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BS是全球申請難度最大的商學院之一。鄔北在濘大的就讀期間開始創業, 去年受教授力薦赴英,歪打正著通過了碩士麵試。
林覓沒有親耳聽他說這事,但通過學校的耳食之談傳聞也了解七七八八。
鄔氏父子同時看向她。
哪怕林覓隻稍微挽留, 鄔北都會毫無不猶豫選擇留在那間小屋裏陪她到大學畢業,甚至更遠。
林覓吃飽扯了張紙巾擦嘴, 眸子垂著:“為什麽不去?機會就在麵前擺著,握不住的人是傻子。”
鄔北笑了下:“你說的有道理。”
腕心托著桌緣起身,椅角後劃在地磚上劃出刺耳的一聲, 他別身往會客廳的方向走。
鄔牧生叫來阿姨帶林覓上二樓參觀,絲綢般的旋轉樓梯與龍港會異曲同工, 串連多層空間蜿蜒而上。
阿姨拿圍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抬起一隻手:“小姐請隨我來。”
林覓頷首, 搭在螺旋式茶玻扶手往上走,到半截時她忍不住低眸。與小餐廳圍合式布局的大堂,鄔氏父子長身相對而站, 一縷沉抑的黑煙懸浮在兩人中間流梭, 無聲對峙著。
直到頭頂傳來催促,她才收眼上樓。
別墅二樓有一個露天陽台,上麵建著一間玻璃陽光房。
阿姨把林覓帶進去坐下,小茶幾上擺了一壺桂花檸檬釀, 她力薦說:“這是我自個兒去菜園子裏摘新鮮的檸檬和桂花瓣調的, 老爺喝過後非要我用來招待客人。”
林覓嚐了一口, 唇齒留清香, 沒有半點香精的劣質味。
她說很好喝。
阿姨慈祥地笑:“我好早就聽說過小姐和少爺的事情了, 兩家能結緣是天大的好事。”
林覓垂下眼睫。
阿姨:“少爺出國隻去一年, 小姐堅持堅持,很快就過去了。”
“他出去也是一年多以後的事了, 我沒想那麽遠,對的人會站在前途裏。”
阿姨喔了聲,似乎有點意外這年紀小姑娘的理性。
林覓捧著歐式茶具,點點桂花瓣在水麵飄**。
和鄔北談戀愛沒多久,她就從許聽晚那知道了他準備赴英留學的消息,說心裏沒起伏絕對是假的。
後來母親被送到人民醫院拯治,林覓全部精力轉移到了照顧白娉身上,那份失落也漸漸被拋到腦後,別人不提,她幾乎要忘了這事。
從一開始的煩躁不安變成麻木,無所謂。
所以他出不出國,她都持樂觀的態度。
太陽光從東窗進來灑在花房,撲鼻的幽香穿梭於溫暖的氣息中,舒暢的,漫長的。
今年的冬天比往日短許多,眨眼的工夫早春的花兒都開了。
阿姨眼力好,不由分說用棕色牛皮紙包了幾朵。
“給你帶回去一些,長得可好了。”
林覓起身接過那束花:“謝謝阿姨,時候差不多,我該回去了。”
阿姨聞言眼神一亂,連忙伸手托住她臂肘。
“誒不急,平時在這裏也沒人陪我說話,好不容易小姐來了,就當陪我這個年紀大的女人坐下嘮嘮家常話。”
林覓挑眉,意識到阿姨這是想支開她,免得打擾到底下那對父子的談話。
剛張唇,遠處倏然傳來一道物體碰撞聲,伴隨鄔牧生斥吼道:
“不要自以為是地過來揣度我的想法!”
像一陣大風襲來,在心海裏掀起陣陣狂瀾。
林覓推開阿姨的手,徑直往樓梯走去。
下去時看到鄔北一臉鬆散站在沙發邊,額角的血正在緩緩流出,他像沒知覺似的,杵在原地一言不發;
鄔牧生以手掩眉,胸膛起伏劇烈,被兒子氣得不輕。
林覓微微愣了下,視線挪到男生腳邊的煙灰缸,應該就是它幹的了。
阿姨後腳也趕了下來,看到大堂情景表情一頓。
林覓轉頭:“這裏有醫用藥箱嗎?”
