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棟兩側有圓石墩擋著路,車子隻能停在路邊。

沈小婭下車的時候還琢磨怎麽把岑汐弄上去,下來就見後座的男人抱著岑汐出來了。

唐非陽先一步下來,給兩人撐著傘,見秦時曜有把人送上去的意思,就轉頭去看愣在副駕駛旁的沈小婭。

“岑汐現在睡著,你自己不好弄,我們幫忙送上去吧,你在前麵帶路。”

沈小婭本來是有一絲擔憂,但當瞧見秦時曜身上那外套最少得用她三個月工資時,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一身富貴相,也不像是壞人。

而且,剛才這男人抱著岑汐下車的動作極為小心翼翼,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那愛護的模樣,像是對待很珍貴的寶貝......

雖然車裏一路開著空調,但岑汐身上還是濕的,秦時曜直接把岑汐抱進了浴室的浴缸裏。

“你用熱水給她擦一下身子,換上幹淨的衣服。”

沈小婭正盯著他看,突然聽到這話,猛然收回神,“啊,好,我知道,那你們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嘖,這男人真是絕了,有型又賊帥,英俊的臉頰幾乎完美,身子高大挺直,兩條大長腿絕了,成熟穩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身上的黑色西服濕透了,頭發也濕噠噠的像是剛洗了頭,這樣狼狽的模樣,卻絲毫不影響他惑人的魅力。

不過,帥歸帥,現在可不是看臉的時候,家裏站著兩個大男人,她不可能給岑汐脫衣服洗澡吧。

唐非陽看出她的警惕,正想解釋一下兩人的身份,秦時曜已經轉身走出浴室,深邃的麵頰輪廓銳利而緊繃,隻落下一句。

“你把門鎖了,給她換好再開門,我在外麵。”

沈小婭想說鎖了浴室門也不行啊,就見秦時曜直接出了大門,唐非陽緊跟其後,她驚訝,嘿,這麽識趣嗎?

不敢讓岑汐自己待太久,沈小婭關門,反鎖,然後回到浴室給岑汐脫了衣服,用熱水給她衝了身子,換上幹淨的長衣長褲,把她的頭發吹幹。

雖然岑汐很輕,但昏睡的人比平時更重,忙完後她累的腰酸背痛,想著自己把她扶回房間,結果折騰半天沒把人扶回去,反倒差點把人摔了,隻能去開門。

秦時曜第二根煙抽到一半,見門開了,直接把煙掐了,拍拍身上濃重的煙味,去浴室把岑汐抱回房間。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指尖劃過她一直緊皺的眉頭,漆黑的眸子在她蒼白的臉上停留少許,最後拉著被子給她蓋好,轉身出了臥室。

唐非陽跟著他出去,想起自己手裏還拎著一袋東西,隨手遞給跟出來的沈小婭。

“這是剛才曜哥讓我去藥店買的,以防萬一。”

等兩人離開,沈小婭鎖了門,低頭看看手裏一大袋藥,麵上驚疑不定。

所以今晚什麽情況,岑汐是去見周閑了,結果送她回來的是個比周閑還神秘的大帥哥。

她和岑汐也算老朋友了,怎麽不知道岑汐身邊出了個這號人物?

嘖,明天一定好好問問。

………

岑汐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

渾身乏力,腦子渾脹,躺在**不想動,沈小婭端著溫水進來,扶著她起來喝了水,然後手在她額頭摸了摸。

“不是很熱,應該沒發燒,不過還是得量一下。”

她上個月才買了一個電子體溫計,起身準備去拿,岑汐拉住她,“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一覺醒來躺在自己的被窩,衣服也換了,她剛才回想了一下,隻記得昨晚從餐廳離開,就想坐地鐵回來,然後就沿著那條路一直走。

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記得地鐵口距離餐廳不算太遠,隻隔了一個紅綠燈而已,她卻怎麽走都走不到,後來下雨了,她就想到了過去的很多事。

然後怎麽了?

