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升官的消息這天,正巧是薛玉瑤十六歲生辰,大長公主特意在府裏,設了宴,一是為薛玉瑤慶生,二是賀她升官。
因為薛玉瑤醫署裏有事,走不開,薛惟芳便先一步去了蕭府。
大長公主熱情拉著薛惟芳坐下後,先是將薛玉瑤一通誇讚。
薛惟芳禮尚往來,把蕭長熙好一通誇讚。
大長公主在氣氛正好時,話題一轉,感慨道:“眨眼我來這金州衛兩年有餘了,瑤兒及笄,好似昨天才發生,她卻已十六歲。”
薛惟芳讚同地點頭:“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孩子就長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紀。”
大長公主便順勢接話:“明年三月,長熙便及冠了,婚姻大事該操辦起來,我是這樣想的,咱們差不多該相看成婚的吉日,畢竟這從納征,到下聘,再到大婚,要忙的事多,咱們得提前準備著,親家母覺得呢!”
薛惟芳雖然舍不得女兒,但也知道姑娘家,總是要出嫁的,現在開始準備起來,成婚的日子也得挑明年的。
而到了明年,女兒也有十七歲,這個年歲成婚剛剛好。
如此想著,薛惟芳便點頭道:“大長公主說得對,這大婚要忙的事情多,可不得早早準備起來。”
見薛惟芳這麽爽快地鬆口,大長公主高興地開口:“好,那我明兒就去一趟臥佛寺,問一問吉日,等確定了日子,再拿給親家母挑選。”
而屋外,聽見長輩討論婚期的薛玉瑤和蕭長熙,俱都臉紅紅地離開五梅院。
來到書房,這會兒沒有旁人,剛得知長輩討論婚期的那種不自在消失,蕭長熙目光灼灼地看著薛玉瑤道:“瑤瑤,很快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薛玉瑤本不是扭怩的性子,雖然臉紅得厲害,卻也沒逃避大婚這件事情,反而落落大方推測道:“咱們的婚期,肯定會定在你的冠禮之後,四五月最好,不冷不熱,娘她們也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準備。”
蕭長熙記下這事,然後兩人又在書房呆了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去了五梅院。
幾天之後,大長公主親登薛府,交給薛惟芳一張紅貼,並笑道:“這是臥佛寺的住持給算的吉日,一共有四個,親家母看看哪個好,確定了就派人告訴我。”
薛惟芳接了紅貼笑道:“好,待瑤兒回來,我問過她的意見後,便給大長公主回複。”
送走大長公主,薛惟芳便打開紅貼,上麵羅列的四個吉日,分別是明年的四月初八,五月二十四,八月十九,及九月二十八。
中午薛玉瑤回府陪娘親吃午飯時,得知大長公主給出四個吉日,薛玉瑤看過之後,征詢娘親的意思:“娘,八月十九怎麽樣,天氣不冷不熱。”
薛惟芳便笑道:“我也覺得八月十九不錯,既然你中意這個日子,那過兩天,我便派人告知大長公主。”
薛玉瑤點頭,沒有問娘親,為什麽還要推遲兩日告訴大長公主,娘親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況且也不會害她。
薛惟芳見女兒不追問原因,便自顧自地解釋道:“娘之所以推遲兩天告知大長公主,這做法自古有之,是為了體現咱們女方的矜持,免得叫外人說嘴,議論你恨嫁。”
“哦,原來還有這層意思。”薛玉瑤一副懂了的樣子道。
過了兩天,薛惟芳親自去了一趟蕭府,將選定的日子,告之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隨後便派人回上都,告訴佑興帝和太後兩個孩子的婚期,同時也派了人,告訴蕭長熙。
眨眼又到了年底,過完年後,大長公主便開始準備蕭長熙的冠禮。
三月初三,蕭長熙的生辰,薛玉瑤作為準未婚妻,帶著特意為蕭長熙定製的頭冠,來到蕭府。
大長公主知道薛玉瑤為蕭長熙定製了玉冠,便沒有自己準備,直接用了薛玉瑤定製的玉冠。
而加冠則請了文淵先生來為蕭長熙加冠,字則是佑興帝所取,為星曜。
蕭長熙冠禮之後,兩家便開始為兩人的大婚做準備。
時間一晃進到八月,眼看婚期臨近,安分了兩年的西遼,再次挑起戰事。
兩國休養生息的兩年,都沒懈怠操練將士,一經交戰,各有輸贏,戰事短時間內,是不能平息了。
蕭長熙考慮再三後,提議和薛玉瑤婚期延後。
薛玉瑤對此自然是讚同的,前線戰士們浴血殺敵,她在醫署也沒閑著,帶著醫署的醫學生們,製作各類便攜的藥丸。
這天蕭一來到醫署,請薛玉瑤前往軍營,是一位蕭長熙倚重的千戶,病情惡化,疑似染上七日風(破傷風),軍醫們束手無策,隻能請薛玉瑤出馬。
薛玉瑤趕到軍營後,藥物配合針灸,將那位千戶給救了回來。
然後薛玉瑤在軍中停留了幾天,將針法傳給軍醫後,才帶著楊立慧離開。
師徒騎馬回城,半路上,看見一個老太太倒在路邊,楊立慧先下馬去查看情況,然後跟薛玉瑤道:“先生,學生也拿不準,這位老人家究竟得了什麽病,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因為有過毒王一脈的人,散播毒源性疫病的先例,薛玉瑤不敢掉以輕心,忙跳下馬,來到老太太跟前,細心為老人家檢查。
就在薛玉瑤全神貫注給老人家把脈時,突然後頸一痛,失去意識前,她看見楊立慧冷酷無情的樣子。
等薛玉瑤再醒來時,人已經在一間屋子裏,屋子的布局很西北風格,並無特殊之處,她的雙手和雙腳,戴著鐐銬,鐐銬相連的鐵索另一端,焊死在牆壁上。
見此,薛玉瑤抽了抽嘴角,抓她的人,是有多怕她逃跑,防備心這麽重。
雖然知道輕易弄不開鐐銬,薛玉瑤仍是不死心地抬了抬手,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給換了。
恰巧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看著端著托盤進屋的楊立慧,薛玉瑤問道:“你不是真正的楊大丫,那麽你是誰?”
“楊立慧”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炕桌上,然後伸手,一邊扶起薛玉瑤,一邊回話:“我叫耶律綺,西遼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