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站在一邊手垂在身側,他在那裏宣示主權,黎璟深恍若未聞,這種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裏的傲慢態度,讓他自尊心嚴重受挫。

終於張總離開,黎璟深這才看向在那裏跟他宣示主權的陸燃,幼稚又拙劣的舉動,黎璟深不屑一顧。

“說完了?”黎璟深掏出煙盒,從裏麵敲出兩支香煙,遞給陸燃。

陸燃抬手拒絕的,“我是醫生,生活健康,不會抽煙。”

黎璟深在想,陸燃知不知道岑歡會抽煙的事。

“隻要沒結婚都算公平競爭,這種事的決定權在岑歡,不在我,你跟我說這些,我聽過也就算了。”黎璟深傲慢的態度展現的淋漓盡致,眼神沒有半分柔軟。

“你如果好好對她,你們會離婚?失去了就不要再染指,岑歡對你早就恨透到骨子裏。

岑歡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陸燃正紅著臉說出這番話,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對黎璟深恨之入骨。

她沒有那麽跟他,那段婚姻本來就很勉強,黎璟深沒有錯,隻是不愛她罷了,不是所有的愛都必須要有回應。

岑歡挽著陸燃的胳膊,好聲好氣的說,“再不走,上班要遲到了。”

黎璟深平和的目光看著岑歡對陸燃的親密舉動,變得淩厲。

他苦笑的微微歎氣,“我今天沒惹你們任何人,我做什麽了,一把年紀還要被人這麽說教。”

黎璟深這時候示弱,陸燃忙著跟岑歡解釋,“我沒跟他說什麽,我是讓他離你遠點,不要再騷擾你。”

岑歡瞧著陸燃沉不住氣的樣子,還是太嫩了,明明有理的事,他辯不出三分。

黎璟深無辜的看著岑歡,“你說我騷擾你什麽了?你說出來,以後我盡量避免。”

岑歡被捏的死死的,她怎麽可能把黎璟深這段時間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說出來。

而且最無解的是,黎璟深每一次都會把選擇權交給她。

是她為了順利簽約,這才妥協搬到清城灣的,是她被迫做黎璟深的代理律師的。

陸燃義憤填膺,看著岑歡讓她說出來。

岑歡臉色難看,冷腔說,“他沒做什麽,陸燃你別問了。”

話落岑歡撒開陸燃的胳膊,轉身要回車裏。

陸燃鬱氣難舒,走近黎璟深,兩人肩膀都快碰到一起,“岑歡愛的隻有我,你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跟岑歡在一起三年,誰也離不開誰,黎璟深你不要想當然的以為,岑歡對你還有感情。”

黎璟深看岑歡上車,眼神冷的滲人,“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不要讓她受委屈。”

陸燃慍怒,“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不用你假惺惺的囑咐。”

岑歡等的不耐煩了,坐在副駕駛的她,按了幾下車喇叭,在催促陸燃快點上車。

【你恨我嗎?】

陸燃在那兒紅著臉梗著脖子跟黎璟深理論,黎璟深拿著手機。

陸燃怎麽也不能想到,黎璟深這時候在發微信給岑歡。

他隻介意這句話。

【不然呢?】

岑歡模棱兩可的回答,完美遺傳了,黎璟深之前的敷衍,有樣學樣。

陸燃上了車,氣的胸腔都在劇烈的顫抖。他好像什麽都說了,可是無效輸出。

岑歡沒埋怨陸燃衝動,滿腦子被黎璟深委屈控訴的樣子填滿,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到需要被解救的無助感。

……

到律所,岑歡成了雲和的功臣,辦公室也換成了更大的一間,采光視野都很好。

因為她談了這個大的項目,律所合夥人的位置也過了考察期。

一聲聲恭喜道,真正衷心祝福的,岑歡想可能是沒有,爬的越快,底下嫉妒的眼神就越少。

放在電腦桌邊的手機在震動,岑歡沒看是誰,直接按了接聽。

“歡歡你在忙?”

岑歡點鼠標的手指輕落,“還好,有什麽事您說,田小草那邊怎麽樣了?”

“被送去了高級病房,我想問問你是怎麽回事,高級病房你知道一晚上多少錢嗎?是不是醫院給弄錯了,還是陸燃幫的忙,小陸這孩子真的不錯。”

岑歡語氣透著疑惑,“換病房了?我們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在一起,他什麽都沒跟我說。”

蔡梅歎口氣,“換了病房是能休息好點,之前的六人間,我陪夜連呆的地方都沒有。”

岑歡跟蔡梅又聊了兩句,心裏差不多有數了,以陸燃的能力,他雖然是副主任,讓病人直接住進高級病房,好像做不到。

掛斷電話,岑歡發信息給黎璟深。

【你怎麽知道田小草進醫院了。】

黎璟深沒回複,一直等到岑歡下班,還是沒有回應。

岑歡習慣了黎璟深突然聯係不上,他不相信一個人在忙,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除非他根本不想理你。

黎璟深在黎耀的學校。

他已經記不清,這個月被通知幾次見家長,每次都是黎耀曠課。

黎耀被黎璟深收養,在他眼裏一直就不是多事的孩子,沒這麽離經叛道過,這段時間好像變了個人。

黎璟深沒養過孩子,不確定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青春期叛逆。

“幹爹,我準備出國了,去國外讀書,你借我一筆錢,我有能力了都會還給你。”黎耀雖然不舍,放心不下黎璟深一個人在國內。

“理由呢?為什麽突然想去國外。”

黎耀原本就準備離開,從岑歡回來以後,隻不過一直下不定決心。

昨晚他看著幹爹一直在岑歡家樓下的花壇邊坐著,心裏不是滋味。

他離開的話,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緩和,他們沒有說過介意他的存在。

黎耀有自知之明,他身份尷尬,是幹爹前女友的兒子,就算他們重新在一起,他的存在也,不合情不合理,心裏總會有刺。

這個理由,黎耀不想告訴黎璟深,如果說了,他相信黎璟深不會放他走。

“我不喜歡體製內的教育,我想要自由,承受不了太多壓力,我本來就是在國外長大,幹爹我想回美國。”

黎璟深眯眸看他,“沒有人勉強你去做什麽,是走了你才會更開心是麽?”

黎耀艱難的點頭。

黎璟深沒有馬上答複,“我需要時間考慮,不能現在就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