哦,很難受,覺得腦子和胸口都要炸了,就蹲下來歇一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後麵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沈小婭聽她提起昨晚的事,瞬間來精神了,把杯子往床頭櫃一放,一屁股坐在床沿,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我還想問你呢,你昨晚不是去跟周閑吃飯了嗎,怎麽是一個比周閑還帥的男人送你回來的,話說你什麽時候認識的這號人物,怎麽沒聽你提過?”

見岑汐臉上一副茫然和征愣,沈小婭就把昨晚的事詳詳細細跟她說一遍,尤其是兩個男人的模樣,形容的很到位。

岑汐聽得一愣一愣,臉上帶著不可置信,“有留名字嗎?”

沈小婭仔細想了一下,“嗯,他們沒告訴我名字,但是後麵那個男的給我藥的時候,說了一句‘曜哥讓買的’。”

說到這,沈小婭又想起來一事。

“對了,他們的車,就是上次你崴著腳那次送你回來的,我那時候還以為是你那禿頭領導。”

曜哥,崴腳送她回來的車......

那就是秦時曜和唐非陽了。

岑汐伸手按著腦門使勁回想,為什麽是秦時曜他們送她回來的?昨晚秦時曜也在餐廳?

因為費力去回想,昨晚從見到周閑後的記憶再次複蘇,岑汐的手撐在胸口處,熬過那艱澀又難堪的一段回憶,終於有了些對秦時曜的記憶。

秦時曜好像是出現了,好像還和霍文菲說了話,隻是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全在周閑身上,無暇顧及其他,周圍發生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隻隱約記得,她被周閑甩開後,身後有人扶了她一下,好像就是秦時曜,當時她回身去拿外套和包,好像看見他了。

“他們是周閑的朋友,然後跟我有些工作上的聯係,不是太熟。”

岑汐隨口解釋了一句,聞言,沈小婭煞有其事的搖搖頭。

“不對,我怎麽瞧著那個男人對你很特別,就像我跟李釗剛談戀愛的時候,李釗對我那樣,他是不是對你有想法?”

岑汐覺得她這話滑稽又荒唐。

“我們才見了幾麵,他怎麽可能對我有想法,你見了他都不到兩小時,怎麽就下結論了?平時少看點偶像劇。”

沈小婭見她神色蔫蔫的,很疲憊的樣子,雖還是好奇,卻也沒繼續聊了,等她去洗漱好,給她端來自己熬的粥,然後問她昨晚和周閑見麵的事。

岑汐沉默著把粥喝完,聲音平靜。

“他當年確實跟女人走了,那個女人現在還是他女朋友,他們感情很深,我見到了,很漂亮,很般配。”

沈小婭啊了一聲,一臉不可置信,“不是吧,當年周閑明明對你......”

“你現在別提周閑好嗎?”

岑汐打斷她的話,淡漠的眉眼看不出什麽情緒,卻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難過。

“我暫時,還接受不了這件事,給我一點時間過渡,我會自己走出來的,就是這段時間別提。”

沈小婭歎了口氣,也不敢再提這事,隻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繼續留在南堯,還是回常安?”

岑汐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喝著。

“在哪都一樣,無所謂,我還欠周閑一筆賬,以後就好好賺錢,先把賬還完再說。”

昨晚的那場雨,也讓她清醒了。

為什麽會討厭南堯?因為霍榮華和岑止荷在南堯,不想看見他們,所以不想來南堯。

其實想想,何必呢,因為厭惡兩個人而討厭一座城,討厭的人自在逍遙,被困住的人隻有她一個而已。

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為什麽她要逃?

留在常安,不過是因為常安有周閑,如今周閑不在了,常安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回去幹什麽呢?

比起南堯,失去周閑更可怕,如今她連周閑也要放棄了,她還怕什麽?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挺好,畢竟她已經沒什麽再能失去的。

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掙錢了,客觀的說,南堯的機會比常安多,如果在南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再回去。

對於負債累累的她,沒得選,哪錢多就去哪。

明天要跟秦時曜去常安,正好見幾個朋友打聽下工作機會,現在她的首要目標,是落實工作。