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71喜訊喜事(**)

無數毒針朝著他的身體飛去,一個肥碩烏黑的身子猛然裝在他身前,果然,他拚出內力畫出的屏障根本起不到一絲作用。無數毒針直擊穿進他的身子。

羽翼的神情猛然一顫,眼中那麽冷漠難得露出哀傷之色,這個瘋和尚雖然瘋瘋癲癲,可是心底卻比任何人都要純潔,這十日的相處,他雖然看似冷漠,卻深深記下他為他做的一切。

那黑影捂住傷口,很顯然,已經收了重創,他看逍遙王並沒有受傷,深知在不離去就是他的死期,精明如他豈會再冒險?趁那瘋和尚擋在他們中間,迅速開溜。

逍遙王一隻手抓起那濕漉漉肮髒不堪的瘋和尚,一看那黑影逃走,他眼中的怒火更旺,一股強大的真氣直擊那黑影,冷冷道:“本王送你一程!”

那黑影的身子被彈出洞外,這一掌讓他傷的不輕,飛出瀑布下,重重裝在瀑布邊上的樹枝上,刮落一地的紅葉,他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地上分不出那是樹葉那是他的血跡,他眼中的吃驚之色顯而易見,逍遙王果然名不虛傳!

瘋和尚癡傻瘋癲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滿口是血,不斷往外冒,逍遙王擊出這一掌,一口血氣猛然上湧,卻被他生生壓了下去。一隻手扶正那汙穢不堪的身子,一隻手運氣護住瘋和尚的心脈。

“我瘋和尚算計命數,卻唯獨算不透自己的,嗬嗬……天意,當真是天意如此。”瘋和尚淒涼一笑,露出滿口的血跡,染紅了他的牙齒。

“廢話少說!”逍遙王那隻還在流血的手掌頂在瘋和尚後心上,不斷運氣護住他的心脈。

“逍遙王,你一世驕傲,沒有想到居然也會屈尊為我這麽一個肮髒的瘋和尚運功療傷?”瘋和尚笑了笑,微微扭頭去想看看這個世人聞風喪膽的逍遙王,眼中多了一層敬意。

逍遙王的唇邊血色早已看不清,可是那狹長美麗的丹鳳眼卻依舊精光崩裂,眼中全是不屑之意,冷聲道:“你這樣的人當真不值得本王救,既然知道,就調息護住最後一口氣,本王可不想救一個死人!”

“嗬嗬……當真是逍遙王,說話一向不好聽!罷了罷了,再救我,你自己未必能活!”瘋和尚無力苦笑,吃力說完,兩眼再無一絲生機漸漸暗沉,慢慢垂下眼簾。

逍遙王再次催動內力,卻感覺不到他的脈搏,看著他無力垂首,逍遙王惱怒一把推開那汙穢惡臭的屍體,鳳眸中的情緒不明,卻未看到他厭惡的神情,似乎這個和尚的死牽動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那個奮不顧身用命護住他的母妃,他無力救她,而此刻,一個陌生人用同樣的方式救了他,他卻依然無力救他,那塵封已久卻一直無法愈合的傷疤被活生生撕開,他隻是沉默背對著身後漂浮在空中的兩個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耳邊聽著石幽夢吃疼急促的呼吸聲,更另他胸口起伏不斷,那令他窒息的疼痛讓他感覺更無力,一世驕傲如他,麵對著自己此刻的無力,讓他突然感覺自己並非全非,他自以為是神,可是這一刻,他卻再次深深明白,他是一個超越世人的強者,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卻沒有人發現,一根細細的針插在石幽夢的肩上,她吃疼不吭聲,漸漸羽翼體內最後一股幻術被活生生抽出,注入石幽夢體內。

羽翼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目光卻看著隨著倒在他身邊的石幽夢,他的眸光猛然炸裂,那枚毒針,落入他的視線。

