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輕舉妄動,但是現在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魚,實在是要想個法子。

“你命一點兒也不軟,”男子有了什麽感覺似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你說說,什麽保密方式比較好?”

風刮的更急了,要將遠處的樹木給刮到這皇宮裏來一般,丫鬟門都要把不住了。

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麽,丫鬟臉色一下子就煞白的可怕,嘴唇哆嗦著,有好多話想說又好多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沉默。

“放心,我不過就是過來瞧一瞧,看一看,”男子捏了捏下巴,“你走吧,我對你沒什麽興趣,對你那條命也沒興趣。”

到這時候,這殿門外還是沒有幾個人趕過來,很顯然的莫過於這裏被人作了手腳。不過,男人直接這麽把人給放了,除了這個和怕多生事端,還有的就是他的粉飾很好。

他並不是很想把事情給鬧大。

“謝謝,謝謝,”丫鬟腳都站不穩了,差點被這門檻絆倒了,聲音裏帶著隱隱的哭腔,逃似的離開了這裏。

“皇上,你這可就不太好玩了。”男子脖子上被橫著一隻短劍,仍然有著笑意,“殺了我這一個人,你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好處,或許還會有些後悔呢,紀先生。”

聽著這後麵幾個字,霍瑾承臉色一變。

霍瑾承沒有把他的麵紗扯下來,聽著他這個聲音,心裏也有了數。

“多謝。”男子雖然被鬆開了,神色還是不變,臉上的笑意不知怎麽的還淡去了些。

很快就消失在了這夜色裏,慢慢的,連來時的痕跡都要消散了不少,隻是霍瑾承眼裏的情緒是化不開了。

“陛下,人已經在地點處等候您了。”太監頭低的不能再低了,“是否需要小人前去通報一聲…”

“不著急,朕要去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現在還不需要去。”霍瑾承不喜歡人站在一旁磨墨自己在哪裏批閱奏折,一般還是自己來,動作慢條斯理的,“退下吧。”

雖然霍瑾承是個傀儡皇帝,平時的威嚴還是有的,更何況蘇將軍的軍權已經被收了過來,暫時還沒有擱在別人的身上,現在的情況還是好了一些。

也不是霍瑾承真的不著急,隻是他還想再等一等,壓一壓。

“臣,參見陛下,”林子濠做足了禮儀,臉上的神情都拿捏的很好。

這人,正是這目前待定貪官中的一個。

也不問霍瑾承有什麽要做的,他就這麽杵著等著霍瑾承的回話,不是特別想著要輕舉妄動,不得已還是尷尬著氣氛。

是了,他知道了些風吹草動,但是這消息五花八門,一時半會也辨不清真假,隻能慢慢來,摸索一番,見風使舵。

“最近百姓沒有為難你吧?”霍瑾承笑了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模樣,“畢竟這天災人禍,很容易引起民間的不滿,若是因著這樣的原因你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朕是不願意見到的。”

這話問的很自然,李子濠也沒什麽覺得不妥當,更何況他也不能不回答,略略思索了一番還是開了口,“承蒙陛下關愛,這段時日百姓還是很安穩,並沒有躁動的異像。”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霍瑾承利索的坐了下來,看不大出來,“很久沒有與你下棋了,樂不樂意與朕過一盤?”

李子濠沒想到這麽快就翻篇了,眼神泛出來了一絲詫異,隻是不敢耽誤了拿棋盤,很快就有了動作。

這小動作還是被霍瑾承給注意到了,他臉上仍是淡淡的,看了這臣子一眼,沒有說話。

“選黑子還是白子?”霍瑾承開了口,眼也沒抬,“隨你來。”

平時霍瑾承與他下棋選的都是黑子,現在忽然問起來了,這李子濠心下一動,“陛下,我選白子。”

哽在喉嚨裏的“聽陛下的”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李子濠眼神閃爍,“您先走吧。”

霍瑾承不推辭,很快就下好了一個子。

這一盤棋子下的時間很長,參雜著水分也好,較勁也罷,實在是很消耗人的心力。這麽一番下來,李子濠想著差不多了,想悄悄的給輸掉。

“就到這裏吧,打了個平局,”霍瑾承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時候也不早了,朕也該回去了。”

待的多久,容易給人留下來的遐想就有多少,不想入非非都難,更何況是對著有心人士。

太監是以著有事情的幌子叫來了李子濠,現在霍瑾承還沒給個明確的答複,他也沒有這個直接走了的想法,覺得還是要多待一會兒。

“縉雲,怎麽樣了?”霍瑾承垂下簾子來,看著麵前的人,“之前給你吩咐的那些事情,有沒有眉目?”

“稟告陛下,最近確實是有鬼鬼祟祟的人出來了,”縉雲的眉頭皺了起來,擰成了一道眉川,“那男子我們還沒有放出去,現在怕是已經被發現了,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處理。”

是了,這真是個問題。

處理的好,這件事情做起來毫無痕跡不說,也不會惹人懷疑到霍瑾承的身上,哪怕這中間人很多,足夠混淆視聽了,隻是有時候身不由己的地方太多了。

“是在關著人的地方鬼鬼祟祟還是?”霍瑾承道。

“是的,隻是也沒有人給個明確的答複,盯梢的人看的不太真切,說是人跑的很快,壓根就看不清楚,加上那人沒有多餘的動作……”

一說到這裏,霍瑾承下意識的想起來了昨晚上看見的男人,眼眸裏一片深沉。

至於後麵的,縉雲就算是不說霍瑾承也大概想的到了,“除了之前他交代的,現在又交代了什麽新的嗎?”

沒抱著什麽希望,他隻是問一問。果然,縉雲搖了搖頭,“接下來我調查的好幾個地方的確都是顆粒無收,但是當地居民碎嘴的人很少。”

這麽看下來,減稅還是很有必要的,隻是一碼歸一碼,有人是就事論事,有人是借題發揮,這個還是需要區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