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我懷疑]

從醫院出來吹了冷風,段楚揚覺得自己頭腦清醒了,便打車回到學校,上宿舍收拾自己的行李。

淩晨兩點的時候,易柳斯終於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易勳撐著下巴閉著眼睛休息。

他看了看周圍,這是哥哥的房子嗎?低頭卻看見自己穿著醫院的病服,原來自己進了醫院啊。

易柳斯輕輕推了推易勳,“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易勳睜開眼,緊張地起身撫摸他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才坐回去。“你學長送你來的醫院,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不舒服就吃藥,怎麽鬧到進醫院!”他皺眉著訓斥。

易柳斯驚喜地笑了,“學長送我來的?人呢?”突然又拉下一張臉,“哥哥不會又給錢給他了吧?”

看到易勳板著臉點頭,易柳斯一臉欲哭無淚,“學長肯定以為我是富二代的紈絝子弟,打心裏眼看不起我!都是哥哥的錯!”他扁嘴扭過頭不理他。

易勳卻難得被他逗笑了,手掌揉揉他的額發,“他又沒收我的錢,你回學校跟他說清楚不就行了。”

“哥哥,我沒事了,送我回學校吧,明天要上課。”易勳瞄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爽快地把他送回學校。

下車正要往宿舍走,卻被哥哥拉回,易勳捧著他的腦袋親吻了一下額頭,“好好照顧自己。”

易柳斯無語,“……哥哥,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老親額頭嘛!”

易勳沒有回答,上車啟動引擎,開車走了。

——————————————————————————————————

躺在宿舍**睡不著的段楚揚氣憤地撓床板,拚命砸自己腦袋,不要再想了!

從醫院回來後自己就一直不對勁,腦海裏總出現學弟那性感誘人的身體……那櫻紅的唇,精致的麵容,白皙光滑的背脊,修長的雙腿……

段楚揚覺得自己要瘋了!一個晚上居然想著同一個男人起反應兩次!他尷尬地再次衝進洗手間,認命地坐在馬桶上“幹活”。

手機歡快地響起來,段楚揚鬱悶地從褲袋提出手機,瞄了一眼,是死黨左驛的電話。

“喂,大半夜的,沒事回家燒香去!”聽到電話那頭嘈雜的搖滾音樂,段楚揚皺了皺眉,“這麽晚了,你還在外麵?”

“嘿,楚揚,出來喝兩杯唄,我在你學校後門拐角一個名叫‘世界末日’的酒吧裏。”電話那頭傳來哥們歡快的聲音。

段楚揚坐在馬桶上憋屈地撓牆,反正呆在宿舍也睡不著,與其跑一晚洗手間還不如出去瘋呢!打定了主意,激動地一把站起來,褲子掉在地上也不管,丟過一句話:“給爺等著!”果斷掛線。

提起褲子,來到鏡子前簡單整理了一下發型,穿上外套悄悄跑下宿舍樓;然後熟練地翻牆而過,在後門拐角處果然看見一間酒吧,門口窄窄的看起來規模不大。

進去之後發現這是一間地下酒吧,上麵是文具店,晚上不營業,順著樓梯下去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一具具年輕的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妖嬈地擺動,有些夜女郎甚至把整個36D胸脯露出來摩擦著男人的胸膛,挑逗性十足。

這是一個萎靡的地下世界,在陽光下風度翩翩的男人,矜持有禮的女人紛紛在漆黑的夜裏展示著自己瘋狂的一麵,邪惡而充滿欲望。

段楚揚長相出眾,十九歲的男人身高已經一米八,五官陽光而帥氣,嘴角總是掛著迷人的微笑,一進來就收到許多暗示性的眼神,被他不動聲色地拒絕。

他的腳步漸漸加快,一雙迷人的眼睛快速地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死黨。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片叫好聲,段楚揚信步走過去,果然看見一個穿著白色休閑服的俊逸男子在人群的中心跳起了火爆的街舞。

那一個個帥氣張揚的動作引得眾多美女尖叫,一曲跳完居然有女人請他喝酒,他微笑著拒絕,回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段楚揚,快步上前攬住他的肩膀在吧台前坐下,“一杯伏特加,一杯天使之吻。”

“嘿,兄弟,最近過得怎麽樣?”左驛喝了一口酒,優雅地拿著酒杯晃了晃裏麵的**。

段楚揚歪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鬱悶無比地說了句:“別提了,我懷疑自己是……是……那個同性戀。”

話音剛落,左驛就被酒嗆個半死不活,一雙眼睛瞪著他,“我剛剛好像幻聽了一下,你再說一遍,你是……咳,什麽?”

段楚揚狼狽地用手捂住腦袋,一臉的世界末日,豁出去一般地說:“我,懷疑自己是同性戀,就跟我表哥一樣,你見過的……”

沒說完腦門就受了一掌,“我操!段楚揚你吃錯藥了吧?你當同性戀那麽好玩?你看那邊,再看那邊,你能接受?”

左驛強行扳過段楚揚的腦袋示意他看不遠處的“**”。

昏暗的大燈下,兩個男人糾纏著激烈親吻,一個男的被另一個男的分開雙腿抱坐在自己腿上任其上下其手,坐在上麵的男人仰著脖頸微微呻.吟,妖嬈地扭動纖細的腰肢。

再看另一邊,一個男人把另一個男人壓倒在牆上,一邊手扣著他的後腦勺凶狠地親吻著,另一手從他的後腰伸了進去……

段楚揚仿佛受了刺激,他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喃喃自語道:“我媽還指望我傳宗接代呢,我可不能那樣……不行,絕對不行。”想低下頭,卻被左驛強行捏住下巴,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嘴唇,他大腦瞬間死機了,這……

反應過來的段楚揚猛地一把推開左驛,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你發什麽神經!”他暴走地一把灌下整杯酒,轉身就走人。

左驛攔在他身前,“楚揚,你會感到惡心就證明你不是同性戀,你要想清想楚了,這條路會很難走。很晚了,我還要回學校呢,你也別呆這了,多少人瞧著你流口水呢!”說完拿過椅子上的外套隨意搭在肩膀上瀟灑走人了。

隻留下一隻呆頭鵝迎風流淚,邊走還邊抽風,“我是同性戀嗎?不是嗎?是嗎?不是嗎?是嗎……”

躺在**望著天花板睜眼到天亮,心中無比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