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弦:“……”
他有些頹然地歎了口氣,而後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我大概知道第二次妖鬼之戰的源頭了。”
謝初蓮有些別扭地安撫道:“咱們身為一界之王,自然免不得要沾染許多因果,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就算你沒種下那棵桃花樹,也總有別的事情導致第二次妖鬼之戰。”
蕭稚音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頹喪的哥哥,安撫道:“阿兄,阿姐說得對呀。”
蕭青弦振作了幾分,他感慨地看著謝初蓮,有些感動——他和謝初蓮關係很微妙,卻實在是沒想到謝初蓮會出言安撫他。
謝初蓮見蕭青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嚇得倒退一步,不滿道:“你這是什麽眼神?我不喜歡,收回去。”
蕭青弦:“……”
蕭稚音在一旁哈哈大笑。
笑夠了,她才清了清嗓子,在蕭青弦不滿的眼神裏開口道:“阿兄,可別這麽看著我了,你不如想一想該怎麽應對阿娘。”
蕭青弦:“……”
他額頭青筋一跳,而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蕭稚音:“想挨打了,是嗎?”
蕭稚音才不怕他:“你敢打我,我就跟阿娘說,你是妖王青弦!”
蕭青弦:“……”
好的,是他輸了。
……
蕭稚音得了這幾個關於秦國的消息,當晚甚至沒有在家住下,而是連夜禦劍趕回了雲霄宗。
她剛抵達忘憂峰,就被守在飛櫻閣門口的秦忘憂逮住了:“阿音,跟師尊聊聊?”
蕭稚音縮了縮脖子,訕訕地笑了笑:“聊什麽呀,師尊?我最近挺用功的呀,練劍什麽的都沒落下……”
秦忘憂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蕭稚音:“跟師尊裝傻就沒意思了哦……”
蕭稚音:啊這。
她抓了一把頭發,而後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沒錯,她是沒告訴師尊阿兄的身份。
但師尊也沒告訴她阿娘的身份啊!
蕭稚音這麽想著,眼神就逐漸理直氣壯起來,而秦忘憂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身子直接一僵。
蕭稚音抬眼,狀若無辜地看著秦忘憂,而後微微笑了:“師尊,咱們各退一步?”
秦忘憂:“……”
很好,小帝姬都學會談判了,真的很好。
蕭稚音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師尊,我突然想起一個很有意思的理論,想同您分享一下。”
秦忘憂有些無奈於蕭稚音話題跳躍的速度,但還是對於蕭稚音所說的“很有意思的理論”提起了幾分興趣,於是索性坐在了飛櫻閣的小亭子內,道:“講吧。”
蕭稚音卻沒有一開始就進入正題。
她先假設了一個情況:“首先,我和師兄不熟,既不知道彼此的修為,也不知道彼此的法寶。
師兄是元嬰後期修為,身上卻沒有任何法寶,我是金丹後期修為,但有一件能夠擊敗元嬰後期大能的法寶。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倆被元嬰巔峰的壞人抓走,壞人叫我們倆打一架,誰贏了誰就能有十萬上品靈石。”
秦忘憂來了點兒興趣:“嗯,你接著說。”
蕭稚音道:“我和師兄各有優勢,但確實是不熟的。”
頓了頓,她道:“師兄有三種應對方式。
第一種,他提出我和他都必須卸下身上所有法寶以示公平,我失去了那個能夠擊敗元嬰期的法寶,他贏了,獲得了十萬靈石。
第二種,他不管不顧莽上來就打架,被我手中的法寶打敗,他輸了,一分錢沒有拿到。
第三種,他和我決定合作,一起打敗元嬰巔峰的壞人,得到的十萬靈石對半分,沒人都能有五萬上品靈石。”
秦忘憂聽得若有所思。
斟酌片刻之後,她道:“那麽,不管是你,還是他,都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會拿到靈石。”
蕭稚音彎了彎唇,道:“正是如此——但能把握住這三分之二的勝算率,也不簡單,你不僅要推測出對方的想法,還要推測出所有的結果。”
秦忘憂深深地看了一眼蕭稚音,意味深長道:“那麽,我可不可以換一種假設?”
蕭稚音笑得天真無害:“師尊請講。”
秦忘憂沉吟半晌,道:“現在的假設是……大家都知道謝明媛是仙君,但沒有人知道蕭青弦是妖王,而仙界和妖界,我們假設是不和睦的,雙方頭領隨時都會盤算著打敗對方。
謝明媛在這時候聽說了蕭青弦可能是妖王,但在不確定蕭青弦身份的情況下,有三種應對方式。
初始情況下,兩人各記一分。
第一種,謝明媛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蕭青弦,並動了手,蕭青弦先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最後做出被逼無奈的樣子承認,並反殺了謝明媛,謝明媛失去了麵子,還吃了敗仗,零比二,輸。。
第二種,謝明媛不管這個流言,依舊做自己的仙君,蕭青弦也樂得自己低調清閑,兩人沒輸沒贏,一比一平。
第三種,謝明媛小心謹慎地探查這個信息,最後確認了蕭青弦確實是妖王,暗中計劃,並打聽到了蕭青弦的弱點,趁蕭青弦不備打敗了他,謝明媛贏了,二比零。”
說完,秦忘憂看向一臉“你在說什麽鬼話”的、驚恐萬狀的蕭稚音,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摸了摸蕭稚音的腦袋,無奈但溫柔地說:“開玩笑呢……師尊明白阿音的意思了,不管怎麽樣,凡事三思而後行,要找到最有利於自己、最有利於局勢的結局辦法才能行事。”
蕭稚音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是了,其實這樣的道理不用我告訴師尊,師尊自己再明白不過。”
頓了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不是聽說,師尊是阿娘派過來的人,我怕您一心一意隻想著阿娘……”
蕭稚音的顧慮很簡單,現在的關係、情況都是一團糟亂,如果秦忘憂不能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情況下告知謝明媛,那麽事情隻會更加糟糕。
秦忘憂拍了拍蕭稚音的肩膀,真心實意地說:“多謝阿音……我的性格確實有些衝動,若今天沒同你說這些,恐怕過幾日我自己總會捱不住,告訴君上的。”
蕭稚音眨眨眼,送走了一臉“我悟了”的秦忘憂。
正當她準備進房修煉時,崔青歲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帶著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