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明秀宮傳來一聲脆響,“啪!”
“你說什麽?陛下他真的拉著那死太監卿卿我我!”聽到長樂殿傳來的消息,淑妃氣得打碎了無數奇珍異寶。
宮人心疼地看著滿地碎片,小心翼翼道:“是。”
“哐!”又是一通發作,淑妃這才陰沉著臉道:“叫人去給他點教訓,小人得誌,哼!”
“是,娘娘。”宮人戰戰兢兢退下了。
實話說,長樂宮的生活很快活,待遇福利什麽的,肯定是要比剪樹杈子好很多。
“唉,”花傾雪歎了口氣,但她還是想回家,不論是繼承家業,還是過養老生活,反正做什麽都比端茶遞水要強!
“小花!陛下等會從禦書房回來,你記得過去送茶水!”大總管吩咐道。
“哎!”花傾雪“咚咚咚”跑去了茶水房。
“這小子,幹活確實麻利,人也機靈,還張那麽張麵孔!怪不得陛下喜歡。”大總管身邊的副手羨慕道。
大總管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確實不錯,如今咱家都快被擠下去咯!”
“嘿嘿,蔣公說笑了,陛下身邊可是萬萬缺不了您的!”副手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打著自己的臉奉承道。
“哼,”大總管翻著白眼走了,他眼皮子哪這麽淺,他識抬舉得很。
這得力的奴才和天天隨侍的“媳婦”那能一樣嘛?人家關上門柔情蜜意,他去煞什麽風景。
他搖頭晃腦地走了。
這邊花傾雪端了茶水,給桌案前正看著折子的戚文泓送過去。
於是她的眼睛就不受控製地,又在狗男人的臉上轉了圈,咳,經過這幾天的訓練,她其實已經很克製了。
嘖,畢竟狗男人雖然狗,但是人模人樣,是鼻子是臉的,極品!
可惜是個斷袖。
“陛下,您喝點水。”花傾雪恭敬地將盤子遞過去,因為戚文泓喜歡自己拿。
“拿過來吧。”戚文泓看著手裏的折子,眉頭難得皺得很緊,都懶得自己伸手了。
花傾雪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家國大事,這麽為難人啊?
於是她借放茶水的檔口,就從旁邊偷偷瞄了一眼。折子上寫著很是繞口的文言文,翻譯一下過來就是:
“陛下啊,咱們琉璃國今年災害頻發,國庫空虛。臣呢,知道您想找首富花家借錢,但是苦於沒啥好的理由。臣不才,給您羅列了幾條,首先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娶花家的獨生女做老婆……”
“砰,”花傾雪在看到這條建議的時候,心裏一緊,那手不禁就是一抖。
等她回過神,戚文泓已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了,衣角明明白白地濕了一大塊!
“奴才該死!陛下恕罪!請陛下責罰!”花傾雪腦門都要充血了,驚恐之下直接伏跪於地。
害,封建社會,就別談什麽平等人權了,小命最重要。
“哦,那花潛你要讓朕怎麽責罰你呢?”戚文泓看著花潛慌張的樣子,卻覺得很有趣。
說來花潛隻在長樂宮一月有餘,卻辦事得力,處處合他心意。雖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為人卻板正,沒見過出錯的時候。
從一個禦花園的低等太監一步登天,侍君左右,卻毫不飛揚跋扈,從來不卑不亢,眼神清澈。
戚文泓難得就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呃…呃……”又看見花潛支支吾吾的樣子,戚文泓的惡趣味更濃重了,也不知道花公公脫下那副嚴肅的殼子,又會是個什麽樣子?
於是他脫下外衣,悠悠歎道:“唉,花潛,念在你難得犯次錯,朕也不為難你了,你去打些水,幫朕把袍子洗了就是。”
“是是是……”花傾雪擦了擦額頭的汗,伸手就去接戚文泓的袍子。
但是手扯著衣角拉了拉,沒拉過來,又拉了拉……
花傾雪咽了口口水,抬眸去看狗男人又想使什麽幺蛾子,卻冷不丁和戚文泓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暮色漸起,殿裏早就點了燈,燈火晃得人眼波瀲灩,他們對視著,皆是愣了愣。
戚文泓垂了垂眼簾,先反應過來,他拎過袍子揚眉道:“花潛,先別急著拿走啊,朕的意思是,你在殿裏麵洗給朕看。”
“你看你心不在焉的,朕得好好監督。”戚文泓壓下心中忽生的異樣,一本正經開始胡說八道。
於是花傾雪神色開始僵硬,甚至有石化的趨勢,嘴裏飄忽道:“是的陛下,好的陛下……”
嗬,虧她以為戚文泓轉性了,荒唐的狗男人。
無可奈何,花傾雪隻好打了水,拿了個小馬紮,坐在長樂殿裏,洗衣服?
頂著上首灼人的視線,花傾雪的手臂僵硬地搓著衣物,還不敢用力,生怕一使勁就搓壞了,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戚文泓還真開始裝模作樣地監工:“用力點,用力點,花潛你瞧瞧你這小身板,走出去,還以為是長樂宮天天都不給你飯吃,朕虧待了你一樣。”
花傾雪一肚子罵罵咧咧,但隻能憋著,還得微笑著說:“是的,陛下。”
然後按照狗男人的指示,加大力度,心裏卻不禁陰暗地想:哼,您老金口玉言,那搓壞了就不關我事了。
這麽想著,花傾雪“哼哧哼哧”開始用力,一時間水花四濺。
狗監工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裏憋笑,又開始指點江山:
“小花,你是不是又太用力啦?朕的地板上都給你濺到水了……”
言下之意是把地板弄幹淨,花傾雪聽著臉黑了黑,勉強維持住假笑:“好的,陛下。”
她摁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手,瘋狂在心裏告誡自己,醒醒打工人!你炒他魷魚,他該抄你家了!多好的借錢理由啊!
於是花傾雪去拿抹布擦地,又是伏身一陣昏天暗地地收拾。
終於擦幹淨了,花傾雪熱淚盈眶,不禁嘀咕了兩句:“我這把老腰啊。”
頓時就很有種在家裏,被老媽逼著擦地板的錯覺,於是順手就把抹布丟進了盆裏。
但是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勁?!!!花傾雪的手僵住了。
她看著和抹布一起浮浮沉沉的明黃色衣袍,滿腦子空白,一時間隻有兩個字,明晃晃掛在了正中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