他無力的手掌輕輕一顫,卻發不出一個聲音,可見當初柳姨娘和老爹要將幻術藏入羽翼體內,多麽艱難,將這摧殘人的幻術融入一個巫族和苗疆後羿的小孩身上,他們又於心何忍。他無力垂下眼簾,不省人事。

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身在他最熟悉的雲山,他猛然坐起來。

“躺下,你的身子嚴重受損,需要好好靜養!”雲鶴一把按下他的身子,嚴肅開口。

“師父?她呢?”羽翼滿腦袋都是石幽夢肩上的毒針。

“無礙,在淩霄房中。這個女娃子命大,不過王爺就不那麽幸運,他將那女娃子身上的毒素吸到自己身上,又將你們兩個一起帶上雲山,毒素攻心,藥師說能不能醒,隻能看他的造化了。”雲鶴給他遞了一粒黑色的藥丸。

羽翼不再言語,卻強行坐起來,纖塵不染的他剛走出房門,一隻白鳥就狠狠撞擊他懷中,似乎在惱怒他遺棄它,用它尖銳的喙宣泄它的憤怒,似乎在警告羽翼要對它好一點。卻不想羽翼大步離去,根本不理會它,它紛紛不去氣得幾乎隻想拔毛,可最後還是妥協飛著跟了過去。

淩霄公主的房中,淩霄公主嫵媚妖嬈的身姿緩緩走到床塌邊,美麗的桃花眼隻是一眯,淡淡道:“沒想到你也淪落到今日這般境界?看在你也收留了我那麽多次,我就勉為其難,收留你一段時日。”

石幽夢臉色的胎記恢複了原有的光澤,透著柔和的光芒,她隻是緩緩睜開眼,淡淡道:“你還算是知恩圖報,也不枉費我對你的恩惠。”

淩霄公主拍了拍身上的風塵,解下披風,正欲換衣裳的時候,大門被撞開,那潔白無瑕的身影出現在淩霄公主眼前。

淩霄公主那美麗的桃花眼猛然一眯,閃過一抹冷冽的怒色,卻很快一挑眉笑道:“嗬……不食人間煙火的羽翼羽公子居然也喜歡闖進姑娘房中窺探一番的喜好?”

這番嘲諷卻沒有讓那冷漠的眼眸有所變化,他不理會淩霄公主的怒氣,而是輕輕點地漂浮在空中,低眉冷漠盯著石幽夢,片刻才轉身離開,似乎看到了石幽夢臉色較好,他懸著的心也漸漸鬆下,他的步伐轉向藥師的房中。

淩霄公主極其不悅,將房門猛然一關,她剛追蹤到了那個馬洛桑和蘭馨的下落就告訴了唐大公子,自己立即回來,卻聽說雲山弟子說她房中住了一個紅麵女子,她都還未弄明白是什麽情況,就看到石幽夢睡在她房中。她換下一身幹淨得衣裙,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嫵媚到了極點,笑著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了嗎?”

“若非醒來第一眼看到你,我還真不知道這是你房間。我更不知道這裏是哪。”石幽夢淡淡道,吃力爬了起來。

“看羽翼剛才那神情,受傷不輕,難道是他將你帶回來的?”淩霄公主邊問著邊洗漱。

“不知,我最後的記憶還在一個四處熒光照耀的大殿內。能幫我給我的人傳消息嗎?我要回定國。”石幽夢現在滿心都是要回南宮無忌身邊,可是她的身子受盡幻術的摧殘,根本提不起一點內力。

“暫時不能,等我先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再給你傳信。你這模樣,像是從鬼門關爬出來一樣,隨意一個人都能要你的命,還是先留在雲山,我先去給王爺稟告情況。”淩霄公主淡淡道,剛走出大門,遇到一個雲山弟子。石幽夢無力抬手揉額頭,她最後的記憶裏,羽翼已經昏厥,看來送他們回來的人除了逍遙王,再無他人。可是瘋和尚的屍首呢?