“啊……有的,我現在去拿。”
鄔牧生一向是個體麵的人:“對不住丫頭,叔叔讓你見家醜了。”
林覓冷聲:“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
鄔牧生看著墊腳給鄔北貼紗布的女孩,胸腔一沉,沒有過多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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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北上車對林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想買包煙,就抽一根。”
他冷白的臉半隱在陰影之中,眼珠裏立著微光,像是破除黑夜而來的一池黎明。
林覓沒有問原因,也沒有怪責他,隻是漠然地移開了視線。
“好。”
很快,大G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鄔北下車進去買了一包濘京當地煙,藍白包裝古典花紋。
他撕開外層透明包裝,頂出一根叼在嘴角,剩下一盒隨手扔進了綠漆垃圾桶中。
害人的東西不嫌浪費。
擦燃打火機,男生臉上的紅光跳躍瞬息。
他聳著眼皮看著車裏的人兒,看起來十分鎮靜,眼眸在迷蒙的煙霧中顯得潤澤,額頭包紮的那塊滲出些紅來。
他回到車上,捏著林覓下巴親了一陣。
林覓躲他:“都是煙味。”
鄔北似乎才反應過來:“對,我抽煙了。”
他神思恍惚,表情卻如雕塑般冷漠,腮邊的肌肉微微抽搐。
林覓還是第一次見到鄔北露出這種神情,就好像被什麽抽空了,僅僅是一具軀殼堆在地上。
“要和我說說嗎?”她主動問。
鄔北瞳孔微動:“林覓,你真想我出國,還是當時迫不得已說的場麵話?”
林覓斟酌了下措辭:“我隻是覺得,LBS是個很好的機會。”
“你對我沒有一點私心?”
她皺眉:“有,但私心不能妨礙你的未來進展對吧,我不想成為你的絆腳石。”
鄔北雙唇抿緊,似笑而非。
“老子真怕你跑了。”
那句“不會”溢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林覓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先送我去醫院吧,我把阿姨包的花給我媽看看。”
鄔北嘴角勾起嘲意:“好,送你去。”
……
白娉躺在病**,呼吸平穩,蒼白的美麗麵孔宛如凋零的花蕊。
林覓注意到床頭多了一隻黃色的鬱金香,沒有經她手修剪過的。恰好護士長巡邏到這間病房,她問:“今天有人來探望我母親嗎?”
護士長印象深刻:“有個唇紅齒白的男士來過,我們科室的還討論說怎麽會有人打扮那麽騷包來看望病人。”
“好的謝謝。”
林覓打開手機通訊錄,對著一個老久不相往來的號碼打去,幾乎秒被接起。
“妹妹,準備和哥哥去民政局了?”
林覓嘴角抽了抽:“裴斯宇,你有病吧。”
“嘖,現在連裴哥哥都不叫了,一點兒也不惹人愛。”
“你怎麽知道我媽在這裏?”
“就是知道呀,我能怎麽辦。”
“……”
所以說白了,京圈小二爺打聽這點事的本領還是有的。
林覓籲了口氣:“那裴哥哥你下次來,提前跟我說一聲,不然我會以為病房進賊了。”
“可以啊,”對麵忽然頓了幾秒,“姓鄔的對你怎麽樣?”
“挺好的,還幫襯了我媽的醫藥費。”
似是惋惜:“哥哥還等著你反悔,現在看,難咯。”
林覓沒吭聲,至少暫時,她不後悔。
鄔北對林覓一直大方,不用特地提些什麽,他都會盡所能用心準備。前段日子過生日,鄔北送了她一雙Jimmy Choo的Saeda 85。
龍港會那晚她把高跟鞋蹬壞了,隨口抱怨一嘴,沒想到被他牢牢記住了型號。
林覓對待衣物的態度和鄔北一致,消耗品遲早會被淘汰,宛若珍寶對待的不是衣物而是展覽品。Jimmy Choo的鞋底很脆,走草坪或濕地都有損壞的可能,放在過去穿壞了她就壓箱底不管了。
唯獨鄔北送的那雙林覓上腳次數一隻手能掰過來,在她心裏是有那麽些特殊意義。
裴斯宇:“等會兒陪哥哥吃個晚飯好不好?”
