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上傳 所謂肮髒
所謂肮髒
飯局結束。
胡騫予送明星女伴回家。
姚謙墨輕車熟路,送我回公寓。
我道了別,下了車,走出不遠,被他叫住:“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
他這麽問著,人已下了車,按了車鎖,手肘支在車頂。
我看看表,10點不到,還早。
“速溶雀巢,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請你上去喝一杯。”
我前幾日剛買了牙買加藍山,還沒開封,就放在開放式廚房的流理台上。姚謙墨眼尖,“好東西啊!”
我笑,沒接話。
他笑言:“看不出來,你挺小氣啊。”
“雀巢也不錯。”
我說。
他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撫住額頭:“雀巢?還是免了吧。”
本想隨便弄杯速溶雀巢就把他打發了,現在隻能開了咖啡壺,煮開水,磨咖啡豆……我每周末的閑暇娛樂,就是煮一壺香味馥鬱的咖啡,我靠這個來調節心情。
“我這咖啡機買來還沒用過。”
見他帶著訝異地看著我拆開咖啡機的包裝,我如此解釋。
隨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坐在朝內的高腳椅上,雙手交疊放在台子上,愜意得很。
機身裏傳出咖啡豆細膩的摩擦聲,水也快煮沸了,正冒著汩汩水泡,我正欲按下保溫鍵,被姚謙墨阻止,他看看操控麵上顯示的水溫:“再等等,用95度的水煮咖啡最好。”
原來是行家。
我這才憶起,這個人不光是個小有成就的律師,還是滬上最老資格的姚家第三代公子。
品味高,也實屬正常。
“問個問題行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實在是好奇。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這房子可是用來結婚?”
他笑,“你對這個感興趣?”
“想聽故事而已。”我掩飾自己的好奇,“我為你煮咖啡,得有報酬。”
“等價交換?不愧是商人,”他嘖嘖歎道。
隨後,睨我一眼,“沒錯,是用來結婚。”
“這公寓不錯,可如果是你們姚家娶媳婦,這裏……寒酸了點。”
“買房子的時候,她……不知道我家裏的背景。”
“哦?”
我盡量表現出一個聽眾該有的語調。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我們一起付的首期。餘款我一次性付清了,沒告訴她。”
他盯著咖啡壺,水滴正濾過漏鬥,一點一點融進褐色粉末中。
濃鬱的辛香正緩緩蔓延。
“後來呢?”
我覺得,這故事,應該會很有趣。
他垮下臉來,唇線緊繃,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沒有後來。”
我點頭,表示理解。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來,“不想知道原因?”
我看他一眼,避開他的盯視,轉身開櫥櫃,取來兩個咖啡杯。
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麵前,出了廚房,到CD架前,將裏麵的婚戒盒拿出來。
我喚他名字,他一回頭,我便把盒子丟給他。
他穩穩接住,隨後攤開手掌,看了看手中東西。
見他臉色有點茫然,我提醒道:“你落在這裏的。”
他拿起盒子,打開,再抬頭看我,難免尷尬,撫著自己額頭道:“我還真忘了!”
他將盒子收進口袋,用勺子攪拌咖啡,迅速喝完,起身,拿了大衣穿上。
到了玄關,他穿好鞋子就走,逃跑一樣。
“我送你。”
我這麽說,他頓住片刻,看著我,點點頭。
我送姚謙墨到樓下,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的停車區。上了車,他降下車窗,把一樣東西塞到我手裏。
我攤開手一看,還是那個婚戒盒。
“幫我扔了。”他麵無表情的說。
“你怎麽不自己扔?”
