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著往白月庵裏走去。
聽戚暮華說，白無煙住在白塔的第九層，也是最高層，作為白月庵的聖女，她通常不怎麽露麵，一旦露麵便意味著有大事發生。
蕭稚音打量著白月庵內部——外麵看著，白月庵是一座純白色的、纖塵不染的高塔，但內裏卻是充滿了華貴的氣息，蕭稚音尋思著，若是修真界有皇宮，那多半就是這樣了。
戚暮華見蕭稚音有些震驚的模樣，沒忍住笑了笑，也不顧周圍還有白月庵的人，直接道：“白月庵的人向來喜好奢靡，所以佛修一般不承認她們。”
周圍白月庵的弟子聞言，都狠狠地瞪了一眼戚暮華，但顯然也知道戚暮華的身份和實力，因此按捺住了憤怒，什麽都沒說。
蕭稚音越發覺得，戚暮華像是某種邪修了。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白塔的最高層，這裏和其餘八層的裝潢風格完全不同，若說底下是華貴精致風，那麽這最高層便是北歐極簡風。
這裏一片白紫色相間的裝飾、家具，看上去十分舒適，但蕭稚音左看右看，也沒看見傳說中容顏絕世、實力超群的白月庵聖女白無煙。
戚暮華垂眸，道：“我來了。”
話音剛落，戚暮華所麵對的那一麵牆上便發出一陣白紫色的光，閃得人睜不開眼，片刻後，一位女郎緩緩從牆中走出來。
女郎微微一笑，看向戚暮華：“佛子。”
頓了頓，她看向蕭稚音：“來者都是客，二位請隨我來。”
蕭稚音打量著這位聖女。
白無煙並沒有世人所傳說的絕世容貌，她的長相隻能算得上是清秀，但通身氣質卻十分獨特，溫和而強大，讓人不自覺便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白無煙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衣裙，看上去果真有幾分“聖潔”的味道，無愧於她“聖女”的身份。
白無煙帶著三人來到了內室，桌上竟然放著四盞茶杯，以及一壺已經煮好的花茶，而這花茶還恰好是蕭稚音最愛喝的玫瑰紅茶。
顯然，白無煙不但知道會有三個人來拜訪，還知道哪幾個人會來，更明白蕭稚音才是她需要重點照顧的對象。
蕭稚音不由得和崔青歲對視一眼。
白無煙見蕭稚音似乎有些警惕，莞爾笑道：“蕭姑娘請坐，我並沒有惡意，這隻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而已。”
蕭稚音料想白無煙也不會在戚暮華和崔青歲麵前對自己做什麽，於是便坐下來，開始喝茶。
嗯，確實挺好喝的，該說不說，比雲霄宗的好喝。
白無煙見蕭稚音喜歡，便笑了起來，她有些懷念地看著蕭稚音：“你和我妹妹真像。”
蕭稚音聞言心裏一緊——這個開頭，這個眼神，該不會白無煙的妹妹死了吧！
白無煙繼續道：“可惜她現在已經不在這裏了。”
蕭稚音暗歎一聲“果然如此”。
戚暮華在一旁插嘴道：“你別哄小姑娘了，我來是有正事兒告訴你。”
白無煙神色微微嚴肅了一些，她看向戚暮華，道：“我知道你有正事兒，畢竟佛子是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呢。”
蕭稚音：“……”
怎麽覺得聖女有點陰陽怪氣的？
不不不，肯定是錯覺——聖女這麽高貴聖潔的人，怎麽可能陰陽怪氣呢！
蕭稚音連忙壓下這個想法，而後好奇地看著戚暮華，她很想知道這正事兒是什麽。
剛才三人在白塔麵前你一言我一語地來回試探，蕭稚音便猜測戚暮華恐怕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但他的言行舉止，又不像是重生之人。
戚暮華道：“這裏沒有外人，我便直說了。”
頓了頓，他道：“前幾日關風月找上了我，我見到她時，她已經形容枯槁、奄奄一息了，臉上沒有半分生機活力。我自是大駭，想要替她療傷，她卻拒絕了我，說這是窺探天機的代價，沒有辦法補償。”
窺探天機？
蕭稚音和崔青歲對視一眼，神色都嚴肅了起來。
正如他們倆多次被天道警告一樣，事關天機，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蕭稚音心頭湧上一股不安：“你就這麽說出來了，不怕……”
她說著，指了指上方。
白無煙笑道：“諸位有什麽要說的隻管說便是了，隻要我一日在這白月庵第九層，天道就不能夠察覺這裏的一切。”
蕭稚音震驚了——合著白無煙還有屏蔽信號的功能呢？
白無煙解釋道：“我身上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具體的暫時不能夠告知你，但你們盡管放心，天道不敢動我，也無法知曉在這個內室裏發生的一切。”
崔青歲想了想，試探道：“我是……”
他剛想說“重生”二字，就發現同之前不一樣，沒有半分阻塞之感，他隨時都能說出口！
蕭稚音也嚐試了一下：“聶垚是天道之子，他是……”
一本書中的主角。
蕭稚音震驚地發現，自己這回能夠毫無阻礙地將這句話說出口，外頭也沒有降下任何警示。
白無煙見狀，便知道他們已經明白過來了，於是笑道：“明白了麽？”
頓了頓，她看向崔青歲，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你身上的心魔太重，倒像是毀滅了整個世界才出現的，但奇怪的是，你身上的業力卻被別的人消去了，消去業力這樣的事兒，非超脫六界之人不可為。”
崔青歲頷首：“這件事我心裏有數。”
他顯然不欲多說自己重生的事兒，蕭稚音也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幫忙轉移話題道：“佛子，你來找聖女是為了什麽？”
戚暮華深深地看了一眼崔青歲，而後道：“魔修入侵般若城一事有變，而其中的變數來源是什麽，我想諸位心裏都是清楚的吧？”
說罷，他便看向蕭稚音，目光裏含著探究：“蕭仙子，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對麽？”
蕭稚音滴水不漏，故作疑惑地皺了皺眉：“大概是明白的——魔修入侵有變，恐怕是因為我吧？但我也沒做什麽呀。”
而後她裝模作樣想了一會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應當是跟我阿姐有關！”
崔青歲忍著笑，摸了摸蕭稚音的頭——阿音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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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理大綱，明天恢複更新，愛你們，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