林覓:“就我和你?”
裴斯宇:“帶你男朋友來也行。”
林覓:“……你還是在大馬路上隨便拉個人請客吧,掛了。”
林覓收回手機,扣動把手的聲音傳來,她轉眸看清來人長相,無可奈何道:“裴哥哥,你到底想幹嘛?”
裴斯宇一襲粉色西裝,臂肘抬起撐門框上,像個妖精般盯著她笑。
“你過生日的時候我沒給你送禮物,這不是想著補上。”
林覓說:“真不用。”
裴斯宇走進病房,從褲袋裏拿出手機,點開看了眼時間。
他的拇指在屏幕上不自然地劃過:“不吃飯也行,可是哥哥已經把禮物買了,你不收我可就扔了啊。”
林覓語頓幾秒:“不用扔……心意我領了,禮物哪兒呢?”
裴斯宇桃花眼彎了彎:“我車的後備箱裏。”
林覓跟裴斯宇走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庫,空氣中彌漫著輕微消毒水的味道。
裴斯宇今天沒開紅色跑車來醫院,兜裏按了下遙控器,後門緩緩升起,姹紫嫣紅的薔薇、氣球和星星燈串足以閃瞎女孩的眼。
林覓看了眼擠在花簇中間的橙盒愛馬仕,牙縫裏擠出:“謝謝,這些花我當是你送我媽的了。”
“是你的。”
男人曖昧的嗓音在耳垂邊繚繞。
林覓身形一僵,不知何時,裴斯宇站到她肩後不足兩寸的位置,頭頸低著,溫熱的鼻息落在她肌膚上,癢癢的。
那雙蠱惑的桃花眼不笑時深邃似潭,眼睛仿佛是夜晚鑲嵌的黑珍珠般,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
她差點忘了,京圈小二爺在外界眼裏是個實打實的帥哥。
林覓手腕撐住後背箱底座,麵無表情:“滾啊。”
“不要這麽冷淡嘛,” 裴斯宇笑了笑,直起身,“就是逗你一下。”
林覓很煩。
“你們在做什麽?”
後邊響起的男聲冷硬。
短短數秒過得無比漫長,來人一身黑衣黑褲,寡冷的黑眸對上林覓的視線,看不到任何的欲望和情緒。
鄔北重複一遍:“你們在做什麽?”
他身形未動,定定看她。
林覓看不懂這眼神的意思,解脫,絕望,自毀。
多種複雜的感情雜糅至一處,他身上帶了股病態的麻木感。
為什麽會是這些情緒?
她不明白。
林覓冷靜解釋:“裴斯宇說他要給我補上生日禮物,到停車場後反而開始騷擾我,這就是我們在做的。”
裴斯宇攤手投降:“對對對,是我情難自已,我是騷擾狂。”
找準空檔,林覓彎腰從男人腿側溜出來,踉蹌兩步走到鄔北那邊,揚起小臉看他:“鄔北,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你信不信我?”
鄔北沉著眼,五官在燈光外緣顯得幽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輕偏開眼。
“信。”
裴斯宇好整以暇抱臂看戲,略微吊起眉梢:“是裴某唐突了,太子爺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介意才是。”
鄔北眸裏勾出笑意,語氣又變成了那個不正經樣兒。
“裴斯宇,老子的女人隻能老子惦記,握緊你手上的那點權,小心明日被別人惦記。”
話音落,裴斯宇眼微沉,顯然這話對他具有一定威逼作用。
眼神抓著林覓不放,過兩秒嘴皮子掀了掀:“二位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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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覓鄔見#話題的熱度漸漸冷卻,濘大的各位天天看著兩人同進同出,感情始終如一,紛紛打趣鄔神這是栽美女新生頭上去了。
鄔北向來索欲從心,隻是有次深夜上演飆車追逐戲碼過後,女孩看著他手裏的煙,說戒掉煙就做他女朋友,忽然覺得克己也不是那麽難。
或許世上真的有個例外,叫做林覓。
嫩劃的舌尖卷入口腔。林覓被按在大G後座沙發上,被吻得有些缺氧,某些神經被男生用手粗蠻地挑動著,如浪潮席卷,一岸接一岸。
她軟著骨頭伸手欲推他,卻被他反握住貼在身下。
炙熱,堅硬。
車窗外的光線隨著夜晝交替的時分,一點一點淡了。一陣風起,吹得工地街口的老槐樹葉子搖搖欲墜的。
淒冷的風兒直往林覓皮膚裏鑽,絲絲涼意沁進心底,卻輕鬆將裏頭吹得支零破碎。
良久,鄔北終於停下了撚轉的吻,溝壑分明的胸肌在路燈杆下反著亮色。
林覓在底下氣喘籲籲地看他,頭發像槐樹枝一樣鋪散在沙發皮上:“今天怎麽這麽粗魯?”