“公主,回來了。”那雲山弟子恭敬問道,迎麵而來的他,笑著看淩霄公主,淩霄公主被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也是雲山上每一個弟子心中傾慕的女子,那少年臉色微微一紅,顯然有些靦腆。

“嗯,王爺在雲山嗎?”淩霄公主隨口一問。

“他在藥師房中。”

“哦?他不是不喜歡藥師的嘮叨嗎?從不踏足藥師房中的。”淩霄公主覺得奇怪,隱隱感覺不對。

“聽說他將那姑娘身上的毒吸到自己體內,加上身受重傷又帶著兩個人一起回雲山,毒血攻心……”那雲山弟子話未說完,淩霄公主瞬間消失在他眼前,他長歎一聲,誰都知道淩霄公主才是最關心逍遙王的人。

石幽夢輕輕抬眼,她中的毒是鶴頂紅,劇毒無比,她撐起身子緩緩坐起,吃力穿上鞋子,扶著牆走了出去。

一個路過的雲山弟子一看到石幽夢扶牆走了出來,焦急說道:“姑娘,您身子弱,還是先回房休息,有什麽需要給我說一聲,我必當全力去辦。”

石幽夢的目光漸漸看清這個人,眉清目秀,模樣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清秀的臉色帶著稚嫩的笑容,滿是關懷的神情漸漸清晰,石幽夢無力扶著牆說道:“前麵帶路,我要見逍遙王!”

“不是,姑娘,你這個樣子,就算見到了他也不能做什麽,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呢。”那少年焦急道,看著石幽夢搖搖欲墜的身子,欲伸手去扶,可是又怕男女授受不親,急得他都不知所措,突然看到遠離一根掃把,他如閃電般迅速取下掃把上的棍子,突然一棍子橫在石幽夢欲倒下的放下,支撐住她的身子,繼續勸道:“姑娘,藥師說你能活下來已經算是萬幸,怎麽也要休養十天半個月才能走動,請姑娘回房休息,我去給你熬藥。”

石幽夢惱怒自己的身子,在心裏長歎一聲,老爹為何要這樣對她?讓她被絕情殤折磨得幾乎沒了人形。可是她不想欠逍遙王的情,她的手隻是揮了揮手,她的態度很堅決,一定要去。

那少年看拗不過石幽夢,隻好帶路,拿著棍棒架在石幽夢手上,撐著她一步步走向藥師的藥房。

羽翼兩指輕輕夾住那隻白鳥,一滴晶瑩剔透的精華遞進逍遙王唇邊。那白鳥不解看著羽翼,它可以讓羽翼今天就恢複功力,完好無損,看來隻能等到明天。它那藍寶石的瞳孔看到那個麵紅女子,它似乎看穿了什麽,無奈嗚咽一聲,似乎知道了自己這小小的身子要備受摧殘一般,它輕輕拍打翅膀欲跑,卻被羽翼一把抓它的爪子,白鳥奮力掙紮,卻無法掙脫。

它要抗議,抗議羽翼對他的摧殘,每天隻能分泌一滴良藥,可是這個千古不變的原則到了羽翼麵前,似乎不管用。

淩霄公主嫵媚的身影再無一絲嫵媚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哪透不過氣的擔憂和緊張,她站在床前,根本沒有在意到有誰來了。

藥師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這蠱還能分泌良藥,隻是這良藥沒有研製,隻能治療他身受的重傷,卻不能解毒,若這毒性沒有攻心,我倒是可以輕而易舉解毒,可是他這一路施展輕功回來,導致毒性蔓延,令毒性蔓延五章六腑,我隻能盡力,能不能挺過來,也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什麽造化?他必須醒過來,必須好起來,否則我可不會讓你好過!”淩霄公主一把揪住那說話慢慢悠悠的老頭,那老頭模樣是半百之人,頭上插著彎彎扭扭的木簪子固定他的發髻。一身彎彎扭扭的衣襟隨意披著,宛如這藥房一樣,淩亂不堪,卻隱隱看出亂中有序。

