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兩,黃金?!

別說是在場的幾人有多震驚,就連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秦璃,也忍不住眉心一跳,看向梁優的眼神裏,透著濃濃的審視與諷刺。

薑成再也忍不住,一把就扔掉手中的茶盞。

啪的一聲!

當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傳出脆亮的聲響,將梁優嚇得渾身肥肉一抖,眼睛睜大了一圈看向動怒的薑成。

薑成指著梁優那副貪婪的嘴臉,毫不留情的嗬斥:“一百萬兩黃金?梁優,這麽龐大的數字,你哪裏來的臉麵敢跟小姐提出來?你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小姐,為了沈家,但你知不知道,這個數字能將偌大的沈家掏空。”

梁優看著動怒的薑成,很快就緩過勁兒來,“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沈家?我知道這筆數字很龐大,但是隻要我們能拿下開采權,今後還會愁銀子嗎?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薑成,如果一切都按照你所設想的那般按部就班、一成不變,才是真正害了沈家,辜負了老爺的大恩。”

薑成蹙眉,看著梁優那張算計一切的嘴臉,“你我之間,到底是誰辜負了老爺臨終前的囑托,你心裏最清楚,梁優,這些年你在暗中做了什麽事,你也最清楚,往日裏,看在我們當年同時跟隨在老爺身邊的情麵上,我才對你多加容忍,對你出格的行為也視而不見,可是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同意,這麽龐大的一筆銀子出去,沈家就成了空殼,你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一個願景,萬一,一切都並非你所言那般,到最後,我們落得一個人財兩空的下場,九泉之下,我們還有什麽顏麵去見老爺?”

說著,薑成就轉過身,朝著秦璃躬身行禮。

“小姐,在這件事情上還請您慎重考慮,大梁自建朝以來,戶部就牢牢把持著鐵礦的開采權,屬下從未聽說過可以將朝廷手中的東西張冠李戴的撈到自己的手中,任由自己發大財的,若真能這麽幹,朝中有那麽多精明的皇親國戚,他們為什麽不沾手這一本萬利的生意,偏偏要落到我們的手中?”

“小姐,無論屬下如何想,都覺得這裏麵透著古怪,屬下知道,近幾年馬幫經營困難,但是胡管事這裏也在一直想辦法重新盤活這場生意,隻要我們給胡管事信任和時間,屬下相信,讓馬幫再度恢複當年的熱鬧營生,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小姐,很多時候我們都不能劍走偏鋒,隻為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在這背後藏匿的重大危機啊。”

秦璃看著苦口婆心的薑成,心中自然是對他的一片欣賞,不愧是外公都看重的人,薑成的忠心與穩妥,卻是是沈家最不可獲缺的。

“薑管事的提醒也不是沒有道理,朝廷裏,也是有不少官員在私底下沾著各處的生意,如果鐵礦開采的利益當真有這麽大,為什麽那麽人精不去碰這樣的營生?還記得外公活著的時候,常常對我說,千萬不要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美事兒,因為這些餡餅兒,往往都是陷阱,萬不能行差踏錯,被利益所驅使。”

梁優眼見著自己快要說動秦璃,關鍵時刻,卻被薑成這個礙眼的東西打亂了計劃,當場就有些氣急。

“薑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口口聲聲在小姐麵前中傷我,難道是在懷疑我對小姐的忠心?對沈家的忠心嗎?難道,我梁優還會害了小姐不成?”

說著,梁優就當著秦璃的麵舉起自己的手指,義正言辭的發誓:“小姐,屬下對你可是赤膽忠心,若是小姐不信,屬下願意在你麵前發下重誓,若是屬下對小姐有半點背叛之舉,就讓屬下不得好死,難有往生。”

胡姚娘看著對秦璃發下誓言的梁優,噗嗤一聲在這個時候笑出聲來。

梁優頭上冒火的看向胡姚娘,眼神中明顯帶著不悅:“胡管事,你這一笑,又是什麽意思?”

胡姚娘趕緊用帕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站起身朝著秦璃行禮後,才轉眸看向梁優,道:“梁管事你別生氣呀,我並非是在嘲笑你,而是覺得這男人的嘴,還真是這世間最大的篩子,處處漏風,半點也是信不得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梁管事你現在的繼室應該是你從小就交好的表妹吧?”

聽見胡姚娘這麽一問,梁優就心弦一緊,警惕起來:“好端端的,你提我的家室做什麽?胡姚娘,今日我們來侯府是找小姐商量重要事的,可不是讓你在這裏論人長短,如市井婦人一般,背後道人是非的。”

胡姚娘嬌媚一笑,繼續道:“梁管事不必對我這個小婦人存這麽大的敵意,我不過是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實話實說罷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的梁管事可不是從一開始就當上管事的,而是跟著一個老秀才,當一個當鋪的賬房學徒吧。”

“老秀才考了一輩子功名,奈何能力有限,最多也不過是有了一個秀才的身份,為了養活家中老小,老秀才就去了一家當鋪當了當鋪的賬房先生,看在賬房中的學徒也就是梁管事你十分機靈好學,就將自己會做賬的本事傾囊相授。”

“最後,又瞧著你上進,於是便將自己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了你,梁管事,你還記得當年你在迎娶自己的原配夫人時,跪在老秀才麵前是如何發誓的嗎?你說,你定會將老秀才的女兒視為眼珠子般疼愛著,終其一生,都隻會有她一個妻子,絕對不會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

“老秀才被你的誓言感動,在你們成婚後,又是想法子給你購置田產,又是掏出了自己的棺材本,為你置辦了寬敞的小院,但是好景不長,在你夫人為你產下長女後,你就與你的表妹暗中曖昧,勾勾搭搭,生生將你的夫人折磨得精神恍惚,最後失足落入水中,活活被淹死了,至於老秀才,本是行將就木的人,卻在最後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可想對他打擊有多大,沒過多久,他老人家就在懊悔與痛苦中,撒手人寰了。”

說到這裏,胡姚娘就看著梁優鐵青的嘴臉,笑的格外燦爛,道:“所以,根據梁管事你過去的光輝事跡來看,你的誓言,是半點都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