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被連夜安排上洗澡服務。 平時程爸爸程媽媽忙,基本上都是送去寵物店洗，隻有逢年過節漲價了且有空的情況下才會在家裏洗。 以前洗澡也都是跳在陽光好的中午，洗完了鬆開狗兒,讓它在院子裏撒歡,不用自己吹，很快就幹了。 可這回月黑風高，加上冬天冷，被甩了一身水的程爸爸抓著狗用毛巾擦幹身體。 一邊抱怨：“非要這麽晚洗嗎？” 大黃也跟著汪汪了兩聲,一人一狗不同程度發出抱怨。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又得費勁吹。 狗是吹幹了,但本就快退休的吹風機,也燒冒煙了。 在收拾衛生的程媽媽從櫃子裏翻出來以前程亦歆過年給大黃買的領結，紅色喜慶，還有個小鈴鐺。 一戴上，大黃狗還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氣質。 那晚上老倆口忙到半夜才睡下，睡前程媽媽還念叨著：“明天記得去買個新的吹風機……” 又過了幾個小時，在京寧的程亦歆和池意已經起床,司機將她們的行李拎上車。 因著時間倉促,她們沒打算過夜的,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沒帶,就買了些補品和營養品帶回去送給程家父母。 “我是不是還要買點水果比較好？”沉浸在手機裏的池意突然抬起頭,問道。 程亦歆一臉疑惑，偏頭就暼到某人手機裏的搜索界麵：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要注意什麽…… “不是買了補品了嗎？不用買了,我們家不講究這些。” 池意思忖片刻，在心裏悄悄寫上備忘錄，說：“等到了再說吧。” 等到了機場，準備辦理登記手續就被認了出來,隻好走VIP通道，快捷又省事。 機場工作人員領她們來到一間小型休息室，裏麵有水吧還有自助點心，重點是裏麵沒有其他人。 早起趕飛機，程亦歆早餐也沒吃，想著路上吃航空餐，現在看到自助吧台裏的點心，夾了些墊吧幾口。 “這個餅幹還沒你做的一半好吃。”程亦歆略嫌棄道，把吃了一半的餅幹放在餐盤上，“還好我隻拿了一塊。” “很難吃嗎？”池意問。 程亦歆就把她吃剩的半塊送到池意嘴裏，對方嚼了幾下，“確實挺難吃的…明明做得還挺好看。” 還有差不多十分鍾可以登機，池意去了趟衛生間。 “哎呀呀，瞧瞧我看到了誰？”貴賓室裏冷不丁響起一個男聲。 百般無聊看著手機的程亦歆循聲望去，是一個染著灰色頭發的青年，穿得很嘻哈風格，還戴著耍酷的墨鏡。 遮了半張臉，程亦歆沒有印象，以為是素人認出了她，點了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大明星，看你這反應，是忘了我吧？”陳飛摘下墨鏡，自來熟地走到她那桌坐下，“之前，馮思齊生日會上我們見過。” 提到特定的事件時間，程亦歆就想起 來了， 紈絝富二代， 之前在馮思齊生日宴上對自己出言不遜，也是那時候她第一次和池意有交集。 她表情斂了斂，繼續低頭看手機。 “大明星，別那麽冷淡嘛~我們現在也算是同行了，算起來你還是我的前輩呢。” 前輩？ 程亦歆一下蹙起眉頭，條件反射看向陳飛。 陳飛把墨鏡卡進自己領口，自認為很帥氣地朝他邪魅一笑，“你肯定聽說過我，現在的我不是陳氏集團的大少，現在是獨立音樂人，自認為在娛樂圈也有一定的名氣。” “……” 程亦歆涼涼一笑，又是一個錢砸出來的工業“明星”。 “你一個人啊？”陳飛心裏還是打著小算盤的，現如今程亦歆因為直播帶貨的風波，人氣指數猛漲，微博漲了幾百萬粉，還是活躍的質量粉，其中的流量讓人眼紅。 “之前我說的事你考慮一下吧。”陳飛挑挑眉，“陸清已經出國了，之前你可能還擔心她會騷擾你，現在你完全可以放心，隻要你跟我好，我絕不會虧待你。” “我有錢，你有流量，咱們倆合作，絕對雙贏。” 陳飛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妄想，程亦歆看到池意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也聽到了他大言不慚的話，臉色沉得可怕。 她也不著急，笑了下，給陳飛挖坑：“既然你算是個娛樂圈的人了，我的瓜你不清楚？” “你的瓜太多了，你指的是什麽？” “比如……”她拖長尾音，“我和池意。” “我知道你們這些明星性取向都是隨便的，我不介意你服務我們兩個，再說了，池意有我好使嗎？”陳飛說著，做個了猥瑣地挺身動作。 陳飛笑得囂張，下一秒，頭皮一陣近乎撕裂的痛。 頭被迫往後仰，他看到池意那張臉，口嗨王者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池意似笑非笑道：“你指的是我的拳頭麽？” 她的手握成拳，很輕地貼在陳飛臉側，還沒等對方體會溫香軟玉—— 池意一個用力，拳頭直接撞向他的下巴，陳飛半張臉都歪了。 “啊——”陳飛捂著下巴，可怎麽都動不了，不知道是折了還是脫臼了，一陣劇痛讓他無法正常說話，隻能從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啊啊”聲。 陳飛想起身，可池意摁著他的肩膀竟讓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站不起來。 “既然不會說話，嘴巴留著也沒有什麽用了。”池意笑容更深了了，“這次給你一個教訓，下次——把你舌頭割下來我想陳董也會感謝我替他教育兒子。” “七一唔唔唔唔唔唔……”陳飛指著她，嘴裏是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罵她的。 貴賓室的動靜引起外邊工作人員的注意，過來敲門開門就看到一個歪了嘴的人在嗯嗯啊啊不知道說些什麽。 池意拿起桌上的濕巾，慢條斯理擦了下手，對工作人員說：“這位先生剛才不小心撞到桌角，需要去醫 院。” 工作人員很快要帶陳飛去醫院，可挨了打的陳飛哪裏甘心，對著池意一陣聽不懂的輸出，根本攔不住。 沒辦法，兩個人一左一右把陳飛扛了出去。 蒼蠅走後，貴賓室又恢複了寧靜。 情緒平靜下來的池意開始擔心，剛才自己的做法會讓程亦歆覺得太暴力，沒想到程亦歆沒忍住哈哈哈笑了出來。 “我家意意幹得漂亮！活該！又賤又惡心的下頭男！” 待笑開心了，程亦歆後知後覺想到一個問題。 “可是你動手打他了，賠償好說，他找你麻煩怎麽辦？”說著，程亦歆抬頭就看到正對她們頭頂就有一個監控，“他要是報警你就不止是賠償了。” 她想起來之前網上有個新聞，某富二代當街毆打路人，報警後麵臨7天拘留處罰。 富二代花了大筆的錢私了，免去了處罰。 可陳飛作為富二代，本就有錢，不可能會因為錢私了的。 程亦歆大腦飛速運轉，已經想到鐵窗淚了，一天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他不敢報警的。”池意篤定道。 “為什麽？” “他爸的公司和馮氏集團，以及壹心商貿都有業務往來。就算是看在錢的麵子上，陳董都會摁住他，隻不過陳飛作為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也正常。再說了——”池意看了眼攝像頭，“他是自己撞到桌子磕到的，關我什麽事？” “噢~那就好。”程亦歆這才吃了顆定心丸，一下又笑了出來，“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凶狠的一麵。” “我……”池意猶豫了下，“我沒你想得那麽好。” “我想的你是什麽樣，和你實際怎麽樣，對我來說這些關係都不大，我覺得你對我很好就夠了。”說著她伸出手掌心朝上，示意池意的手搭上來。 之後十指緊扣握住她，池意卻顧及到攝像頭，說：“有監控。” “你打人都不怕監控了，我牽我女朋友還犯法嗎？” “說得也是。” 登機時間到，兩人走快速通道登機，起飛前程亦歆給家了發了航班準點，現在準備起飛的消息。 三個多小時後，飛機平穩落地。 在機場門口隨意招了輛出租車就往家裏趕。 中途，池意想到，“叔叔阿姨不是去火鍋店了嗎？他們不在家我們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那我們直接去店裏吧！到店剛好也吃午飯了。” 意見一致後，和師傅修改了目的地，準備給父母一個大大的“驚喜”。 三德街不管什麽時候都很熱鬧，車子開進去不好走，就將她們在街口放下來。 火鍋店位置在三德街中段，步行進去要經過很多店鋪，一些店鋪已經轉租出去換成了新的裝潢，一些是非常眼熟的招牌。 程亦歆小時候就在街上玩，和一些老店的老板都很熟了，隻是這回她戴著口罩，路過沒有被 認出來。 “以前這裏是一家米線店， 我記得是一對老夫妻， 用砂鍋煮的，很好吃，生意也很好。”程亦歆邊走便與池意分享自己的記憶。 那家米線店現在改成了女裝店。 “那怎麽沒做下去？” “年紀大了幹不動了，孩子覺得幹餐飲太累了就沒接手，後來就轉讓了。” 說著她們經過一家火鍋店，外麵大門緊縮，玻璃窗戶能看到裏麵的餐椅扣在桌上，一般是在裝修或者長期歇業搞衛生才會這麽放。 窗戶上貼著一張紅紙，寫著轉讓的字樣，紅字上還有被什麽東西潑過的痕跡。 這家店是之前夥同他人去給程家火鍋店潑油漆，海子父母開的店。 因著被查出來兒子幹出那等事，街坊們都疏遠了他家，加上因為自己兒子的事被網友曝光，客流量驟減，索性轉讓了。 對此，程亦歆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好。 “我們家火鍋店就在前麵，這個點店裏人應該挺多的，一會問問有沒有桌子，我們搬出來到外麵吃。” 從街口走到火鍋店，差不多一公裏的距離。 路上程亦歆已經和池意商量好一會點什麽菜，店裏的小炒哪些值得點。 想好了一頁點餐紙，好不容易走到陳記火鍋。 等待她們的是緊閉的大門還掛著一把鎖，門鎖旁還貼著一張紙。 本店今日休息。 “……？？？” 程媽媽沒有跟她說他們連夜打掃衛生還洗了狗的事，更沒有說今天為了迎接客人的到來，火鍋店歇業一天。 程亦歆覺得自己餓得快昏過去了，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另一邊家裏的程媽媽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嘀咕道：“也該到了啊……” 地上的大黃還在掙紮著嚶嚶嚶叫，還伴隨著鈴鐺的聲音，程爸爸一隻手抓住它的爪子，把蓬蓬的狗狗專用款小粉蓬蓬裙套進去。 客人還未到，被迫營業的大黃就被“折磨”得不敢從沙發底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