“你殺了我也沒有用,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子……”藥師臨危不亂,慢慢悠悠解釋,似乎知道淩霄公主不會殺他。

“我不聽這些,我隻要他醒來!聽到了沒有?想盡一切辦法,都要他醒來!”淩霄公主的神情極其不穩,胸口猛烈起伏,卻無法壓抑住那隻恐懼,急促得喘息,似乎要將那顆隨時蹦出來的心。

“讓我試一試!”石幽夢的腳步輕浮得如踩在棉花,她不想要欠這個男人的情,更不想去弄明白這個男人的心思,一命還一命,尋求內心的平靜,沒有愧疚。

淩霄公主一聽,一把放開藥師,一個瞬間移動,扶住石幽夢,那美麗的桃花眼沒有嫵媚,沒有開玩笑,沒有冷嘲熱諷,隻有一絲希望,她相信石幽夢。

羽翼不語,看著石幽夢,再低眉看了看那隻白鳥,白鳥頓時掙紮得更加激烈,見它那藍寶石般璀璨的瞳孔有些黯然,冷漠的神情中看不到一絲憐惜之色,可是他的手卻放開了那隻白鳥,白鳥立即飛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它可不敢保證羽翼會不會反悔,要是反悔了,它的小命可就不保。

石幽夢的手輕輕點在逍遙王的脈搏之上,秀眉不自覺蹙起,比藥師說的還要嚴重,鶴頂紅的毒依舊蔓延全身,無一處完好,她不想去想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救了她一命,她自然將這份情還清,各不相欠!她不希望自己在這個男人身上糾纏太多額外的心思。

“你,替我行針。”石幽夢輕輕抬手,看向那個藥師,無力開口,藥師點了點頭,可是神情卻全是疑惑,一個小女娃居然敢命令他,不過死馬當活馬醫,讓她醫治又如何?

“對門穴,伯勞穴,京門穴……”石幽夢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藥師聽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他隻是不屑地紮針,可是漸漸地,他的神情凝重起來,突然這樣的方式及其獨特,他認真了起來,再之後暗自驚歎石幽夢的醫術,讓他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年紀輕輕卻擁有著華佗再世般妙手回春的醫術,讓他佩服至今,之後那個人自己受了傷,坐在輪椅一年,原本以為天妒英才才會如此折磨他,沒想到他又再次站了起來,那個人不是別人,真是南宮無忌!

行針結束,石幽夢輕念了一張藥方,便無力靠在淩霄公主肩上。

“大美人,大美人,你醒醒,是不是完了?”淩霄公主見石幽夢身子一軟,靠在她身上,急了。

“別叫她了,她已經很不容易,不知道她的身體受了什麽摧殘,內力和體力都被吞噬一空,能堅持這麽久,全憑她心中的一個執念,若是常人,未必能撐到現在。”藥師慢慢悠悠說著,吹了吹手中的藥方,這一次再看石幽夢時,眼中多了那抹深深的敬佩。

幾日後,她再次醒來,體內的內力已經恢複,她隻感覺身輕如燕,猛然坐起來。

身邊那隻白鳥很不悅盯著石幽夢,它耗費在石幽夢身上的良藥已經太多。羽翼冷漠的神情永遠不會變化,隻是房間中還多了一抹紫色的身影,他站在簾帳外,低眉看著簾內那若隱若現的身影,神情淡淡,似乎這短短幾日,卻感覺他煥然一新,整個人多了人氣,少了無情的囂張氣焰。

“醒了?”逍遙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狹長的丹鳳眼瞬間明亮,見她猛然坐起,知道她已經恢複,看來這個白鳥當真不錯。

石幽夢見他已經完好無損站在眼前,眼中的愧疚早已經煙消雲散,似乎再無瓜葛,她原本就冷情,冷冷道:“瘋和尚的屍首可找到?”

