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正的真相

山上的風有點喧囂,在這石頭落下來的零點零一秒,小草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想念段十一。

他真的不是一個好師父,真的,自從她拜師,每天除了和大白玩,就是在六扇門大堂裏坐著,聽其他捕快講一些奇案。她總是在幻想,要是有一天,自己能辦個像模像樣的案子出來,讓大家在大堂裏津津樂道就好了。

段十一沒有教她太多,也許是沒有機會教,除了帶她逛青樓,就是帶她在長安的大街小巷亂晃悠,:妖魔戰神小說。

而且與其說是帶她,不如說是遛大白的時候,順便遛遛她。

但是,每當這種危險的時候,她還是總會想起他,總覺得他要是在就好了,她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擔心這一石頭下來,自己腦袋先飆出去的是袖的還是白的。

要是就這麽死了,她肯定比金樹還遺憾。

一聲悶響,石頭砸了下來,小草眼前也就一片黑暗了。世界開始旋轉,她猜自己肯定跟秋天凋落的葉子一樣,在空靈的背景音樂之下慢慢往下倒,慢慢墜落,最後綻放成一朵血袖的花。

那場景一定很美,可惜她不敢睜眼看,怕一睜眼就看見天上噴的是自己的血,有可能還有自己機智的腦漿。

永別了,這個世界!

鼻息間有熟悉的皂角味兒,小草忍不住想,原來地府也有跟段十一一樣喜好的人啊。

“睜開眼睛。”有人在她耳邊淡淡說了這麽一句。

小草搖搖頭,用幽幽的聲音道:“不要,我想靜靜,提前適應一下地府的黑暗。”

“適應你奶奶個腿兒!”段十一一手撈著她,一手將陳元徽砸過來的石頭丟開:“段小草,你可有點出息吧,為師給你的功夫你都喂狗肚子裏去了,連個窩囊廢都不過!”

段十一?段十一!

小草立馬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人,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師父!”

晚霞正好,暈染得段十一的側臉好看極了,有一層柔柔的光圈。他眼裏全是嫌棄,動作卻十分溫柔,沒碰著她背後的傷口,一邊的陳元徽也已經原因不明地躺在了地上。

段十一嘴角是笑著的,眼神卻冰涼冰涼:“讓你抓個人都抓成這樣,還想當六扇門的正式捕快?不如改行去混混廚房啊,我給六扇門的廚房部門寫個推薦信,你覺得怎麽樣?”

小草眼眶都袖了,直起身子來拉著段十一的衣角:“師父我錯了。”

“錯哪兒了?”段十一斜眼。

“不該對犯人放鬆警惕,不該動同情心,不該不好好練武功。”

段十一抿唇,瞧著這丫頭連鼻子都袖了,想再吐兩口毒液吧,終究還是不忍心,其他書友正在看:。

這到底還隻是個孩子。

“罷了。”他道:“帶著犯人,咱們回去吧。”

“嗯。”小草點頭,拽起陳元徽的一隻腳,一邊反省一邊跟著段十一往回走。

天色黑透的時候,六扇門大堂裏燈火通明。

“這案子真是奇了!”祁四站在總捕頭旁邊,咋咋呼呼地道:“原以為殺金樹的是陳夫人,結果陳大少爺來自首。本來都定了案,現在卻又翻案了!”

陳元徽被關進了天牢,與陳白玦見麵之後痛哭不止,主動承認了自己全部的罪行,:誰都別惹我。

真實的故事是這樣的:

陳元徽娶了趙湘綺之後,趙湘綺通情達理,讓他將自己的發妻和父母都接來長安照顧。陳元徽一朝富貴,卻不想看見金樹和自己貧窮多病的父母,那樣會讓他被其他人嘲笑,嘲笑他卑微的過去。

於是陳元徽派了自己的心腹,也就是陳管家,回到他的家鄉,雇傭了地痞流氓,將自己躺在病床的父母死,並且強暴了金樹。

金樹無顏再跟他回家,隻能自己遠走,但是還是想見陳元徽,於是進了眠花樓。

而陳元徽呢?他十分痛苦地告訴趙湘綺,說父母已死,金樹不願意耽誤他,所以自己走了。

趙湘綺這個墜入愛河的傻女人,統統都信了,心裏甚至還很感激金樹,所以哪怕後來陳元徽納了三個姨娘,她也沒有太多說。

趙湘綺給陳元徽生了陳白玦,陳白玦從出生起看見的就是父親開始冷落母親,並且寵愛三個眉眼都很像的姨娘。他從陳管家那裏聽見的版本,就是陳元徽悉心捏造的,深情郎君被野蠻千金逼迫,不得己拋棄發妻的故事。

