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的清城灣,各自回了房間。
岑歡接到電話,問她那些放在倉庫裏的花該怎麽處理。
岑歡說:“丟了,一個花瓣都別留。”
她今晚好像吃了槍藥,白色桔梗花後麵的牌子true love,刺痛了她的眼睛,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摯愛,黎璟深哪裏是不懂浪漫,是她不配他花心思。
她從包裏找出那盒沒舍得吃,還原封不動放在那裏的巧克力,跟那些盛開的白色桔梗花相比,灰突突黯然失色的幹癟,都能想到是黎璟深順路買回來,跟打發乞丐一樣,打發她。
岑歡把巧克力重新塞到包裏,放到了客房門口,他的東西還給他。
黎璟深聽到門外有聲音,打開門看到空**的走廊,轉身關門目光落在地上的白色皮包,還有一盒瑞士巧克力。
他彎腰撿起,想到黎城朗說的那些話,岑歡嫁給她,除了一張結婚證,什麽都沒有。
【他不愛你,你為什麽不放手】
【你已經毀了我的夢想,還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岑歡收到林棲染發來的微信,手機電量隻剩下百分之三。
岑歡拉長插上兩米長的數據線,直接把林棲染拉黑,這人怕她得了癔症。
以前她還天真的以為,這段婚姻最大的一塊絆腳石是林棲染。
現在看看無足輕重罷了,她的存在根本影響不到什麽,最多唱唱獨角戲,黎璟深在她身上不會花費心思,隨便她怎麽折騰。
她跟黎璟深離婚了,林棲染也不會有上位的機會,林棲染是瘋了,怎麽大言不慚的說她把黎璟深搶走,比她還要無可救藥。
一整個晚上,她都被心事折磨的睡不著,在反思昨天她衝動之下做的事,沒什麽愧疚感。
“是你跟沈家的人說,他們在天河區的那棟樓,在拆遷範圍內?”
岑歡取下嘴裏叼著橡皮筋,剛洗漱完的她,隨手紮了個鬆散的馬尾辮。
“我不清楚,我跟他們關係又不好,說了對我能有什麽好處。”岑歡看早餐桌上什麽都沒有,蘭蘭昨天晚上一夜未歸。
她發信息問過,蘭蘭有回複她,說跟個老鄉在一起。
後麵她就沒再多問,蘭蘭跟她年紀差不多大,正是戀愛的好時候。
“項目負責人找過我,說沈培主動找到他,談拆遷款的事,有點獅子大開口的意思。”
“我表哥啊,他這個人不怎麽樣,人品一般,小時候沒少欺負過我。”岑歡提到沈培,神情裏是難以掩蓋的厭惡。
“如果他獅子大開口,能不能不拆。”
岑歡對那棟樓有執念,就好像童年的不少記憶在裏麵,如果被拆了心裏的執念也就崩塌了。
黎璟深看著她,岑歡自討沒趣的聳了聳肩,替他回答:“不能。”
“早飯吃什麽?”岑歡掏出手機,準備點外賣,“跟我你也委屈了,沒那麽賢惠,上不得廳堂,下不了廚房。”
蘭蘭不在,岑歡還以為黎璟深會下廚做早餐,桌子上空空****隻有半杯喝剩下的冰水,看了都牙齒發酸。
黎璟深抱臂看著岑歡,“冰箱裏是空的。”
岑歡沒理黎璟深,已經外賣下單了小籠包跟皮蛋瘦肉粥,她要去上樓換小西裝,準備雲和的麵試。
岑歡從樓上下來,外賣已經送到,黎璟深嘴裏叼著煙,單手從外賣小哥手裏接過,她站在樓梯口一瞬間有些恍惚的歲月靜好。
明明很正常的畫麵,會被她心裏無限放大。
“我不吃了,點給你的,算是賠你那些花的損失。”
黎璟深解開外賣的包裝,看了眼上麵的收銀條,“四十塊,岑歡你上點心。”
岑歡走到桌邊,用手捏了個小籠放到嘴巴裏,一咬湯汁四濺。
岑歡傻眼的低頭看著黑色小西裝上的一大塊油漬,這是她麵試準備穿的衣服,純手工定製,價格不便宜。
黎璟深抽出兩張紙巾給她,遞到她麵前,岑歡還沒回過神,光顧著盯著衣服看。
黎璟深捏著紙巾,伸手到岑歡胸口的位置,想要幫忙又覺得不太妥帖。
“又不是沒摸過,我都沒矯情,你那麽大歲數,臉皮還這麽薄,裝成純情小男生,給誰看。”
黎璟深此刻很想把麵巾紙塞到岑歡嘴巴裏,她最好別說話。
岑歡從黎璟深手裏拽過紙巾,無章法粗糙的在身上蹭了幾下,油好像浸在衣服裏一樣。
“要去麵試?”黎璟深後知後覺,岑歡換的是正裝。
“恩,我去換衣服。”岑歡又要上樓去找麵試穿的女士西裝,懊悔自己嘴巴饞,非要去用手捏湯包。
“準備去哪裏麵試。”黎璟深跟在她身後,嬌俏單薄的身影被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少女清新的果香香水味混著低調的古龍香氣。
“雲和,我雖然是法學院的,但是是應屆生,學曆上不占有優勢,沒有去讀研究生碩士,進雲和的概率……”
岑歡心裏預估隻有三成,可能三成都沒有,隻是去陪跑。
“要祝福我麽?”岑歡跟黎璟深保持著很安全的距離,那天發生的事情,就是場夢,夢醒了。
黎璟深沒再對她表現出有興趣。
他們她說:“為什麽不走捷徑,我可以幫你打個招呼,直接入職,麵試也不需要,以你現在的資曆進那種老牌律所,很難。”
岑歡的眼神清明,帶著很強的目的性跟不被動搖的堅定,“我想靠自己,找到自己的價值,不是去依靠誰。”
岑歡的表態,讓黎璟深覺得,岑歡把大小姐的勁兒展現的淋漓盡致,自以為事,盲目天真。
“律師沒有背景,很難做出來,你的價值是什麽,是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不是放著有利的條件,去找平衡自尊。”
岑歡寡淡冷漠的說:“我可以自己搞定,謝謝黎總提醒,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黎璟深被岑歡一句話推到八丈遠。
“不識好歹。”黎璟深冷著臉,不知是被岑歡固執的態度招惹到了,還是她最後的那句話。
岑歡抿著唇瓣,黎璟深對她沒什麽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