“已經交給九皇子,九皇子已經將其屍首送回定國。”逍遙王大步上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漫不經心說著。

石幽夢的心猛然一顫?九皇子來了?那麽南宮無忌呢?她要見他,她現在隻想見他。

“別動,你的人都在本王手中,你若敢離開雲山,本王可不能保證你身邊那個小丫鬟完好無損。”逍遙王再次邪魅一笑,說道,明明是威脅的話語,在他說來卻聽不出真假。

石幽夢立即蹙眉,眼中的怒氣毫不掩飾,“逍遙王隻會用這種方式來束縛住一個人的嗎?”

“本王用別的方式你會留下了?對於你,本王不管過程,本王隻要結果!”逍遙王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評說他,慵懶靠在椅子上,那美麗的丹鳳眼去直勾勾鎖在石幽夢身上,似乎永遠不會讓她脫離他的視線!

石幽夢仰起頭,直視他的雙眸,眼神如冰霜寒冷,冷冷道:“你想強行將我困在此處!”

“未嚐不可!”逍遙王的神情變幻莫測,看不透他的心思。

石幽夢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困不住我!”

逍遙王的神情如被什麽覆蓋,藏住所有的情緒,他貪戀留在她身邊的恬靜,“你身體雖然恢複,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日,本王自會送你下山!”

淩霄公主見他緩緩站起來,那複雜的神情似乎在告訴她,他說出這句話時的掙紮,她比誰都知道,逍遙王根本沒有抓殘月他們,而是命藥師下山救治那些受傷的隱衛,希望能護石幽夢安全回定國。

“為什麽要她誤會你?你根本沒有綁架那些人!”淩霄公主追了出去,追問道。

“重要嗎?”逍遙王的腳步一頓,嗤笑一聲。那高大健美的身影卻染上了那一層不屬於他的黯然,仿佛他的世界荒蕪一片,居然看不到昔日的逍遙之態,他最近是怎麽了?

淩霄公主緊蹙眉,將那落寞的背影深深映在眸中,聲音很輕,“是不重要,你是什麽樣的人,隻需要你自己清楚,你從來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你。可是你當真不在乎她的看法嗎?”

隻聽到前方那高大的背影似乎再次凝結一層冰霜,卻不語,他在乎,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去做,片刻,才淡淡道:“在乎能如何?她是石幽夢,本王的冷美人。告訴九皇子,三日後到雲山下接石幽夢!”

淩霄公主的眸光瞬間碾碎,泛起一層碎光,美麗的桃花眼漸漸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那個熟悉卻陌生了很多的身影。突然感覺不了解他,卻又似乎更加了解他的落寞和淒涼,本以為他會強行將石幽夢占為己有,她還想著如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是,有了感情的逍遙王,居然和那冷漠瀟灑的逍遙王截然不同。她越來越看不透現在的逍遙王,卻比以前更加心疼他的所作所為。以前無情的逍遙王不會讓她心疼,他以前嬉笑著所她為了南宮無忌哭成那個樣子,他看了都心疼,而今想起來,她更希望逍遙王回到那個時候,那個樣子的逍遙王才是真正的逍遙灑脫,沒有他得不到的事物,沒有沮喪,沒有傷感,更沒有落寞。

“我一直以為你隻會為南宮無忌流淚,沒想到你也會為王爺哭泣。”唐大公子一身紅裝,打開折扇,輕輕煽動著,卻吹不散他的煩惱和悶氣。

淩霄公主昂頭一笑,伸手迅速擦掉臉上的淚痕,嫵媚一笑,一個足矣讓天下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姿態,那美麗妖嬈的桃花眼用嫵媚掩飾了她所有的情緒,轉移話題道:“唐大公子沒有抓到那兩個人?”

