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不知道什麽叫‘權勢’。
“你說,如果我報警,說你偷竊了夜家的傳家寶,會如何?”
夜藺校緩緩道。
夜家哪裏有什麽傳家寶?
沈平下意識想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對上夜藺校那雙毫無介質感的冷眸,他突然一下回過神來。
他瞳孔一震,滿是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
“你……你……不,你們不能這麽做!”
這是汙蔑!
這是構陷!
他們想汙蔑他偷東西!
“哦,是嗎?
“那如果我再找一個女人,將你打暈帶到她的**,再告你侵犯她呢?
“又或者,有小偷闖進你家裏,偷東西,不小心被你家中的老母和奶奶發現,逃跑間錯手將人推到在地……”
夜藺校一句一句,聲音裏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就好像隻是在播報天氣一般。
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更比一句讓人毛骨悚然。
別說沈平這個當事人,就是聞拾柒這個旁觀者聽了,也不禁感覺寒毛自豎。
等聽到他說出小偷闖進家裏,傷害母親和奶奶時,沈平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了!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你們這是違法犯罪!你們這是殺人!是陷害!”
夜藺校勾了勾唇角,冷冷道:
“這就是殺人了?那你呢?你在老爺子麵前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老爺子可能會因為一時受不住打擊,而出事嗎?”
沈平一顫,心虛地垂下了眼眸……
“現在,可以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是誰了嗎?”
夜藺校問。
沈平緊握著拳頭,猶豫了幾瞬,最後還是開了口:
“是……是小姐……”
夜藺校冷冷掃了李小卉一眼:“哪個小姐?”
“是……是明卉小姐……”
沈平小聲道,臉色倉惶而羞愧,甚至不敢去看李小卉的臉。
聞拾柒正對著他的方向,剛好將他這個表情看在眼裏。
心中隻覺得諷刺,而冰冷。
這個男人,差點害得外公病發,卻沒有絲毫愧疚。
反倒因為供出了李小卉而心生愧疚。
嗬,可笑!
更、可、恨!
李小卉一顫,臉色蒼白地道:
“我……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她無措地看向在場幾人,慌張解釋道: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是這個人汙蔑我!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她一副可憐又無辜的樣子,好像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心裏卻是把個沈平恨毒了!
這個沒用的廢物!
竟然敢真的將她供出來!
不是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女神嗎?是他的維納斯嗎?
說可以為她奉獻一切!
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嗎?
可現在呢?
不過就是恐嚇幾句,竟然就把她給賣了!
事情正如夜藺校剛剛推測的那般,這個沈平正是李小卉的愛慕者。
從他第一次在別苑裏見到李小卉,就驚為天人,深深被她吸引。
隻覺得她這般柔柔弱弱如小白花一般的人,就該被人好好嗬護。
每次李小卉來別苑看望夜老爺子,他都會在旁邊悄悄偷看李小卉,也對她愈發地癡迷。
李小卉也是在社會上摸滾打爬過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男人對自己是什麽心思。
要說這個沈平長得也不差,但她是什麽身份?
她現在可是夜家大小姐,哪裏是一個傭人可以肖想的?
所以,她非但沒有因為沈平的愛慕而高興,反而隻覺得惡心。
如果不是想著他在別苑,隨時都能接觸到夜老爺子,能給她提供不少信息,她哪裏會多看這個低賤的男人一眼?
但廢物果然就是廢物!
不但沒有幫她辦好事,反而還連累了她!
李小卉心中怨憤,這個時候是生剝了沈平的心都有了!
夜書禕瞥了竭力撇清自己的李小卉一眼,嘲諷道:
“看來,你的‘心意’對方並不怎麽領情啊?”
沈平顯然也是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他怔怔地看著李小卉,好似不能接受她會這樣對待自己一般:
“明卉小姐……你、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明明說,你對我也……”
他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
聞拾柒微微挑了挑眉,心裏已經是了然。
很顯然,李小卉這是為了讓沈平為她辦事,說了不少曖昧的話。
讓這個沈平誤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
說不定,李小卉還會編出一段什麽,她被迫無奈不得不接受家族聯姻的安排,實則她根本一點都不喜歡聞慕遲……
大概還會在這個沈平的麵前,說一些聞慕遲的“壞話”。
類似,他為人冷漠,可怕。
她很害怕,但又不得不為了家族委曲求全雲雲。
想著,聞拾柒忍不住看了聞慕遲一眼。
別說,就男人這個形象,還真像一個“強權惡劣的未婚夫”。
聞慕遲接收到聞拾柒打趣的眼神,隻回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他顯然不知道聞拾柒腦補了什麽。
隻以為她是在笑他,自己的“未婚妻”給他戴了綠帽。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將李小卉當成未婚妻,自然也就不在乎。
李小卉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平竟然會把他們私底下相處時說的那些話當眾說出來,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
但不得不說,聞拾柒還真猜得七七八八。
這個李小卉還真的是用這一套“柔弱、無辜,但堅強、善良”的樣子,將沈平吃得死死的,甚至連說的台詞都和聞拾柒想得差不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根本就沒有和你說過話!”
李小卉緊張地看向夜老爺子,還試圖狡辯。
“外公,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這個人……這個人是誣陷我的!”
“是嗎?”
夜老爺子眼神冷然,他看了楊管家一眼。
楊管家會意,弓身上前,將一塊手表遞到李小卉麵前:
“這個東西,小卉小姐認識嗎?”
李小卉在看到楊管家手裏的手表時,瞳孔就是一顫,下意識將自己戴著手表的手藏到了背後……
但即便這樣,眾人也還是看見了她手腕上戴著的手表。
兩塊手表,一男款,一女款。
分明是一對情侶款。
一切,不言而喻。
李小卉再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她整個人一下癱軟在地。
等回過神,想到什麽,她又立刻激動起來跪著膝行道夜老爺子麵前,抓住他的手哭求道:
“外公,我、我知道錯了……
“我隻是太害怕了……才想讓外公來救我的……
“我沒有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