一滴水珠順著他深邃的眉眼流下,落入她發裏。
他沒有直接回答,唇瓣幾乎緊貼女孩的耳廓:“你是我的嗎?”
林覓眼迷離說:“不是。”
鄔北啞聲:“那我可以是你的嗎?”
林覓說:“你也不是我的。”
“林覓,你沒有一點情趣。”
“我有點餓,帶我去吃法餐好不好?”
“ 好。”
濘京市內的五星級餐廳均是預約製,現在的桌號已經排到了半年後。鄔北著好衣物,慢條斯理打了個電話過去,不到半分鍾就成了。
林覓對高級餐廳沒有太大的執念,隻是不知為何,剛才突然起了吃法餐的念頭,她也覺得莫名其妙。
法餐地址在商圈中環,身著燕尾服的侍應生將簡裝的二人帶到窗景位,畢恭畢敬躬身介紹前主菜品和紅酒。
點完後不久,侍應生舉著放有半幹紅葡萄酒和高腳杯的托盤過來,海馬刀開瓶,用餐巾紙將瓶頸處擦拭幹淨,拿起瓶身酒杯中心倒入**。快到杯壁的三分之一時輕輕轉動瓶口,**停止流動。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找不出瑕疵點。
“慢用。”
林覓率先抬起酒杯抿了口,酒體順滑甜而不澀,上等貨。
鄔北望向她的眸裏看不出什麽情緒,成熟與銳氣收放自如,渾身充滿著攝人心魄的男性魅力,完美得挑不出毛病。
餐廳裏沒有幾桌客人上座,鋼琴師在正中圓弧台麵上演奏意大利名曲《飲酒歌》,歌頌純潔的愛情,熱烈而歡樂。
林覓腦海中浮現些思慮過的事,低下眉眼:“自從我家出了事後,我習慣凡事都會設想一個最差的結果。”
鄔北隻聽著,沒說什麽。
林覓笑:“畢竟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鄔北眼睛沉沉地看著她,手插進兜已經摸到了習慣攜帶的打火機,卻又遲遲沒動。
過會兒開了口:“你想聽我怎麽說?”
林覓搖搖頭:“我不知道。”
鄔北看她眼睛:“林覓,我是個卑劣的人,一直都是,你不用對我抱有任何希望。”
“那下午和牧生叔在大堂起爭執的事,不打算和我講講?”