唐大公子嗤笑一聲,“在你眼裏,本公子當真那麽無能?抓到了馬洛桑。”

“漏掉了蘭馨公主?”淩霄公主紅唇揚起一抹嘲諷之色,她扶著柳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唐大公子微微蹙眉,居然被她聽出了其中的意蘊,這就是他喜歡的淩霄公主,聰明,堅強,他的目光再次移向遠處那抹漸漸消失的紫色身影,他突然看不清他在淩霄公主心中的位置。

房間內隻剩下羽翼和石幽夢。

“他沒有抓你身邊的任何人。”羽翼淡淡道,將桌上一碗粥遞進簾後。他不喜歡解釋,哪怕別人汙蔑了他,他都不想開口解釋,可是他對逍遙王的看法有所變化,多多少少和雲鶴有些關係。

石幽夢不語,她不了解逍遙王,對他隻是表麵上的認知。

“你的絕情殤已解,絕情殤原本是為了保護你臉色的胎記,掩飾你的身份。你的身份十分特殊,在這裏你最好不要輕易想起南宮無忌,更不易動情,你沒有冷絕情殤,一動情,胎記將永遠消失,你的身份也會隨之暴露,逍遙王未必放你離開!”羽翼淡淡說完,石幽夢將空碗遞出來,下了床,神情有些凝重。

原來這胎記是老爹為了掩飾她的身份,而絕情殤是為了保護這個胎記不消失,難怪他在她心裏一直重複一句話,‘無情無愛,天長地久,心竅一動,危機四起,血祭石門,天下大亂。’

無情無愛,便永遠不會暴露身份,自然可以得到天長地久,若動情,胎記將會消失,露出和黑鱗一樣的圖騰,這豈不是危機四起?眾人都會爭奪她,用她的血跡打開夢國地宮,所以是血祭石門,至於這天下大亂,是因為地宮中藏著什麽嗎?

“夢國地宮中到底藏著什麽?為什麽他勢在必得?”石幽夢聽南宮無忌說過,夢國地宮藏著可以席卷天下的金銀財寶這件事情未必屬實,具體是什麽,他已經還在思索。難道逍遙王知道那裏麵是什麽?他才那般渴望得到,甚至潛入太後地宮中尋找那張羊皮卷。

“不知,既然他說送你下山,自然不會食言,最幾日,他為了引出阿婆和遁地者,他已經在梅城不下天羅地網,魅影已經受他之命喬裝成了你的模樣,在梅城做誘餌!”羽翼淡淡道。

石幽夢下了床,披上一件火紅的披風,淩霄公主的風格就是如此張揚。

“我要傳封信回定國!告訴他我已經平安!不想他每日都在為我擔心,受盡煎熬。”石幽夢走出院外,俯視一片雲海,深知這座山的海拔,也許下麵在下著雨吧?她的目光卻飄向遠方,一隻手輕輕放在心口,她想要給他寫一封信,報個平安。她無法想象他日日夜夜為她擔心卻不能走入她身邊,被絕情殤拒之千裏之外,不得踏足,是何等心情。

“九皇子已經傳信回定國,他已經很快就會到達。”

一抹絕美的紅色身影站在雲山之上,一隻喜鵲從旁邊的樹枝輕輕飛起,繞了她一圈,迅速飛離雲山,遠去。

梅城下的九皇子看到魅影扮演的石幽夢,火氣十足,根本看不出病態,喜道:“五嫂,你居然好了我們就回去吧,從你離開之後,可把五哥害慘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都瘦了不少,我看著都心疼。”

“奴婢魅影見過九皇子。”眼前這個假的石幽夢上前福身行禮。

“王妃呢?”九皇子一驚,大怒道,自己居然都被魅影的易容術騙了,可是心下更加擔心石幽夢。

“回九皇子,王妃的消息被封鎖在雲山上,沒有人知道情況如何。”魅影跪下行禮道。

“可惡!”九皇子一腳踢翻桌子,滿身怒氣,他收到瘋和尚屍首那一刻心都幾乎停止了呼吸,連忙命人送了回去,可是卻一直未得到石幽夢的消息,是生是死都無從可知!