他答的輕巧:“我會舍不得。”
我來不及回應,姚謙墨的車子已發動。
車子在我麵前絕塵而去,留下這個盒子。我兀自搖搖頭,盒子握在手裏,四方的棱角張揚著它不容忽視的存在。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旁邊停車位上的車霎時亮起了車燈。
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眼睛反射性閉起,手也抬起,擋住這兩道白亮的光。
好不容易適應了,眼睛睜開,我隱約可以看見駕駛座上的那個身影,周身被黑暗包裹著,處在與車燈帶來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麵。
他和我,隔著擋風玻璃,對視。
我任命,走過去敲駕駛座的車窗。
裏麵的人依舊直視前方。
隔著玻璃,給我一個冷峭的側麵。
隔著擋風玻璃,我看著此人不甚清晰的臉,心中納悶,飯局結束後他和蒼大美人一道走了,我以為今夜不用再見到他。
他沉默,我等不及。
我繼續敲車窗:“喂!”
夜裏很冷,我抗寒能力差,抖得不行,不想在大馬路上和他浪費時間。
敲了半天車窗,裏麵人還是沒反應。
我苦笑,白色的氣嗬出來。
我這是在幹什麽?
自討沒趣。
於是,我不再理會他,繞過車頭,朝大樓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車窗降下的聲音。
隨即,胡騫予的聲音響起。
“上車!”
我訕笑,繼續往裏走,又驀地止住腳步。
歎口氣,轉身,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位,拉門上車。
車子立刻發動。
胡騫予一路無話,車子一直開,開過了江。
沿途風景漸漸變得很是熟悉。
要回佘山的別墅?
“停車!”我叫道。
他從後視鏡裏瞥我一眼,不置可否。
換擋加速。
“我叫你停車!我不去那兒!”
他嘴角是若有似無地譏笑,我被他無言的挑釁弄得理智盡失,不管不顧地欺身過去和他搶方向盤。
刺耳的摩擦聲瞬時竄進密封性極佳的車廂。
他猛地一轉方向盤,踩刹車。
車子差一點就撞上隔離道,但終究是停下了。
我頓時脫力,雙手從方向盤上滑下。
車子熄了火,停在路邊。
我側過身跨到胡騫予腿上,解他的領帶。
他有些茫然的捉住我的手,“幹什麽?”
我不看他,解開了領帶,之後,專心與他襯衫紐扣作鬥爭:“車裏做一樣。我不去別墅。”
他挑眉,忿恨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
我繼續,解開襯衫紐扣。
衣領散開,他的脖子上,現出幾枚吻痕。
我一怔,心底陡升厭惡。
惡心!
這個男人……
不對,是這隻沙豬,這匹種馬!
剛從別的女人**下來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我?!
可是,我是他的情人,是床伴。
我隻能別開視線,忽略刺眼紅痕。
不再留戀紐扣,直接探到他的褲頭,拉下拉鏈,然後停下。
他一反常態,沉浸在被動的旋渦中,隻是那雙眼睛,黑曜石的顏色,不肯放過我,一直,一直盯住我,要望穿我眼底一般。
我提起腰身,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竄進去,在那灼熱的頂端,輕攏慢撚。
他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不複銳利,焦躁不安。
他突然拉開我的手,將我的胳膊反折到我背後。
我整個人被迫後仰,胸部挺起,被他撈住腰身。
身體不自覺開始發燙。
直到他硬挺地抵住了我,我的神智才忽然清醒,手脫開他的桎梏,“帶套……”
他原本埋首於我的胸前,此刻停止吮咬,抬起頭,看向我熱度的中心。
他搖頭。
恍若一桶冰水當頭澆下,熱情迅即冷卻,我褪開,頹然地坐回副駕位,整理衣服。
胡騫予分毫不讓地貼過來,我躲開:“髒……”
他刹那間停住,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下一秒,他周身驀地散發出一股銳利、毫無顧忌的怒意。
他一手攀住我的肩,一手降下靠背,順勢將我推倒,整個身體隨即覆上來。
他的身體,看似傾長,也瘦,卻一點不輕,死死壓製住我。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
接下來,無非一場綣繾,或一場下體刺入的懲罰。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他把我當什麽了?!他不應該找我,找了我就不應該再找別的女人。
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不找別人,也做不到不來招惹我!