聞言,鄔北倒也沒露出難堪的表情,將高腳杯裏的紅色**一飲而盡,而後又拿起酒瓶自顧自倒了一杯。
不過這次是慢慢地品,將沉默拉得老長。
林覓舉起高腳杯,和對麵碰了碰杯,空曠裏**起微弱的脆響。
那是種什麽樣的感受——哭不出來,心裏像是被什麽抽空了一塊,黑黢黢的巨大怪物吞噬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緒,唯有強烈的孤獨感一直停在那,一個人沒有方向地漂流。
開胃菜鵝肝布蕾上桌。
林覓繃著唇,眼神就盯著他不放。
“我一定會告訴你,”鄔北扯唇,“由我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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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形式的舞台劇《青蛇》延遲到五月份在濘京大劇院上演。教授一開始選了三名女生競爭青蛇和白蛇的名額,再從林覓和陳梔夕中淘汰一位,試妝的時候發現林覓尤其適合青蛇的扮相,於是教授思忖著勸退陳梔夕。
陳梔夕拿出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求教授讓她最後試一次白蛇的戲,呈現效果竟然比另一個女生還要好。
教授一開始就敲定了那個舞蹈係的女生進團,如今反悔倒顯得她不會做人,思慮再三臨時加了個角兒讓女生扮演,沒有鬧得彼此之間不愉快。
因為兩人都沒報名校花評選,選票第一的女生害怕“係花”頭銜落到她頭上,連夜找輔導員進行心理疏通,輔導員聯係學生會多加了一欄匿名推選的功能,林覓和陳梔夕被學生推薦雙雙上榜。
林覓以高出陳梔夕45票的結果登頂。
前室友群紛紛發來賀電,恭喜係花林同學奪得桂冠,眾望所歸。
陳梔夕的連任記錄被一舉打破。
翌日林覓和陳梔夕上舞台排練,有一段白蛇和青蛇的親密戲,陳梔夕全程冷著臉排完了,教授看在眼裏也沒多說什麽,讓陳梔夕回家對著鏡子好好練,不要影響團體進度。
許聽晚當時就在觀眾席坐著等林覓,事後大驚小怪說,台上陳梔夕除了有點擺臉,居然沒整出幺蛾子,看來真是改過自新重新投胎了。
…
到演出那天,林覓坐在後台編頭發,邊低頭給鄔北發消息。
【到了嗎?】
鄔北:【路上堵車】
鄔北:【晚一點到】
林覓:【不會趕不及吧,發個定位我看看】
鄔北發來一個地址。
林覓看了下,在二環高速的位置,整條道標紅,恐怕是堵得水泄不通了。
林覓:【還有不到半小時開演,應該趕不到了吧】
鄔北:【能趕到,放心交給我就行】
林覓:【鼓上安電扇】
鄔北:【?】
林覓:【——吹牛皮】
林覓:【一個歇後語】
估計在對麵笑了幾秒。
鄔北回複:【你隻用演你的,我會在台下看你表演】
林覓眼皮跳了下,那條高速道預估疏通時間怎麽也要一個多小時,再加上過來大劇院的一個小時路程,運氣好的話能看見後半場。
她的確沒抱太大希望。
“在和鄔神聊天?”姚芝芝忽然從背後探過來問。
林覓肩膀一震,手指連忙滑出微信界麵,側眸:“你怎麽進來後台了?”
姚芝芝眼底流露驚豔,那誇張的妝麵搭配女孩五官絲毫不顯得突兀,有種國風妖嬈的質感。
唐式短黛眉,一條黑點連線截斷煙綠色眼影,銀白色的鱗片點綴在眼皮中間,眼線像蛇一樣盤旋纏繞在眼尾。
眼尾帶著銳利的刀鋒,可以隨時收斂,但又擁有攻擊力和殺傷力,天然蛇女氣場。
素顏清純,濃妝邪魅。
林覓當係花是她百分百服氣的。
姚芝芝說:“我跟著他們進來的。”
說著,她往後抬下巴。
林覓順著望去,時檸和楊柚可正有說有笑走來,估計是有些話劇演員的家人吵著嚷著要進,工作人員索性懶得管了。
楊柚可看了一圈:“那誰沒來啊?”
林覓說:“他開車上二環那條道來的,現在堵著呢。”
“啊那條道疏通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忽然看到林覓的臉,楊柚可抬手捂唇,“你這個妝太美了吧。”
楊柚可是個很吝嗇誇別人的性子,毒舌比好話多,能得到她的誇讚,代表這妝確實成功。
林覓說謝謝。
屋外忽然一陣熙熙攘攘的響動,忙完手頭事的工作人員也紛紛跑去看熱鬧,昂首倒吸一口涼氣。
林覓後邊的造型師拍拍她肩:“發型做好了哈。”
說完也迫不及待小跑去湊熱鬧。
須臾,門口傳來驚天動地的一嗓子。
“臥槽!哪個大佬把直升機開來劇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