“九皇子,奴婢們隻知道逍遙王將羽公子和王妃都帶回了雲山,便再無後文,瘋和尚身上被毒針所殺,不知是不是逍遙王的唐門毒針。”殘月一口氣說完所有。

“唐門毒針?”九皇子捏緊拳頭。

“未必,若是王爺在就好了。”魅影長歎一聲,所有的寄托都在南宮無忌身上。她相信,隻有南宮無忌才能弄懂這一切。

“先按計劃抓住那兩個人再議!我已經將消息傳回京城,想想五哥應該快收到了。”九皇子悶悶道,壓住內心所有的惶恐。

定國殘王府

那如玉的手輕輕一顫,手中的信箋幾乎落地,那如夢似幻的玉容染上不明的恐懼,瘋和尚死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那顆原本就不安的心猛然顫栗,修長的手猛然攥緊,那張小紙條捏在手心中,染上一層血色,指甲扣緊手心,鑽心的疼痛也被心中那股不明的情緒和心疼所淹沒。

輕輕垂下眼簾,遮掩了那如黑洞般席卷一切的黑眸,他還記得瘋和尚最後給他看到的幻境,那個幻境是支撐著他度過日日夜夜。看來變數又改變了結局,瘋和尚應該是帶著石幽夢回到了定國京城,而瘋和尚有意捉弄石幽夢,石幽夢忘記了回家的路,隻是冷漠從殘王府走過。既然瘋和尚死了,那麽那個幻境就不會發生,那他的夢兒現在如何?

房間裏的氣溫瞬間降低,這八月天的夏季,居然如臘月寒冬,寒氣入心,令人不自覺打個寒磣!房內的光線漸漸暗沉,沒有人敢進去打擾,而他一直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那抹濃烈的黯然和焦急淹沒了他的一切。他不能走進千裏之內,他隻能等待,這對於他而言是多麽殘忍的折磨。

“那小子在裏麵嗎?”賢王風流之姿緩緩走入,見東苑一片黑暗,他微微蹙眉,對院門口的冷塵問了一聲。

“王爺在裏麵!王爺您還是不要進去。”冷塵的神色極其緊張。

“哦?為何?”賢王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輕笑道,他可沒有收到石幽夢回來的消息,這裏麵就南宮無忌孤家寡人一個,難不成他改了性情,在裏麵偷吃不成?

“九皇子剛傳了消息,聲稱瘋和尚已死,屍首在運回來的路上。”冷塵的神情更加凝重。

“他算計別人的命數,難不成他看不到自己的劫數?”賢王收起折扇,頓時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南宮無忌將石幽夢送走,是因為相信了這個瘋和尚的話,而這個瘋和尚的確不容忽視,連慕容嘩都對他禮讓三分,慕容嘩的占卜之術就是從瘋和尚身上學會的,雖然隻是學了一分,但也絕對了不得。

“不知,屬下知道王爺現在擔心王妃,卻什麽都做不了。”

“誰說他什麽都做不了?宮中想要那個丫頭命的人一大片,冷門,巫族,苗疆,甚至還有石丞相的走狗都紛紛派出殺招,不都是那小子一一攔截應對的?若沒有這小子,那小丫頭就算本事再強,也早下了陰曹地府不是?不要以為隻有出現在她身邊才是為她做了什麽。”賢王用折扇輕輕打了一下冷塵的肩膀,不容許他這般說南宮無忌。

“屬下失言,不過王爺隻想留在王妃身邊為她解除絕情殤,而不是引發絕情殤,王妃離開後,王爺很少入眠,幾乎沒有休息。”冷塵似乎希望賢王能勸勸南宮無忌。

賢王卻沒有走進去的意思,那風流之態收斂得徹底,喃喃自語道:“本王一生情債太多,不明白鍾情於一人是何等滋味,更無法體會他的心情。他生性驕傲,眼光原本就獨特,能入得了他眼的人,他必然珍惜萬分,而今卻隻能替她當下她身後無數殺招,將她送走,這種苦,對於他這樣的人確實是比殺他還折磨他,現在她生死未卜,而他卻不能親身上陣,生怕自己無意闖入,成為殺她的凶手,更是折磨他。算了,能解開他心結的也隻有他自己。”