可我又不能厭棄他,因為我必須留在恒盛。
於是,隻能厭棄自己,厭棄自己不得不呆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
我尖叫,蹬著腿,拒絕一切的靠近。
我揚手打他,被他抓住手。
我從沒像現在一樣無力過,身體被他壓製,憤怒得不到宣泄,隻能歇斯底裏:“你去找別人!去找蒼然微!去找Michelle!別碰我!”
身上的重量,霎那間消失。
我被拉了起來,拉到一個懷抱裏。
我不要他的擁抱,拳頭抵住他胸口。
可他比我強勢,按低了我的頭,按到他的肩上:“沒有別人,沒有……隻有你……”
脾氣也發過了,架也吵過了,留下的隻是一片殘局。
我身上隻有一件連衣襯裙,其餘衣物都散落在地上或車椅上。胡騫予一件一件拾起。
他貓腰蹲在狹小的空間裏,找尋著,起身之後,手上除了我的衣服,還有一個盒子。
姚謙墨的婚戒盒。
“誰的?”
我已自方才的混亂與渾沌中冷靜下來,“姚謙墨。他叫我扔掉。”
“扔掉?”
他似反問,又似自言自語,眼裏閃過某種殘忍的情緒,手撐住靠椅,開了我這邊的車窗,盒子從我耳邊飛過,丟到車外,帶起一陣風。
車依舊熄著火。
我穿好衣服,茫然地看著前方。
目不斜視,盡量不與胡騫予對視。
車上的電子時鍾顯示淩晨1:30,我再沉不住氣,抬頭迎向端木池透過後視鏡投在我身上的視線。
“送我回家。”
他不回答,眼中散出輕忽的眸光。
我粗喘一口氣,重複一遍:“請,你,送我回家。”
車子在胡騫予的沉默中發動,調轉車頭,按原路返回。
我無所事事,開了車載音響,選了一張CD塞進讀卡口。音樂流溢而出,緩解車廂內的沉悶。
我很喜歡神秘園的歌,壓力大的時候聽,可以平複心情。
卻不知,胡騫予也喜歡神秘園。
我閉上眼睛,昏昏欲睡。音樂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我疑惑地抬眸,正見胡騫予關了音響。
我瞪他,他不予理會。
我重新開音響,他下一秒就又給我關掉。
再開,他便再關。
三番兩次,我不耐煩,霍然正對上他的眼:“你怎麽這麽幼稚?!”
下一秒,我愣住。
隻因他突然無防備地笑開,笑意從眼底擴散。
“笑什麽?”
我心裏發怵,他仍不置可否,專心開車。可我明明看見,他的嘴角,還保持著那麽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車子開進了住宅區,卻沒有直接開到公寓樓。
胡騫予在24小時便利店外停了車,我看著他進感應門。店裏亮如白晝,在車裏可以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我見他在櫃台站定,不久拿出手機打電話。
片刻後我的手機響起。
“要什麽口味的?”
“……”
“草莓?西瓜?還是冰激淩?”
“什麽?”
他沒有給我答案,兀自掛了電話。
他上了車,把一個盒子丟給我。我低頭一看,瞬時臉頰發燙。抬起頭,正對上胡騫予促狹而揶揄的笑。
“你進去就是為了買這個?”
胡騫予的臉立刻冷下去:“你不是嫌我髒嗎?這樣可以了?”
我回到家,開門,先行進去。胡騫予跟在我身後,反手關了門,回轉身攬過我。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逼得退到門邊。
他的嘴唇毫無預警地貼上來。
黑暗中,他壓抑地喘息,瞳孔透亮。我迷迷糊糊地想,接吻時他似乎從不閉眼。
我手移到燈擎上,按亮玄關的燈。
胡騫予立刻把燈重新關上。
和方才的音響一樣,我一開,他便關上。
“你!”
我話一出口,便被他的唇齒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