成為羅王還是別的什麽，端看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