冷塵見賢王居然說著就走了,他眸光微微一沉,感覺這賢王當真是見到南宮無忌心情不好就躲得遠遠的,不願意沾染一分,生怕給自己找麻煩似的,暗自歎息這個賢王不講義氣。

東苑一片死寂,夜風吹亂樹葉,輕輕飄落,叩打在他窗前,依舊沒有什麽能驚起他的注意,黑暗中,房間內寂靜無聲,寒氣逼人,聽不出一絲有人氣。仿佛空氣都凝滯,令人壓抑得窒息,都說時光如流水、白駒過隙,可是這一刻,卻像被凍結一般,漸漸呈現春夏秋冬,再次慢慢散去,第一縷曙光飛過,依舊無法打破他心中的灰暗。

冷塵站了一夜,黑鱗才緩緩走來,接替他,他沒有像冷塵那樣安守本分,而是踮起腳尖偷偷往東院內瞄了幾眼,見沒有一點動靜,膽子便大了起來,大步走進去,東扯一朵花,西摘一片樹葉,使勁嗅嗅空氣,再靜靜聽了片刻,發現沒有一點人氣,以為南宮無忌不在,他開始大膽在院中練習幻術。

一隻喜鵲疲憊不堪,卻被黑鱗一把抓住,他撇嘴一笑說道:“小不點,說說有什麽好消息?看你累成這模樣,不過就是十裏地而已嘛,就算是鳳國來得消息,你也是第十隻傳遞消息的喜鵲,不要這麽裝可憐,我一會兒一定給你兩隻肥肥的蟲子。前提是你必須帶好消息,否則我就把你吃了。”

那隻喜鵲是南宮無忌訓練的要急速傳達消息的飛鳥,喜鵲每次停落在一處就會將消息傳出,由下一隻喜鵲帶著消息急速回來,短短兩日的時間,就將千裏之外的消息傳來。那隻喜鵲嘰嘰喳喳透露著什麽消息,卻落入裏麵巋然不動的人。

南宮無忌的身子一閃而過,瞬間出現在黑鱗身邊。

“啊……”嚇得黑鱗哇哇大叫,心有餘悸狠狠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剛才的驚嚇,他剛才已經確定四下無人了,看來這個南宮無忌當真不是人。見他一身冷氣,似乎一夜未眠,兩手沾染了血跡,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他從不讓別人的血沾染他半分。

南宮無忌溫潤的雙手輕輕捂住喜鵲,保護它不受黑鱗幹擾,喜鵲奮力冒出個小腦袋,似乎有點受寵若驚,被這個如夢似幻天人之姿的男子護在手心,聲音更加喜慶,將石幽夢說的那句話用它的方式訴說了一遍:“我要傳封信回定國!告訴他我已經平安!不想他每日都在為我擔心,受盡煎熬。”

頓時如無數煙花瞬間在那寂靜如夜的黑眸中炸開,他身上殘留著的冷氣瞬間被一種莫名的喜悅所取代,身子迅速離開,黑鱗眨了眨眼,身子微微往後仰,像在看一個奇怪的人一般,盯著南宮無忌,他從未見到南宮無忌這般笑顏,仿佛從地獄再次飛回天堂。他到是聽殘月說起,可是他覺得南宮無忌還是冷漠一點他比較自在,這般一反常態,讓他有些不適應,他還沒有回味過來喜鵲說的那個消息,那隻喜鵲被放飛,似乎不肯離去,要討黑鱗說的那兩隻肥碩的蟲子。

黑鱗愣在原地,如同被石化一般,南宮無忌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他被喜鵲不滿地啄痛,才回過神,突然大叫一聲:“什麽?解了?解了?解了?哈哈……哈哈……”

黑鱗發狂般大笑,比起剛才南宮無忌的驚喜,他這般聲色絕對是瘋子。手舞足蹈,去追南宮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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