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朗歎口氣,他怎麽敢對黎璟深動手,兄弟關係不和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一直以來,黎城朗都痛恨黎璟深的存在,是黎璟深奪走了應該屬於他的一切。
黎城朗憤然道,“好好管教你老婆,年紀小不是借口,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孩子。”
黎璟深淡然的下巴微抬指著徐夢瑤的方向,“嫂子口無遮掩的習慣,也適當改改。”
徐夢瑤的火蹭的一下竄上來,又不好當著黎璟深的麵發作,憋的人都要炸了。
望著黎璟深的背影,徐夢瑤又狠瞪了黎城朗一眼,“你幹嘛那麽怕他,你是長子!瞧瞧你每次看到黎璟深那樣,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沒出息。”
黎城朗男人的自尊有被傷害到,煩躁的說:“你少說兩句。”
徐夢瑤挑唆,“就該把那巴掌還回去。”
“瞧瞧這小臉瘦的。”老太太看到岑歡就握著她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跟前拉。
岑歡胳膊抬抬,顯得自己很強壯的樣子,“前陣子生病才好,吃兩天就補上來了。”
雯珺一聽,神經跟被紮似的。
“生病了?怎麽沒跟我還有奶奶說。
“被學校裏的人傳染到的,現在沒事了,生龍活虎。”岑歡挽著老太太的胳膊,目光都放在後進來的黎璟深身上。
傭人青青很有眼力見的接過黎璟深脫下的外套,小姑娘臉紅的跟抹了腮紅似的,緊張地眼睛都不敢抬。
黎璟深不知道在跟她說什麽,小姑娘一直在點頭。
“可憐了,可得好好補補,璟深工作都移到了國內,我都跟他說了,我老太婆年齡大了,也不知道有幾個年頭活,他要是孝順就別跑那麽遠。”
老太太情緒飽滿,說這話的時候,一腔熱淚,眼淚是等到黎璟深過來時候流的。
聽完奶奶的話,岑歡用力的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人回來有什麽用,都要離了。
黎璟深說了,不離婚絕不可能,他出軌有理,離婚都能說的那麽硬氣。
“您身子骨還很硬朗,不要說這些晦氣話,最近身體還好吧。”黎璟深看著淚眼婆娑的奶奶,感覺氣色很好。
“你少氣我,我能活的更久。”老太太手扶著腰,“不太好,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黎璟深是看出來了,就不能問,一問就不舒服。
雯珺趁熱打鐵,“歡歡年紀小,還不會照顧自己,璟深你年齡比他大,人都回來了,就多關心著點。”
黎璟深敷衍的笑笑,“知道了。”
岑歡挽著他的胳膊,故意惡心他,撒嬌般的叮嚀,“知道什麽了呀?黎先生想怎麽關心我。”
黎璟深剜了她一眼,讓她閉嘴。
“快來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菜,還有你愛喝的醃篤鮮湯。”雯珺握著岑歡的手舍不得撒開,一直把她帶到飯廳。
岑歡現在手背都火辣辣的疼,她打徐夢瑤那巴掌,一點沒省力氣。
她的手背還在痛,徐夢瑤應該也傷的不輕。
岑歡紅著眼眶像是犯錯委屈的孩子似的,最後變成了趴在婆婆的肩膀頭。
“媽,您對我真好,親閨女一樣好,我剛剛還在傷心呢,嫂子說我母親死了活該,說我是沒媽的孩子,沒控製住打了她一巴掌。”
聽到岑歡在母親麵前告狀,黎璟深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露出不遮掩的反感。
明明已經可以平下來的事情,岑歡非要再掀起來風浪,作的厲害。
黎璟深太了解母親的性子,風風火火,愛憎分明。
岑歡的母親沈月馨,生前是她母親最好的閨蜜。
沈月馨自殺帶給母親的陰霾跟悲痛,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來。
黎璟深靜靜的看著,她的母親火冒三丈,幾乎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混賬東西,我們黎家怎麽娶了這種女人進門,家門不幸。”
興許怕是嚇到岑歡又忙安慰,“歡歡你別難過,媽給你做主。”
“不用了,不要因為這件事鬧得大家都不開心。”岑歡嘴上說著,手卻不攔著。
黎璟深看岑歡的眼神變得更遙遠,嘴角挑過一抹譏嘲的笑。
嘲笑自己,在後花園,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覺得她可憐。
結果報複心這麽強,能做出開車撞人的事,不奇怪。
雯珺飯也不吃了,上樓找人。
她剛剛還在想呢,團圓飯,她讓人叫兒子媳婦下來吃飯,兩人都搭架子不來。
傭人轉告她說不吃了,還說,“大少奶奶受傷了,走不動!不能下來。”
她也沒多問,以為是崴了腳。
老太太張羅著讓岑歡坐下來吃飯,安撫,“別跟你嫂子計較,她平常不這樣的,可能話趕話說到這兒了。”
誰不知道黎家的大少奶奶,溫柔端莊,賢良淑德,待人都是客客氣氣。
如果不是兩家是舊交,岑歡或許也會信了。
她們一起長大,徐夢瑤一撅屁股,她就能知道要往哪拉。
岑歡給奶奶夾了一塊紅燒肉,“我沒事,反正這些年聽的已經夠多了。”
黎璟深拉開一張椅子,跟岑歡坐的位置隔了幾個空位,坐下以後,連眼皮都懶得抬去看。
岑歡心裏介意,黎璟深剛剛看她的眼神不善,是那種疏離的憎惡。
她猜黎璟深肯定是覺得她多事挑唆是非,非要把這事在母親麵前提起來,興風作浪。
她不可能因為黎璟深的態度不了了之,讀法律的人,思路清晰是最基本的。
如果她忍氣吞聲藏著掖著,沒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徐夢瑤不會惡人先告狀。
她不想給徐夢瑤顛倒黑白的機會,說她沒有教養,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家裏人動手,這罪過可就大了。
老太太給岑歡夾了一隻蝦放在碗裏,生怕岑歡吃的少。
黎璟深看到岑歡直接將蝦從碗裏夾出來丟到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