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禦醫這麽說,紀衡更是怒火中燒,隨手抓起手邊的枕頭,就重重的朝著禦醫砸過去。

因為疼痛而臉色煞白的他,朝著禦醫怒吼道,“皇家養你們,又有什麽用?本王疼的厲害,將你叫來,就是為了讓你給本王治傷的,可你,不僅治不好,而且還將本王弄的更疼了,說,是不是連你也在心裏嘲笑本王,覺得本王的下半輩子,就要毀了?!”

禦醫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隻能連聲為自己請罪,跪趴在地上,任由恒王朝著自己扔著東西,不斷地發泄著。

鐵雲上前阻止亂動的紀衡,目光在瞥見紀衡雙腿間猙獰駭人的傷勢時,饒是他已經有了準備,還是忍不住涼吸一口氣。

他知道,傷勢如此之重,他家王爺這輩子,怕是就要停滯在昨夜了。

紀衡麵對阻止他的鐵雲,宛若抓住一根複仇的稻草,雙目滿是毒怨的問,“可追查到是誰敢來刺殺本王嗎?如果讓本王知道幕後之人,本王定將其千刀萬剮。”

鐵雲沉著臉,道:“王爺,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信息證據,很明顯,皆是指向魏王的金甲衛。”

“魏王?紀無川?”紀衡的眼睛陡然睜大,顯然是沒料到真的會是他,跟著,似是想到了什麽,神色猙獰道:“他是在為秦瀾山報仇是不是?是在替秦璃出氣?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他竟然不惜調動自己的金甲衛跟本王作對?”

鐵雲自然也是想到了此處,回答著:“很顯然,秦瀾山在前往霸州赴任的路上遇到暗殺這件事,他們是已經將這筆賬算到了咱們的頭上,而且,還付之以行動來報複,王爺,魏王這是徹底與您撕破了臉,定要與您鬧個不死不休了。”

“嗬嗬——哈哈哈哈——”

聽見鐵雲這麽說,紀衡就像是忘記了雙腿間的疼痛般,突然之間癲狂的大笑起來,他用力的抓緊身下的錦被,滿腔毒怨道:“好!很好!左右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與紀無川走到這一步,如今這一天,不過是因為秦璃早點到來了而已,鐵雲,帶上我們收集的證據,本王要入宮,要向父皇稟明他紀無川敢暗藏私兵,對同為皇族的親兄弟痛下殺手的事實。”

鐵雲當然知道眼下是個機會,可是,他在看了眼紀衡兩腿間的傷勢後,還是有些擔心:“王爺,您此時入宮,萬一身上的傷……”

被鐵雲這麽一提醒,紀衡這才想起自己雙腿間的傷勢。

隻見他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陰鷙,再抬起頭時,目光堅定,道:“讓禦醫上止血止痛的傷藥,本王能忍住,反正無論如何,本王今天,都必須入宮。”

禦醫得了指令,立刻上前傷藥。

雖說紀衡已經做足了各種心理準備,但是在外傷藥灑在傷口上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因為痛苦,而慘叫出聲。

陣陣慘叫不斷地回響在大皇子府上空,讓伺候在主院周圍的下人們聽見後,皆驚出一身冷汗,無人敢在這個時候,靠近王爺居住的院落半分。

……

紀衡尷尬位置受傷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璃的耳中,當秦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一愣,跟著就明白了紀無川這麽做的用意,當場,‘噗嗤’一聲輕笑出聲,眉眼間的愁緒也因為這抹笑容而散去了不少。

紅錦伺候在小姐的身邊,見小姐臉上總算是見了笑容,趕緊上前接過小姐手中拿著的小剪刀,看著被小姐修剪的極為雅致好看的盆景,忍不住在嘴邊誇讚。

“還是小姐的手巧,修剪出來的盆景竟然府中的花奴修出來的都好看,奴婢從小跟隨在小姐的身邊,本想學一學小姐的這方麵本事,竟是至今都連皮毛都沒學會,實在是蠢笨至極。”

藍琦看著敲自己腦袋的紅錦,一邊拿出幹淨的帕子為小姐擦拭,一邊道:“這是講究天賦的,你沒有小姐的半分天賦,就算是後天再努力,怕是也白瞎,小姐,你是應該好好地笑一下了,昨夜在知道老爺受傷遇刺之後,你就心裏裝了這事,連休息也不肯休息了,眼下王爺替您出了氣,老爺那邊也有金甲衛的保護,你可安心了?”

秦璃嘴角勾著笑,點了下頭後,道:“雖說我親耳聽到紀無川說這件事交給他來辦,他會給我一個交代,隻是沒想到,他的交代竟然會是這般大快人心,紀衡此人,經過昨夜一事,隻怕是要徹底被廢了。”

紅錦雖說是個未出閣的小丫頭,但是因在秦璃麵前向來說話沒有忌憚,故而也就敢自由的在秦璃跟前發表自己的意見。

隻見這小丫頭也是一副偷偷竊喜的樣子,道:“是啊小姐,如今這京城內外都在傳,大皇子紀衡被人徹底傷了子孫根,今後隻怕是要子嗣都十分困難,這皇位隻會與他更加無緣,要不還是說魏王殿下厲害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會讓對手留下後悔半生的遺恨。”

說著,小丫頭就又啐了一口,道:“說到底,還是恒王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惡人先出手,對我家老爺又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他也不會有今天這遭罪可受,說到底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秦璃也是在心裏讚同著紅錦的這番話的,隻是眼下,她更為擔心紀無川。

“紀衡傷重如此,怕是不會輕饒了紀無川,也不知今日紀無川在宮中,將要麵對什麽?還有林家和繼後那邊,隻怕也會有動靜。”

藍琦道:“王爺在離開前,曾交代奴婢,讓奴婢好好守在小姐的身邊,並對奴婢說,如果小姐擔心他,就讓奴婢告知小姐,隻管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即可,恒王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

一個時辰後,宮中

承乾殿裏,紀衡是被人用擔架抬著入的宮,在殿中見到紀無川的那一刻,他的心高懸的瞬間,也下意識的朝著武德帝看了過去。

隻見武德帝高高的坐在龍椅上,在瞧見他被抬進來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竟然是絲毫未動,很顯然,武德帝應該是已經聽到了消息,故而才會如此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