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染緊張的手扣著衣角,黎璟深的母親,她之前見過一次,隻是匆匆一麵,連黎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我晚點再給他打電話吧。”林棲染拄著拐要離開,現在腿還吃不上力,走路的速度很慢。
“你等等。”
林棲染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不知道叫的人是她,沒有回頭。
“我讓你站住別動。”淩厲的低沉的女中音,砸進林棲染的耳朵裏。
林棲染拐杖重重地拄地,深呼一口氣轉身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的雯珺,纖細的手指摘下墨鏡,眯眸盯著她看,她的眼神絕非善意。
“你來這裏做什麽?林小姐。”
林棲染怕極了雯珺。
“伯母您好,沒想到您還認得我,記得我是誰,我是來找……”林棲染頓了頓,“我是來找黎總的,他不在!我也不打擾了。”
雯珺對林棲染印象很深,是黎璟深第一個領回家的女孩子,應該說是領到家門口,她沒有讓這位林小姐進門。
她以為黎璟深跟林棲染早就斷了,沒想到又讓她見到這張臉。
還這麽明目張膽,都找到公司裏來了。
雯珺眉心一蹙,如果這事被歡歡知道了,怎麽辦。
“腿是怎麽了?”雯珺上下打量著,記得林棲染的職業是舞蹈老師,怎麽還拄上拐了。
“沒什麽,謝謝伯母關心。”林棲染下意識的用空出來的一隻手,去壓住裙擺,好像在極力隱藏什麽。
雯珺冷嗤一聲,“我沒關心你,好奇問問罷了。”
林棲染知道,雯珺不喜歡自己,從見的第一眼開始就不喜歡,現在也是一樣。
恨透了眼前一臉強勢的貴婦人,岑歡能嫁給黎璟深,聽說也是迫於家裏的施壓。
她就是破壞她幸福的始作俑者,硬生生的拆散她跟黎璟深。
“既然您這麽好奇,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您可以去問問您的好兒媳,她都對我做了什麽,我現在這樣子,全部都是拜她所賜,夫人小心,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很危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雯珺麵色驟變,肉眼可見的難看,不可置信道:“你在這兒說什麽胡言亂語呢,你受傷跟歡歡有什麽關係。”
雯珺叫岑歡做歡歡,林棲染緊咬著唇瓣,低垂下頭,嗓音黯淡道:“我知道伯母不喜歡我,因為我出身卑微,配不上黎璟深,豪門講究個門當戶對,我們小門小戶的,不敢奢望高攀,可是您千挑萬選的兒媳就是好的嗎?”她指著手裏的拐杖,“我什麽都沒做,她上來就開車撞我,想要殺人滅口。”
雯珺徹底愣住,隔了幾秒言辭劇烈的否定,“我不相信,歡歡不會做出這種事。”
餘光略過四周,這裏人不少,林棲染委屈的在這兒跟她哭訴,前腳走出這個門,後腳就會在公司裏傳開。
“警方已經立案了,您還不信我也沒辦法。”林棲染楚楚可憐的眸樣,收獲了周遭不少同情的目光。
心想,神秘的黎太太原來是這種囂張跋扈的主,可怕到令人發指。
這麽漂亮的女孩,拄著拐步履蹣跚的樣子,誰看了不會心生憐憫。
“現在公司這麽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雯珺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雯珺急著要讓林棲染離開,後悔了剛才多嘴多舌,幹嘛非要問林棲染的腿,引來她說出這些話。
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沒聽歡歡跟她說一個字,雯珺心虛跟著犯嘀咕。
不會真的是岑歡把人給撞了吧,雖說她對岑歡知根知底,但是這孩子有時候是挺任性的。
就說跟她嫂子徐夢瑤,不知道徐夢瑤多少次跟她哭訴,問她岑歡為什麽那麽不待見她,一家人非要搞得關係那麽僵。
雯珺深呼一口氣,心裏暗想。
沈月馨怎麽能那麽狠心拋棄年幼的孩子放棄自己的生命,讓岑歡沒了家,生活在不健全的家庭裏,跟著那樣的父親,性格不受到影響才奇怪。
林棲染哽咽的朝雯珺微微頷首。
“抱歉打擾到您了,伯母您消消氣,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說這些的。”
雯珺唇角抽搐,“知道不該說,也沒看你少說。”她對林棲染的背影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這是最後一次見麵。”
雯珺進了辦公室,惱羞成怒的抓起案台上的景泰藍花瓶,狠狠地摔到地上。
脆生生的啪嘰一下,花瓶四分五裂。
倒水過來的女秘書晶藍,嚇的手上的杯子差點都沒拿穩。
“你們黎總什麽時候回來?”
晶藍放下手中的熱水杯,站在雯珺對麵搖搖頭。
“不清楚,黎總去了滴水湖,那裏來回路上距離比較遠,今天能不能回公司,還不確定。”
雯珺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光火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不清楚,不確定,你不會立刻打電話去問。”
晶藍是看出來了,因為剛剛的事,夫人肯定惹了一肚子的氣,發泄不出來,拿身邊人開腔。
晶藍打過電話不久,黎璟深就已經回來了,看到黎總回來,懸著的心才落下,人溜的很快。
“您來了也沒——”
黎璟深還沒說完,就被雯橫眉冷目的質問,“我如果提前告訴你,還能見到不該見的人麽,今天你必須說清楚,你跟林棲染是怎麽回事,她為了找你,已經找到公司裏來了,約好的?”
黎璟深向來討厭必須兩個字,母親強勢慣了,什麽都要按照她的意思來,這才罷休,掌控欲很強。
以林棲染的軟糯性子,現在指不定躲在哪裏哭呢,難怪他看到手機裏那麽多未接來電。
“我不知道她會來公司找我,您也沒必要對她有那麽大戾氣,她已經那副樣子了,還想怎麽樣。”
雯珺一掌拍到桌子上,看出她兒子同情那個一臉苦相的女人,委屈的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樣。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跟林棲染現在是什麽關係。”
黎璟深眸色淡淡的望著盛怒的母親“您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