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優說到激動之處,整張臉都開始變的通紅,一雙眼睛更是迸射出驚人的亮光,眉眼之間的興奮之色更似隱隱帶著癲狂之意,讓他整個人宛若瘋魔般,四肢不受控製的揮舞抖動。

秦璃蹙眉看著走在暖閣正中,言語張狂的梁優,沒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麽。

薑家父子悄悄地打量著秦璃的神色,薑威像是想對父親說些什麽,卻被薑成嚴厲的眼神看過來,示意他切莫有小動作,趕緊站好。

胡姚娘則是從頭到尾都緊盯著梁優,一雙充滿了異域風情的雙眸裏明明白白的寫著對梁優的厭惡,很顯然,此刻她是在強忍著自己的脾氣,看著梁優在眾人麵前發癲。

梁優在說完後,整個人才從**中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出格。

於是,尷尬的咳嗽一聲後,訕訕一笑,繼續露出諂媚的姿態,看向秦璃:“小姐,屬下一片丹心隻為沈家,這可是距離沈家重新登上大梁第一富商最近的機會,隻要小姐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沈家的將來,絕對不可限量。”

秦璃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好似汲汲營營為了沈家甘願付出一切的梁優,聲音淡淡:“真是辛苦梁管事了,今日聽梁管事一言,本小姐才知道,原來在三位管事當中,隻有梁管事你一人為了沈家這樣苦心造詣,如此忠心,本小姐聽了都頗為感動。”

梁優還沒意識到秦璃的情緒變化,隻當她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什麽都不懂,隻要將她糊弄好,還不得隨意任由他拿捏?

梁優笑著摸著自己肥碩的後脖頸,“小姐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對屬下來講,隻要沈家好,小姐好,讓屬下做什麽,操多大的心,屬下都是願意的。”

秦璃繼續笑眯眯的看著梁優:“我以前一直都生活在侯府後宅,就算是對生意經營一事上有些天賦,怕是在三位管事麵前也是小打小鬧,不值得一看,今日聽梁管事一言,實在是勝讀十年書,隻是有些情況,我還不太明白,希望能得到梁管事的指點。”

梁優一聽這話,就認為是有戲,趕緊道:“隻要能為小姐解憂,屬下定會知無不言。”

秦璃換了另一邊的手托著下巴,看向梁優:“鐵礦開采,的確是一塊人見人饞的大肥肉,隻是這開采權一直以來都被朝廷把持著,梁管事是有什麽法子從朝廷那邊拿到開采權嗎?”

梁優對這個問題似是早有準備,他立刻倨傲的挺直了腰背,單手背在身後,道:“屬下不敢隱瞞小姐,屬下的確是有些手段能拿到這開采權,屬下這些年在京中多方遊走,認識了一些朝中的大人物。”

“前些天,其中幾位大人悄悄地對屬下透露,隻要屬下能夠拿出足夠多的銀錢,他們就能將鐵礦的開采權交給屬下,當然了,這種事兒咱們隻能偷偷的做,明麵上,開采權依然是朝廷的,實際上,是交到了我們的手裏,到時候開采多少,將開采出來的石鐵用來做什麽,都是咱們說了算,小姐,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千萬不能錯失了。”

秦璃看著梁優貪婪地嘴臉,裝作露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道:“這的確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隻是梁管事,私下偷偷開采屬於朝廷的鐵礦,這就相當於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稍有差池,自己的腦袋搬家也就罷了,很有可能還會禍及家人及族人,所以,這也是在刀口上舔血的買賣,我這麽說,沒錯吧?”

梁優謹慎地看了眼秦璃,隻當她還是有些膽小:“小姐說的沒錯,隻是小姐,想要掙下潑天富貴,不冒點風險,怎麽可能呢?就比如說當年老爺還活著的時候,手中有多少生意都是冒著生命的風險換來的,小姐作為沈家的少主,將來的沈府是貴是富可是全部都交托到小姐的手裏,小姐自小又是在老爺的身邊長大,應該也能從老爺的身上習得一些他老人家敢擔事、有膽量的風度才是。”

秦璃聽出梁優語氣重對她的懷疑和小覷,絲毫不跟他一般見識,反而還笑了笑,道:“梁管事是誤會本小姐了,本小姐並不是想要阻止梁管事,而是想要將一些事弄得清楚一些,這樣心裏也算是有底,就比如說梁管事口中所言的向你透露消息的幾位朝中大臣,本小姐可是至今都不知道,這幾位大人,是何許人也?”

說著,秦璃就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輕地用食指敲著椅把,道:“曆代,掌管天下財富的一直都是朝中的戶部,難道,向梁管事透露消息的人會是戶部的大人嗎?再者就是,不知這幾位大人,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多少錢財,才肯答應將鐵礦的開采權交給我們呢?”

梁優心裏有鬼,可不敢真的告訴秦璃是誰向他透露了這個消息,又是誰想要從沈家得到一筆不菲的財富。

隻見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又穩了下來,看著秦璃,笑道:“小姐不愧是我們的少主,做事說話就是有分寸、夠謹慎,不是屬下故意隱瞞小姐,而是屬下當日親口承諾過幾位大人,絕對不將他們的姓名外露,以免被多嘴長舌的人知曉了,給他們惹來無端之禍,至於他們想要多少銀錢,相信以現在的沈家,還是能給得起的。”

說著,梁優就對秦璃伸出了十根手指頭。

看見他這個動作,除了秦璃之外,剩下暖閣中的幾人皆是麵麵相覷了一陣。

薑威先開了口:“難道,他們是想要十萬兩白銀?”

梁優鄙夷的朝著薑威覷了一眼,道:“十萬兩?世侄,不是梁叔看不起你,你跟在你父親身邊多年,也算是學了些本事,怎麽還這般小家子氣?十萬兩白銀,那是用來打發叫花子的。”

胡姚娘看了眼被梁優擠兌的有些臉紅的薑威,輕輕咳嗽一聲,終於選擇開口:“難道還是一百萬兩白銀了?”

梁優嘿嘿一笑,道:“胡管事也未免將對方的胃口想的太小了些吧?”

秦璃懶得看梁優這幅賤氣樣子,直接道:“梁管事隻管有話直說,不必在本小姐麵前打啞謎。”

梁優一改先才刻薄的嘴臉,討好的看向秦璃,道:“不多,那幾位大人想要一百萬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