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弦看了一圈兒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有些不高興地牽了牽唇。

張華山見蕭青弦許久不說話,心下有些忐忑不安,沒忍住抬眼看了看蕭青弦。

卻見蕭青弦嗤笑一聲,抬了抬手,解開了蕭稚音身上的禁製。

蕭稚音委屈地瞪視著蕭青弦,淚盈於睫,很快就要哭出來了。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是垂著頭,任由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張華山和一眾長老都眼觀鼻鼻觀心,以為蕭稚音是因為被逐出宗門才這般難過。

丹峰長老有些不忍,她開口道:“王上,小師叔年歲小,還請您寬恕一二。”

她看著蕭稚音,眼裏滿是憐惜。

蕭青弦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丹峰長老,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阿音,別哭了。”

說著,他在張華山和一眾長老驚愕的目光中走向蕭稚音,動作輕柔地為她擦眼淚,嘴上哄道:“好阿音,阿兄早便說過,別來雲霄宗,你看看,這就是你平日裏在我麵前屢次推崇的掌門……”

張華山如遭雷擊。

他怔怔地看著蕭青弦,又看了看蕭稚音,這才發現兩人果真有五六分相似!

張華山隻覺得頭皮一陣疼痛,還有些發麻,幾乎快要不能站立。

而他身後,方才附和他的那四位長老都已經麵色蒼白了。

蕭稚音看著蕭青弦,哽咽道:“阿兄,不能這樣輕易地試探人性。”

她頓了頓,抽泣著說:“人性經不起試探,你叫我難過了。”

蕭青弦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將蕭稚音抱在懷裏,哄小孩兒似的拍著她的背:“是阿兄錯了,阿兄不該這麽幹……阿音別哭,對不起。”

蕭稚音卻仍然有些難過。

崔青歲看不過眼蕭青弦這拙劣的哄女孩兒的方式,道:“阿音,這事兒是你阿兄做得不對,叫他賠你靈石,賠你寶貝,好不好?”

蕭稚音一下子就不哭了,她抬起頭,花貓兒似的臉上布滿了淚痕,但一雙狐狸眼亮晶晶的:“真的麽?”

蕭青弦:“……”

秦忘憂:“……”

張華山以及一眾長老:“……”

蕭稚音沒在意其他人的反應,美滋滋地看著蕭青弦:“那我要十萬上品靈石、十個上品法寶。”

蕭青弦哭笑不得,刮了刮蕭稚音的鼻梁,無奈道:“好好好,都給阿音,阿兄的都是阿音的。”

蕭稚音卻笑了笑,促狹道:“阿兄可別全給我了,給自己留點兒老婆本吧!”

蕭青弦更加無奈了:“阿兄這輩子都不打算成親了,你阿姐也是,我們倆的東西總歸是要留給你的。”

見話題已經歪到了大佬家事,秦忘憂才拉回了話題:“王上,若沒有旁的事兒,咱們進去再聊,如何?”

蕭青弦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張華山,道:“好。”

蕭青弦便牽著蕭稚音的手,跟著秦忘憂進了朝天宮。

崔青歲留在外邊兒,看著張華山,歎道:“掌門放心,王上青弦隻是給個下馬威罷了,不會當真對你們、對雲霄宗做什麽。”

慕仟和陳瀟湘也總算找到機會開口了。

“是的。”陳瀟湘道,“王上青弦特別和藹可親,經常同我們一張桌子吃飯呢。”

慕仟更得意了:“還不止呢,王上青弦還想招攬我去幫他打理產業,被我拒絕了——這可是我這輩子最牛批的事情之一!”

丹峰長老、書峰長老:“……”

書峰長老眼皮子一跳,一邊暗自慶幸剛才沒有附和張華山,一邊覺得自家徒兒不暗中提醒自己實在是白養了,當即吹胡子瞪眼道:“回去後給我罰抄《道德經》一百遍,不要這麽得意忘形!”

丹峰長老還好,她向來是個溫柔的人,隻是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陳瀟湘的腦袋,道:“下回可記得提醒師尊啊。”

陳瀟湘笑嘻嘻地說:“師尊是好人,才不用我提醒呢。”

這邊兩對師徒其樂融融,那邊張華山簡直是想死。

崔青歲見狀,著實有些頭疼——張華山似乎還是覺得蕭青弦絕不會放過他、不會放過雲霄宗,真是越活越傻逼了。

他耐著性子道:“王上青弦不會管這些瑣事,他隻在意自己的家人,掌門隻管放心便好。”

張華山勉強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但願如此。”

崔青歲見狀,也就不說什麽了——說了也白說。

……

朝天宮內,蕭青弦衝著秦忘憂行了個禮,而後鄭重道:“還請您不要將我的身份告知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