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稚音看著在一旁你儂我儂的親爹親娘,暗自撇撇嘴,跑向了謝初蓮和蕭青弦,對他們道:“阿姐,阿兄,咱們一塊兒去河邊玩兒吧。”
在他們小時候,落霞村沒什麽可玩兒的東西,兄弟姐妹三人就很喜歡去河邊玩兒,蕭稚音倒不是突發奇想想跟謝初蓮和蕭青弦回憶過往,隻是單純想找個地方繼續說正事兒。
謝初蓮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蕭落山和謝明媛,見兩人確實隻是在談論家長裏短,微微放下了心,牽起了蕭稚音的手,笑道:“好啊,咱們去摸魚,到時候阿姐給阿音做紅燒魚。”
蕭青弦嚷嚷道:“我想吃清蒸的。”
謝初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蕭青弦,道:“有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蕭稚音衝著蕭青弦辦了個鬼臉,而後樂滋滋地牽著謝初蓮的手往河邊走。
蕭青弦氣悶地跟在姐妹倆身後。
在他們身後,謝明媛揚聲道:“哥哥和姐姐要記得保護好妹妹啊,河邊還是有些危險呢。”
謝初蓮回頭,笑了笑:“阿娘放心,我們會的!”
……
兄弟姐妹三人並沒有去河邊,轉而去了落霞村的小樹林。
謝初蓮道:“我剛剛整理了一遍所有殘魂的記憶,秦國的開國皇帝確實跟我做過交易……還不止這樣,這事兒跟蕭青弦也有關係。”
蕭青弦愣了愣,而後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謝初蓮:“你哄我呢吧?那會兒我跟你一樣失蹤了啊……”
謝初蓮翻了個白眼,道:“你給我閉嘴,讓我說完!”
蕭青弦連忙閉上了嘴,不說話了,和蕭青弦一起眼巴巴地看著謝初蓮,等她繼續說。
謝初蓮很滿意弟弟和妹妹的聽話,繼續道:“秦國的開國皇帝,本名陳壯,因為在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又叫做大郎。彼時蒼穹大陸的凡界正是烽煙四起、民不聊生的情景,因此有不少人都起義了。
陳大郎那時候本來是在一個起義軍手底下喂馬,但偶然間拿到了我從前攜帶的玉佩——你們也知道,我喜歡玉,做了不少玉佩,而陳大郎撿到的那塊更了不得,是帶有我幾分神識的玉佩。
他是個貪財的,見玉佩不凡,便隨身攜帶在了身上。他所在的起義軍於三個月後被另一支軍隊打敗,他眼見著要死了,落了幾滴血在玉佩上,喚醒了我的神識。
而那個地方,恰巧就有我曾經設下的陣法,竟然把陳大郎當作了鬼界中人。
我殘留的神識被激發出來,因為能量巨大而保住了陳大郎的命,他以為那塊玉佩是什麽神仙法寶,便開始嚐試著和我的玉佩說話。
我的神識不會回應他,但玉佩有靈,陳大郎滴了血在玉佩上,玉佩有靈,勉強算是滴血認主,附在玉佩上的神識不得不出手幫了他幾次,他便更是將玉佩當作稀罕物,可以說,沒有玉佩,他絕不可能建立秦國。
我最後一次幫他,卻是在他登基之後——他拋棄發妻,在發妻鬧進宮中之後,因為害怕舊臣寒心,而不得不將發妻帶回宮中,卻也不肯好好待她,不但不給皇後的位置,還冷眼看著他和發妻的親生女兒被自己的寵妃害死。
他的那位發妻便吊死在了自己的宮中,臨死前放話說不會放過陳家。
秦國毗鄰鬼界,他的發妻隨他平定亂世,有功德在身,死後入了鬼界,成為了鬼修,才發現了秦國開國皇帝身上有鬼王楚憐的玉佩。
她本來不欲再麵對開國皇帝,但也見不得他拿著我的玉佩為自己謀利,因此便打算偷回玉佩。
但皇宮是世間陽氣很重的地方,哪怕和鬼界接壤,金丹期以下的鬼修也不萬萬不可近前,她隻有築基期,拚死進了皇宮之後,卻因為法力不足而現了真身。
開國皇帝大驚,以為是發妻前來索命複仇了。
他拚命呼喚我的神識,我的那一抹神識再怎麽受製於玉佩,也不可能殘害自己的子民、反幫一個凡人。
但我的神識轉念一想,這也是一個趁機擺脫掉他的好機會,於是我的神識說,自己很難應對他的發妻,除非他付出一定的代價,例如子孫後代的生命。
好巧不巧,他的發妻已經是鬼修了,自然能聽見我的神識說話,她倒是有幾分聰慧,看出了我神識明顯是受製於人,於是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並且還在恐嚇陳大郎。
陳大郎情急之下,便說,他要以三千年後的那位子孫無嗣作為代價,讓我徹底鏟除他的發妻。”
謝初蓮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不由得有些口幹,她喝了口水,總結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蕭稚音卻問:“他為什麽要具體到三千年後?”
謝初蓮似笑非笑:“他曾經問我,我能不能夠作為秦國的鎮國之寶永遠留下來,我當時留了個心眼兒,告訴他我隻能存在兩千九百九十九年——當然啦,這個數字是我胡謅的。”
蕭稚音恍然大悟,而後厭惡地撇了撇嘴:“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空手套白狼呢。但咱們修真界立下的契約,是由天道監督的,又不是阿姐神識不在了便不作數。”
蕭青弦聽完之後,一臉的若有所思,但他很快就問:“所以,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謝初蓮微微一笑:“你知道害死那位發妻的女兒、害得發妻生出死誌的寵妃是什麽人麽?”
蕭青弦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愣了愣,問:“是什麽人啊?”
謝初蓮饒有興味地笑了笑:“嘖,她可不是人,她是妖族,是一隻生出靈智的桃花妖。”
頓了頓,她補充道:“哦哦,忘了說,她還是你當年親手種下的桃花樹呢。”
蕭青弦:“……”
他有些咬牙切齒:“她好大的膽子!”
謝初蓮擺擺手,道:“安啦,她早就死了,死在了開國皇帝發妻的手底下……桃花樹成精向來隻能占好容貌,不容易修行的,自然打不過那會兒已經是化神期的發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