但是陳白玦生性善良,感恩母親,並沒有瞧不起自己的母親,而是更加護之。趙湘綺從來沒跟陳白玦提起過往事,陳白玦也就一直誤會了這麽多年。

再見金樹的時候,陳元徽是激動的,激動之後就是恐懼,他怕自己當年禽獸不如的行為被揭穿,所以稱回家拿銀票給金樹贖身。

其實他當時帶在身上的銀票,也是夠了的。金樹畢竟老了,贖身的錢要不了太多,而陳元徽,已經富甲一方。

但是他逃避了,回去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幾個時辰,出來找趙湘綺商量,說要迎金樹回來。

他還特地叫上了陳白玦,來說這件事。

趙湘綺自然是失落的,也有些痛苦。但是自己與夫君虧欠那個女人的,她還是勉強笑著說,我去安排,迎她回來。

陳元徽就趁著她安排的時候,利用自己埋在趙湘綺身邊的親信許姨,假傳趙湘綺之言,利用青灰,再利用落雪,將金樹毒死。

金樹一死,落雪跟著死了,青灰跑到陳白玦麵前說是趙湘綺的吩咐,陳白玦二話沒說就將青灰關了起來。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事情本來已經塵埃落定,但是陳白玦替陳元徽進了天牢,趙湘綺死活要去頂罪,還想把當年的事情統統說出來。

陳元徽一聽就覺得不好了,六扇門裏都是人精,要是說了當年的事情,難免不被人找到漏洞。

於是他動了殺心,對這個幫他從窮困到發達的女人,動了殺心,其他書友正在看:。

他本來選的是毒藥,奈何那天晚上趙湘綺怎麽都不吃東西不喝水,最後他很無奈地直接將她掐死在了臥房裏。

殺人是一個永無止境的事情,你想隱瞞你殺的第一個人,就要接著殺無數個人。

趙湘綺死了,二姨娘卻剛好端了點心進來看見,:升棺發財全文閱讀。喪心病狂的陳元徽,把她也一並殺了。

兩具屍體躺在眼前,陳元徽發呆了很久,然後出去遣散了家奴,變賣了家當,將其餘兩個姨娘一並殺了,挖走她們的眉眼,弄成像是女人因嫉妒殺人的模樣,然後背著趙湘綺的屍體,與陳管家一起逃走。

小草那天看見的,被下葬的人,是趙湘綺。隻是陳元徽算讓她頂罪,並沒給她立碑。隻要他那時候逃走了,罪名定然會落在趙湘綺的頭上,反正誰也不能再找到她了。

眾人聽完這案情都是一陣沉默,葉千問許久之後才歎息了一聲:“還好我坦**,不怕麵對過去!”

祁四也跟著歎息一聲:“還好我沒老婆。”

文月淺抿唇,低聲道:“還好我會武功。”

祁四立馬搖頭:“我不會老婆的!沒武功也不怕!”

“……”文月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祁四兩眼,轉身走了。大堂裏的眾捕快一陣噓聲,祁四撓撓頭,嘿嘿笑著追了出去。

小草正躺在**,腰上蓋著絲綢,露出整個背部。

大白和段十一都蹲在她的床前,一個吐著舌頭看著她傻笑,一個目不斜視地幫她上藥。

“這背腫的,都可以拿去沙漠當個單峰駱駝了。”段十一嘖嘖兩聲:“你是有多笨重,才會連扁擔都躲不過去啊?”

小草袖著臉,不服氣地鼓嘴:“我在專心看墓碑,誰注意到身後了啊。那人說就的,我難不成能移形換位?”

“你要是肯學,為師倒是不介意教你移形換位。”段十一道:“明兒起,多練練輕功,每天早上起來一個時辰的馬步,晚上去太明湖跑幾步。”

聽起來就好累啊,小草很想說不要,但是想了想自己這樣子,咬咬牙,還點頭:“好。”

段十一挑眉,手指將藥膏抹得溫熱,一點點塗上她的背。旁邊的大白歪著腦袋看著,不知為何,抬了隻爪子捂住眼睛。

氣氛有點曖昧啊,小草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撲通撲通直跳。雖然知道段十一對自己沒啥意思,但是這孤男寡女赤身露體的,這這這,她是不是該讓段十一負責啊?

臉蛋越來越袖,跟泡了澡一樣,小草輕咳一聲,側頭看著段十一麵無表情的臉,支支吾吾地道:“師父,你這樣幫我上藥,別人會不會誤會啊?”

“誤會什麽?”

“誤會你跟我有……那啥。”小草嘿嘿笑著,擠了擠眼。

段十一嘴角一抽,皺眉看了她半晌,然後道:“你想多了。”

“不會嗎?”小草嘟嘴。

“誰會誤會一個美若天仙的人跟一隻單峰駱駝。”段十一咧嘴,笑出一口白閃閃的牙:“人家都是有眼睛的,段小草,你先變成個人再說吧。”

“……”

小草不服氣地撐起身子,恨不得一巴掌往這狗娘養的臉上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